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暮光洒在这片大地之上。天边的那一朵朵白云已经被染成了橘黄色。远远地望去,像是一张张佳人动人的笑脸。这暮色是那么地可爱。即使再有多么伤心的往事,当看到这一抹抹橙云,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在这片一望无垠的大地之上。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子跪在一座墓前。白韬玉便朝着这位女子走去。渐渐地,他走近了。跪在墓前的正是上官暮雪。只听见她的抽泣的哭声,混合在这暮光之中。一切显得是那么地悲凉。
在这四周之中只听见上官暮雪的自言自语声。“娘,你为何要狠心地抛下我。十八年来我未曾见过你一面。你不知道每次我想到这里有多心痛吗?你知道吗?小时候每当我听见别的孩子叫一声娘的时候,我的心便像是有一把刀子在上面来回地刮着。”那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抽泣的哭声夹杂在这说话声中。任人听来,都会感到一阵伤心的。除非他是一个无心之人。
“暮雪,别伤心了。还有我在陪你。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白韬玉安慰道。
“你能体会到这种感觉吗?”
“我当然能。我从一出生便没有见过我娘。如今爹也离我而去。你比我幸运的是。上官伯伯还在。”
说到这里,白韬玉那心底的悲伤也被勾起了。
暮雪双手抱着那块墓碑。头靠在墓碑上。她的泪水从眼角涌了出来,顺着上面的一行行字滴落在了地上。碑上刻着一行字:“爱妻小茹之墓”。墓碑的右下角刻着:“上官成瑾立。”
“对了,今天是伯母的忌日。上官伯伯没有来么?”白韬玉问道。
“我爹他,他一天忙着处理门派中各大事务,每天都在钻研他的剑法。哪有时间来?”说完这句话,暮雪的哭声又加大了几分。周围回荡着都是她的哭声。
“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来过吗?”
“来过,在我记忆中仅有两次而已。还是我硬是拉着他来的。从那以后,我便没再坚持要他来看看娘。”
“哦,好吧。”
“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说完白韬玉便拉起了暮雪,
“走吧。不要想这么多了。”
暮雪便也悻悻地离开了。她还是舍不得离开,每走几步都回过头去望一眼那座矗立在夕阳之下的孤独的坟墓。
回到了房中。白韬玉开口说道:“暮雪,今日是你的生日吧。”
“是的,不过我从来没把今天当过我的生日,因为就在十六年前的今天,我娘她离我而去了。每年的今天我的心都很痛。”
“以后有我陪着你。你便再也不会孤单了。对了,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说罢。白韬玉便回到他的房中。他拿了那张“沧海明月”琴。匆匆地走向了暮雪的房中。
“今日我便把这琴送你。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不,这琴太贵重了,我不要。”
“收下吧。如今我也用不上这把琴了,从今以后我手里拿着是一柄剑。等我了却了杀父之仇后,每日再来陪你诗书棋酒。“说罢,暮雪眼角泛起了一丝丝泪花。她今日看起来是那么地令人感到心痛。往日一向活泼开朗的她今日竟然也会流泪。可能都与那件伤心的往事有关吧。
白韬玉放下那张琴。便弹奏了那曲《凤求凰》。暮雪一听便知此中情意。白韬玉是借这首琴曲表明了他的真意。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两人因一首《广陵散》结缘,自然会以一张“沧海明月”而定情。他们两情相悦,才子佳人,正可谓“天生一对”。
琴曲一罢。白韬玉说道:“暮雪,我今后恐怕无法陪你了。”
“为什么?”
“我后天一早便要离开这天山。我要查明这一切,手刃杀父仇人。”
“不要,不要去管什么恩怨了。我们一起走吧。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一件事不能答应。等一切都结束之后,我今生便只为你抚琴。”
他的回答是如此坚决。以至于暮雪都没有什么挽留的话来说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要陪着你。不要你离开我。等了却那件事后,我们便一起回来。好吗?”
“上官伯伯会答应吗?”白韬玉问道。
“会的,他一定会答应的。今晚我就去跟我爹说。”
此时房门外正站着一个人,那便是秦磊。他知道今日是暮雪他娘的忌日。原本过来是想安慰一下暮雪,顺便想跟暮雪辞行,他后天一早便会和白韬玉离开天山。
他站在门外,听到他们的对话,他犹豫了,几次都想敲门进去。但是,最终他放下了那只手,他放弃了。十多年来,在他心中暮雪永远都是最重要的。哪怕暮雪没有爱上他。只要暮雪开心,一切在他眼里都不重要了。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转身便离开了房门。此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该悲伤。他离开了,或许在他心中只要能够远远地望暮雪一眼,他便知足了。
暮雪后天一早便会和他们两人一起离开这天山。“一入江湖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白韬玉今日在天山之上许下的诺言会实现吗?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他们会在一起抚琴弄月,了此一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