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已过正午。南方的五月总是那么炎热。
自从上次楼外楼那一夜之后,他们便连夜赶路。一路向南。走走停停,现在已经走了有十来天了。离杭州也只有二十里地了。
“看,前面是个小镇。我们进去找家客栈吃点儿东西,休息一会儿吧。”白韬玉说道。
秦磊说:“也好。走出这小镇便离杭州也不远了。”
说完,他们三人便走进了这座小城。
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这片大地。城中一片萧条,全然不像是一个集市。街道上零零散散地走着三三两两个行人。这大中午的便像夜晚一样安静。也许是这小城过于偏僻吧。自然没有大都市繁华。他们看见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便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他们走进了这家客栈。下面大厅里没有一个客人。里面静悄悄的,桌子、板凳倒也收拾的整整齐齐。他们四周望望却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儿。“小二、小二!”秦磊打开嗓门大叫了两声。
“来了,来了。”只听见从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原来是桌子的关系,靠近那墙角边的一张老旧的桌子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只见那个小二缓缓地从那张桌子后面站了起来。他伸了伸懒腰、打着呵欠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几位客官有何吩咐?”那小二说道。
“打尖吧。”秦磊答道。
“好嘞,小的立马去准备。”
说罢,他们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桌上满是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过。
“小二,过来一下。”
店小二便匆匆地赶了回来。秦磊忘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桌面。那小二已然明白他的意思,取下搭在肩上的那张抹布,擦去了那桌上的灰尘,动作很是犀利熟练。
“你们这里有酒吗?”白韬玉问了一句。
“有!,请问客官需要什么酒?”
“女儿红。”
说完,那人便下去了。
不久,桌上已经摆上几碟小菜。他们一边吃着,一边在讨论着最近江湖中发生的几件血案。
“会不会是东厂的人干的?”暮雪说道。
“根据我的经验,这不可能。”秦磊说。
“为什么?”
“东厂虽然人多势重,但是他们都是小小的侍卫。其中不乏高手,但毕竟寥寥无几。想要歼灭这几大门派还是很困难的!”
听到他们的说话,店老板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老板问道。
“我们是天山剑派的弟子。”
“哦,刚刚你们说的事,我也略有耳闻。”
“哦?是嘛?不妨说来听听。”白韬玉开口说道。
“最近江湖传闻,这几起血案可能是雁荡剑门干的。”
“为何这么说?”
“小店里前两天来了一群江湖人士,听他们说是雁荡剑门掌门南无雁自恃武功天下第一,年轻气盛的她野心勃勃想要一统武林。所以便血洗了那几个反对她门派。”
那位老板说完又问了一句。“几位客官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杭州。”白韬玉淡淡的回答道。
“哦,整个雁荡剑门在南方的势力最大,你们可别惹上他们门中的人,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哦?你们这店为何如此冷清?”暮雪问。
“几位客官初来乍到吧!”
“嗯,是的。”
“怪不得呀!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朝中大乱,山河飘零。大明江山已经不再姓朱了,皇帝也只是个摆设。而且官府日日征税,还把一些青壮年都强行带去边关打仗。官府还说这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哎,这年头啊。外有金兵铁骑叩关,内有宦官祸乱朝纲。民生凋敝。谁还会有心情出来出来吃酒呀!”
“你们这一路上也好自为之吧。”说罢,店老板便离开了。
他们吃完这顿午饭,也离开了这家客栈。朝着小镇的尽头走去。
他们刚走到小镇尽头,这里已经离杭州城不远了。穿过一片树林,再翻过眼前的这座山便是杭州城。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咣、咣、咣。”那是刀剑相博之声。
“走,过去看看!”说罢,白韬玉挥动着马鞭,驾、驾、驾!暮雪、秦磊也跟着一同飞奔过去。
他们骑在马上,远远地望去。竟两群人在打斗。旁边小路上排列着十几辆马车,每个马车上放着一个大箱子。一方都是些寻常百姓的装扮,而另一看便知是一群江湖人士,他们个个蒙着面。而寻常百姓装束那方还剩下寥寥五六个人。只见他们身后缓缓地走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白纱蒙面。她拔剑向前走了几步,只见几道光芒迸射出来,那五六个人纷纷倒地,每个人的咽喉处都留下了一条条口子,还在淌着鲜血。惨不忍睹,更让白韬玉感到诡异的是,他竟然没有看见那女子的出招动作。
“你们什么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白韬玉大声喊道。
他们三人便匆匆下了马。走到了那位女子的身前。
那位女子看也没看白韬玉一眼,她转过身去对着身后的一个人说道:“走!带走那十几口箱子。”声音是那样地冰冷,丝毫不带有一点儿感情。说完便准备离开。
“等等!你们杀人抢劫,还想走?”白韬玉满腔怒火地问道。
那位女子停下了脚步。她又转过身来。望着白韬玉,一句话也没有说。当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那柄剑,白韬玉眼神里涌出了一丝惊讶。那把剑只能看见一把剑柄!大约离剑柄三尺左右的地方竟然在滴着鲜血,鲜血一滴一滴地流在了地上。为什么看不见剑身?
白韬玉恍然大悟。他说道:“你难道?难道是......?”
那女子终于开口了。她说道:“你认得我?”
“我不认得你,但我认识你这把剑。“蛟龙承影,落雁忘归。”你这柄剑便是承影!”
“你便是雁荡剑门的掌门南无雁!”
“呵!你怎么知道?”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
“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子,剑法超群,手持承影。除了南无雁,这世上恐怕再无他人了!”
“不错!我就是南无雁!”
“既然你知道了我是谁,那今日便留不得你的性命!”
“我只是不明白身为堂堂一派掌门,为何干下如此勾当!”
“你可知他们是何人?”她问道。
“不知!”
“他们都是东厂的人,打扮成这样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而车上装的便是今年朝廷在江南各地搜刮的民脂民膏!里面装有白银三千万两!”
听完之后,白韬玉愣了一下。他说道:“那你,那你抢这三千万两白银做什么?”
“我的事不用你管!”
“你们三个是何人!”
“我们都是天山剑派的弟子。”白韬玉刚说完,一个声音又传了过来。
“大事不好!我们中计了!”她的一个手下说道。
南无雁便朝着那十几辆马车走了过去。她望着那些打开的十几口大箱子自言自语地说道:“魏忠贤那狗贼果真老奸巨猾!”箱子里竟然全都是石头!
“你们三个既然不是阉贼的同党,那我今日便放过你们!”
说罢。南无雁便匆匆地上了马。她对身边的人说道:“走!抄近道!东西一定还没运出杭州城!”她上马,飞奔而去。身边的那群江湖人士也骑着马跟着走了。
白韬玉还站在原地,一时他还没反应过来。正准备问清楚南无雁那几大门派是被何人所灭,可惜她已经走远了。
“白大哥,你怎么认识她的那柄承影剑?”
“听上官伯伯说起过。”
“哦,对了,白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杭州,去找南无雁,这里面的一切一定不简单!”
说完,他们三人骑上了马,朝着杭州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