惠儿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好，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真的。”
余乔看到惠儿如此，更是觉得心中惶恐不安。惠儿虽然从小聪明稳重，可是，他这一生顺风顺水极少遇到挫折，现在突然经此一役，他能不能经受的住这些刺激还不好说。
“你别显得那么委屈，真正该觉得委屈的是我。”惠儿淡然道。“我竟然不知道养育了我这么多年的爹娘竟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那又如何，难道养育之恩还没有生育之恩大吗？”
惠儿垂眸半晌，忽然抬头看着余乔。“是，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何苦如此瞒我，难道我知道了真相就会忘了爹娘的恩情吗？”
面对惠儿的责问，余乔无言以对，她是有自己的私心，她不想看到惠儿和师父反目成仇，可是事情到了今天，她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对不起，大哥，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是有私心，可我也是为了你好。有些事情你知道了只会徒增更多的烦恼。”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选择。”惠儿忽然提高了声音。“我能自己判断，一直以来你总是以你的喜好来为我做决定，我只道你是为我好，所我都欣然接受。可我不是你手中的玩偶，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一心离开京城，我也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会离开这里，我有我的梦想，有我的坚持。请你学会尊重我。”
惠儿的这些话对余乔来说，真无异于当头棒喝，她从来也没想到她为惠儿所做的一切，给惠儿带来的竟然是如此的感受。她知道他一向对她温柔，从来也不曾反驳过她什么，可是她不知道，他对她竟然包容若此。看来还是她太天真了，她总以为自己活得年岁比他们多，所以自然的就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对惠儿来说就是最好的。正像她以前想过的那样，人心岂是她能够掌握的，原来她才是那个一直都没有长大的那个人。她一直活着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世界里，周旋在惠儿和顾硕之间，认为自己能做到不伤害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可她真傻呀，这个世界并不是她的世界，这里的人也不是天生就该围着她而旋转的。
余乔闭了闭眼，嘴唇紧紧的抿着，原本坚定的身影也微微摇晃起来。
“你何必如此犹豫，难道我的事情真的跟师父有关？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让你以为我不会原谅他呢。你就将我看的如此不堪吗？”惠儿的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大哥，对不起，这件事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这其中有许多都只是我的猜测，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怕我说出来的并不是全部的真想，这样不仅对你不公平，对师父也同样不公平。我只能告诉你，在娘去世之前，她告诉我，你是他们当年抱养来的，而起娘还说希望你能替周家传宗接代，她并不希望我太早将这件事告诉你。”余乔说道。
“好，这件事我姑且不问，我能理解爹娘的心情。不过，后来你所做的那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你不知道我的身世，我不相信你会变得如此怪异。”
听到惠儿的话语条理清楚，并没有什么语无伦次的，这让余乔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惠儿并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这，你的身世……”余乔有些犹豫。
“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想要瞒我吗？”惠儿满脸失望之色。“我对你全心全意从无保留，为何你却对我如此。”是人就会有对比之心，没有谁在付出了真心之后会不想得到回报，他自问对她比任何人都要宽容，可她却根本就视他的宽容为理所当然，这怎能不让“我……”余乔语塞，她用力咬了咬唇，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酸涩。她踏前一步，眼中忽然间被热气盈，满。“大哥，对不起。”
“最终，我得到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吗？”惠儿忽然仰天笑道。他的身上忽然透出浓重的疏离，余乔甚至觉得他就要离开她似得。
余乔猛然上前紧紧拉住惠儿的衣襟。“大哥，你若真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惠儿反手握住余乔的手腕，指尖因为用力显得很苍白。“你说。”
人心寒。
余乔虽然感到手臂上传来的刺痛，可是她仅仅只是皱了皱眉。以惠儿如今的力量，如果是普通人，那手腕的骨头早就被捏碎了。
而惠儿对此毫无所觉，他紧紧的盯着余乔的眼睛，似乎想要望进她的灵魂之中。
余乔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畅，她微微转过眼眸。“我是在娘去世前才知道你是爹娘的养子，而那时我答应了娘暂时不将这件事告诉你。我原本打算等你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儿孙时再将这件事告诉你。可是后来发生了师父那件事，我们不远万里到沙漠中去寻找师父，那一次我和师父双双负伤几乎陷入了必死的绝境。”余乔说道这里，又悄悄望了望惠儿的眸子，发现他似乎也陷入了回忆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