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整个大地在这一片金黄色的光芒里显得是那么和谐。仿佛天地之间的万物都被浸染上了金黄色颜料。生动而又富有活力。
他们缓慢地行走在这天地之间,行走在天涯之下。
“十八年前的那场决战到底谁胜谁负?白韬玉问道上官苍月。”
“说来话长,还是从慢慢地从十八年前说起吧。”
“当年白老弟年轻有为,弱冠之年便为一派掌门。他的剑法那是独步武林,一身惊人武功难以有人与他匹敌。我当年已年近不惑,也还是雁荡剑门的掌门。我生平酷爱武学,总喜欢与人切磋。就在白老弟声明鹊起之后,我便一直想找个机会与他一决高下。终于有了一个机会。于是我便跟他定下了六月初六的那场太湖之约。”
六月初六的那一天。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西边的那轮明月还未曾落下。伴着清晨的熹微晨风,那轮金色的太阳却已近挂在了远处的那座山峰的顶端。早晨,这片太湖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四周都是安静的。放眼望去,只有那一湖浩渺的死水。一动也不动。看看四周,则是那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那每棵树上的一片片绿叶都苍翠欲滴。那湖水也是碧绿的,或许是四周的绿叶上的那绿色滴落在了湖水里,染绿了这整片太湖。
湖边站着一个俊朗的少年。他一袭青绿色长衫,手中还握着一柄剑。望着这眼前的一湖碧水,他是在等待着什么呢?他许久未动,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未有丝毫的改变。只能看见他眉间的那一股淡淡的愁绪。他就是白石,而他此刻等待着的是上官苍月。他上个月初六收到一封信,信上写着:“六月初六,愿白兄能够赴太湖一战,不吝赐教,了却在下一桩心愿。”信上署名:“上官苍月。”他还有一件心事未了,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来了。因为面对这位前辈的请求他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向着他背后走来了一个人,那人也手握长剑。但是却无白石那样英俊潇洒,他已经年近不惑。身穿一身淡蓝色长袍。鼻孔之下,下巴之上都长着乌黑色的胡须,却很短很短。看起来颇有几分沧桑之感。那人便是上官苍月。
“白兄,你果然守信。在下佩服。”上官苍月开口说道。
“上官前辈不必如此称呼,折煞晚辈了。”白石也转过了身来。
“不,不,不必讲究这些规矩。你我便兄弟相称,如此甚好。”
“那好,我也是爽快之人也不好过多讲究,就依上官兄之意。”
两人一番问候之后,自然准备好比试了。
“上官兄请赐教。”
“白老弟先请。”
白石握着剑的那只左手略微向上一抬,他将剑鞘向左一翻,剑柄便从剑鞘中跳了出来,他右手一把抓住了剑。上官苍月也出剑了。两人互相打斗,见招拆招。缠斗了上百招之久,始终没分出胜负。上官苍月一跃便上了湖,白石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湖上打得是难解难分。一道道剑气回荡在周围。回荡在这湖面之上,那一湖安静的碧水此刻竟也耐不住寂寞地荡漾起来。树林子里的鸟儿也似乎是受到了他们两人的惊吓,一群一群慌忙地逃散。在这太湖之上他们又各自一招一式的比试下来。时间过的很快,山峰顶端的那轮太阳却在不经间已经跑到了西边。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们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白石的剑尖刺向了上官苍月的左肩,剑还没刺到,上官苍月右手中的那柄剑便已经挡了过去。那柄寒光重重地砍在了那剑的左侧,那剑拦腰被折断。下半截掉落在了湖中。两人就此停手了。
他两纵身一跃,回到了湖边。
“上官兄剑法超群,小弟甘拜下风。”白石双手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今日我没有赢,你也没有赢。唯一一点便是你我所用的剑不同,你是一柄普通的剑,而我用的是寒光。
所以今日未曾分出胜负。”
“上官兄的胸襟,更是让小弟佩服。”
“罢了,时间已经不早,来日再比。”
“好,好。来日一定决出胜负。”
“白老弟,我看出你今日有心事。能否说来听听?”
“哦?没问题。待我去取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咱们一醉方休。”
白石与上官苍月一见如故,自此便结为忘年之交。
待酒来,一人一坛酒痛饮湖边。
“不瞒上官兄,我的确有件心事。”
“是什么?难道是为情所困?”
“哪里,上官兄说笑了。是我们门派之中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
“我师父,师父他老人家在前晚归西了。”
“哎,生老病死。这世间的人都躲不过啊!”上官苍月长叹一声说道。
“不,他是被人所害。”
“谁人有如此本事?”
“我也不知道,前晚我听见师父房里有打斗声,当我赶过去的时候,师父已经断气,全身经脉被人打断,而且深重剧毒。”
“在这江湖中总是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就算你不杀别人,别人也会来杀你。一切都是身不由己。我早已打算退隐江湖,云游四海。”
白石此时已是微醺。说道:“说实话,我也早有此意,等我报了师父的大仇,我一定带着妻子,渔歌唱晚,了此一生。”
“哈哈哈,如此甚好,甚好。你我以后再来一决高下。抛开任何烦恼。”
“一言为定!”
“对了,白老弟我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上官兄但说无妨。”
“我很欣赏你那套精妙的剑法,不知剑谱能否借我一阅。我决不会修炼上面的一招一式。”
“这当然没问题,上官兄若是喜欢,我送你便是。我把副本送你。”
“白老弟真是爽快之人啊。”说完白石便将那本剑谱赠予了上官苍月。
他们两人足足聊到深夜,这才各自散去......
“对了,我爹在那次太湖之约后报了仇没有?”白韬玉问道上官苍月。
“我也不清楚,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哦,太湖之约的第三天,据说天山剑派便换了掌门,原掌门白石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起初我以为他是归隐山林了。”
“不错,我爹的确是归隐山林了。但是,他......”
“哎,我一直想和白老弟在比试一次,我足足等了十八年,如今却已经物是人非。”
“上官前辈不必介怀。”
“我会帮你找出真凶,助你手刃仇人的。”上官苍月说。
天色愈来愈暗,他们正打算去前面的一家客栈休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