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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块面包

在纪晨眉宇间一道电弧闪动之间,城门守卫皆是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失措。这种场面立刻就让他们想到了高高在上的天启者,以及天启者掌握的种种手段。那一道电弧出现的景象,一时之间,在他们心头难以抹去。

天启者,这是一个年幼的天启者。

一瞬之间,这些城门守卫心中就确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一个天启者的怒火,哪是他们能够承受的。他们心中在庆幸,幸亏这只是一个年幼的天启者,心智还不成熟,不然以那些天启者的高傲与蛮横,不费除灰之力就能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抹除,就凭他们刚才的作风,足够他们死上十次了。一个天启者,那就代表了神之威能,不是肉体凡胎的人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诸多城门守卫态度大转,生怕这位年幼的天启者暴走失控,引下无尽的虚空雷电,将城门都轰塌,更怕自己被轰的灰飞烟灭,魂碎魄散。

如此一来,纪晨顺利入城。疑似天启者的人入城,即便是传出去,他们也不会受到责罚,说不定还会受到赏赐。

城内多一位天启者,新城的守卫力量就强上一截。哪怕是一位年幼的天启者,再兽患到来,危险降临,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刻,也能爆发出无穷无量的威力。那就是一个人形核弹,造成的破坏力不可估量。一人就胜过千军万马,这就是天启者,这就是神子,这就是神的力量。

有些守城门卫甚至想要拉拢这位年幼的天启者,表示可以收留纪晨和王小榆。可惜他们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坏了王小榆,这小丫头宁肯饿着,也不愿意被这些城门守卫收留。

无奈的纪晨只好取了两个盛满水的水袋,带着王小榆进城。

来到城中,纪晨将王小榆在城中安置好,交代了道:“我去给小榆找好吃的东西吃,小榆要一个人好到的待在这里,不要一个人乱跑。”

他敲开了十几个看起来很体面的门户,以为这些大户人家至少会施舍些食物给他,可是他终究是要失望的,在这个自私的时代,又哪会有几人会管他人的死活,他们只盼着自己好好的活着就好。

这个时代,生命卑微的像荒野中的野草。很少会有人会注意到一株快要枯死的野草,更不会対一株野草大发善心,这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啊。

已经离开王小榆半个小时了,纪晨心中变得焦虑起来,想到王小榆饿的泪眼婆娑,可怜巴巴的样子,纪晨只觉得心中发堵。像这样敲门乞讨恐怕就是到了天黑,他也讨不到一份食物。

他将目标瞄到了一条还算是繁华的街道上。

这里有十几家商铺,还有几家小餐馆。

易晨走到一架包子铺前,对着老板道:“老板,给我拿两个肉包子。”

那老板是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看纪晨一脸土灰,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纪晨,说道:“你有钱吗?我看你面生,一身污秽,像是才从外面逃难进来的,不像是能付我包子钱的人。”

纪晨确实是身无分文,但此刻打定主意的他,已经是无路可退,也无路可走了,于是他抬起头,双眼直视着包子铺的老板,脸不红心不虚,心中道:我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小榆,我一定不能饿着小榆。

他直视着包子铺老板的眼睛要多真诚就多真诚,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道:“进城是要交十万块钱的,没有钱城卫怎么放我进城。我告诉你,我家里是有钱人,才到这里,还没安置好,我饿了就向我爸讨了钱,先过来买两个包子吃。”

包子铺老板一想也是,城卫是不会无缘无故放人进来的,进城的十万块钱安置费是必须要缴纳的,能够交得起十万块钱入城,还会差了他的包子钱。想到这里,老板嘿嘿一笑道:“小兄弟,我开玩笑的,你不要在意,以后记得常来。我家的包子包管是全城最好吃的。”说着话,老板就揭开包子笼屉,拿出两个还满着热气的包子。

纪晨接过包子,马上夺路而走,撒丫子狂奔。

后面包子铺老板的怒骂声传来,却没有追上来。这条街的人太多了,小孩子身子小,灵活的像条滑溜的鲶鱼,一溜烟就不见了。老板是不会扔下自己的包子铺的,那样损失可能会更大,他只能自认倒霉,站在原地骂骂咧咧。

在纪晨没头没脑的冲出这条街的时候,正好迎面走来一位看上去二十出头,年轻貌美,青春靓丽的女子。

做贼心虚的纪晨还在朝后观察,看那包子铺老板究竟追上来没有,结果一头撞在了那年轻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冷不防被这么一撞,身子一踉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纪晨却是摔了个结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纪晨这时候只想着王小榆,匆匆忙忙,来不及道歉,站了起来,看看手中包子,索性未掉地上,就一路跑走了。

那年轻貌美的女子眉头一蹙,说道:“这谁家的孩子,真是冒失。”

接着她又听到闹市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一瞬间就好像想通了什么,嘴中浅声又念叨了一句:“原来是做贼心虚,怪不得跑这么快,连路都不看了。”说完,她一路小跑,朝着纪晨跑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纪晨手中拿着两个热包子,一路上也顾不得烫,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他离开王小榆太久了,怕王小榆独自一人会出意外,自是心急。

那年轻的女子追了一会儿,却是追丢了纪晨,在一个小巷口,气馁的跺了跺脚,不过还是不死心,在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来回的穿梭。

这时候纪晨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在靠墙的地方,有一块破布不知道蒙着什么东西,那破不再不停抖动。

纪晨走了过去,道:“小榆,我给你带回来好吃的东西了。”

那块破布突然被揭开,王小榆的身形露了出来。她可能是自己呆在破布下面太久,又实在怕黑,却牢记这纪晨的交代,不敢从破布的遮掩下出来,也不要敢出声,这么久的时间,实在是害怕极了,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都哭红了。这时候她听见纪晨的声音,揭开遮盖自己的破布,看见了纪晨,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纪晨见王小榆只是吓坏了,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王小榆说道:“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两个大包子。”

说着,他就将两个包子,递给了王小榆,那两个包子皮上却是沾染了纪晨一手的污秽。

他又道:“哎呀,我忘记找个地方去洗洗手了,把好好的肉包子都给弄脏了。”

王小榆实在是饿坏了,年龄又小,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只知道饿了就要吃东西,接过包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小榆,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了。”纪晨见状,慌忙将挂在王小榆身上的一个水袋取下,揭开木塞子,送到王小榆嘴边。满满一水袋的水,这时候只剩下不到半袋。很显然在纪晨离开的这段时间,饿坏了的王小榆没少喝水。

“呜呜。”王小榆嘴里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直到一个包子吃完,王小榆才说道:“剩下的这个包子就留给纪晨哥哥自己吃吧,纪晨哥哥一定也没吃过东西呢。”

说着,王小榆就把手中剩下的一个包子往纪晨手中送了过去,这一系列动作中,她还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看着那个包子。

纪晨见状道:“小榆,我吃过东西才回来的,我已经吃饱了。这个包子,你留着自己吃吧。”

王小榆道:“哥哥,你在流口水呢?”

纪晨闻言,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道:“那是这包子太香了,我闻着就觉得嘴馋。”

“那纪晨哥哥就吃掉它吧!”

“可是我已经吃得太饱了,已经吃不吃下了,小榆还是留着自己吃吧!”纪晨抓起水袋道:“这袋水已经快没有了,我出去再弄些水。”

王小榆抓起腰间的一袋水,道:“我们还有一袋呢。”

“有备无患嘛。小榆你先乖乖的在这里呆一小会儿,我马上就回来。”纪晨说道。

“那哥哥就快去快回。”王小榆听话的说道。

纪晨抓起那将空的水袋,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

之前王小榆的哭声,在小巷中回荡,那被纪晨险些撞到的年轻女子听到后,循着这个方向追了过来,想要看看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却恰好将之前的一幕看在眼里,她顿时就觉得心里一软,两只眼睛瞬间就要溢出水雾。见到纪晨跑了出来,她转身进入另一个小巷口,等到纪晨跑了出去,也悄悄跟在了后面。

这次她跟的很紧,没有再跟丢。

她看到纪晨跑出那条死胡同后,又跑出老远,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后,他停了下来,靠着一堵墙,幼小的身子贴着墙滑落了下去。

他艰难的揭开那将空的水袋,将仅剩下不多的水喝掉。

他已经三天没有事东西了,实在是太饿了,之前担心王小榆,又用尽全身的力气跑了回来,体力消耗的实在是太大了,现在他近乎虚脱。

歇了一会儿,许是恢复了些体力,他站起身来,走出小巷,来到之前路过的一处水源。

这是公共的水源。

一个喷泉。

他接了一水袋水,马上又仰头喝干喝净,又重新接了一袋,挂在腰间。

当他看到路边的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某种希望,不要命的跑了过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跳进垃圾桶里,两只手在垃圾桶里来回的翻腾。

“一块面包,好大的一块面包。”他竟惊叫了起来。

这里有不少的行人,看他这副模样,皆是鄙夷厌恶的看向他。

如获至宝的他,无暇他顾,两只眼睛火热,盯着手中一块被人啃过,丢弃在垃圾桶里的面包。

这块面包只有鸡蛋大小,他却惊呼“好大”。

那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女子见状,双眼一红,险些再次哭了出来。

他像是饿死鬼转世,将那块被人啃过,遗弃的面包视若珍宝,生怕别人会抢夺,一口将那块鸡蛋大的面包块吞了下去,随便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

“吃到东西的感觉真好,可惜太少了。有吃的就不错了,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吃下去之后他又说太小了,还怪自己太贪心。

那跟踪他的女子闻言,更是心酸,她朝着纪晨一步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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