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这一节时,上证指数已经达到了3400点,这波行情始于2014年7月22日,距离我“买断”工作正好两年。从不到2100点起步、到3400点只用了半年的时间,短短半年,就是一个根本不会炒股票的人闭着眼睛随便买进去都至少翻了一番。事实证明我对股市未来行情的判断是对的,可就是时间没有掐准,我整整提前了两年。
如果我推迟两年实施离婚计划,那么现在猫子在武汉买房子的问题解决了,胖胖的“青春损失费”也有了,我的养老金也有了……,一切的一切都解决了。可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我不得不独自去承担自己的错误所带来的后果。
时间回到2012年12月,我当时就有一种预感,我预感到最坏的结果那就是倾家荡产。我考虑到胖胖的身体状况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出现某种疾病,这个担心是基于胖胖此前在母亲的陪同下去医院做了一次肠镜检查而产生的。在我倾家荡产之前,我想到不能给猫子增加负担,她才刚刚工作啊。
长期从事保险工作的我想到了需要给胖胖买一份重大疾病保险,趁现在我手里还有钱。说来好笑,从事保险工作十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想到人寿保险对我家的重要性。还是选择我信赖的平安,指定了受益人是猫子,我花了7000多元为胖胖交了长期寿险的首付。走出平安人寿黄冈公司的大门,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想,以后离婚了,我有钱每年会继续来这里为胖胖做这最后一件事,没有钱,就只能她自己看着办了。
几乎整个2013年我都是在希望与失望、恐惧和痛苦、迷茫加无赖中挣扎着,人苍老了许多,拄着一个拐杖,白头发、白胡子,完全是一个萎靡不振的糟老头子形象。长期的精神压力需要释放、需要转移,而胖胖仍然是胖胖,她不仅外表依旧光鲜亮丽,她大意的特点也不仅仅是体现在她父母身上,也包括我。
自2012年4月份胖胖被老板安排到工贸家电从事老本行后,不断地有各种名目繁多的应酬,几次想出去旅游都被我不同意的表情拦住,她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我情绪上的变化,我也判断出她大姐根本就没有和她谈过。
打“快三”输了一大笔钱,我不甘心,又听一个熟人介绍黄金期货见底了,网络上“中国大妈”抄底黄金的报道和传言不绝于耳,使我蠢蠢欲动。联想到我给胖胖买的项链是每克315元,后来黄金市场价格到了420元,现在跌到了280元,我也相信了黄金见底的说法。2013年6月中旬,我筹措了一笔钱进入了期货市场,以每克279元的价格全仓扑了进去,我知道期货市场的放大效应,想以此来挽回在彩票上的损失。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几天后,黄金期货不仅没涨,反而急速下跌,既然出现了历史上罕见的两个跌停板。垂头丧气、心灰意冷、万念俱灰、黯然销魂、大失所望、心如刀割、捶胸顿足、痛心疾首等等这些成语都不能反应我那时的心情。我关上彩票店的门,呆呆地坐在电脑旁,欲哭无泪。突然间,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想结束我的生命,一了百了。
大约过了一小时,我被铝合金卷闸门的响动唤醒,只恍惚听见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我:
林子,你听见了吗?你不能死,你上有老母亲、下有待嫁的闺女,你难道想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吗?你难道不想看着猫子出嫁吗?你听见了没?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我艰难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一下额头,一阵痛感袭来,头上鼓起了一个大包。我明白了,我这一下没有死过去。再看墙壁,一块墙皮脱落了,墙灰撒落在地上,就好像是烧冥币所留下的纸灰。我静静的坐在地上,大脑好像不是自己的,一个劲地胡思乱想。太冲动了,要死也不能死在彩票店里啊?
晚上10点多,我挣扎着回到家里,胖胖问道:
“你眼睛怎么充血了?头上是怎么回事?”我随口回答着早就准备好了的话:
“没什么,不小心撞门上了。”
“孤注一掷”是个什么概念?词典上指把所有的钱一次押上去,决一输赢,比喻在危急时用尽所有力量作最后一次冒险。诚然,没有经历过生死存亡考验和冒险一博的人是不会真正理解这个成语的。我大言不惭地说,我体会到了,因为我在短短的一年里“挥霍”掉了几十万,连家里仅有的五万元存款也没有放过,我彻底地疯了。
时间挨到了2012年国庆节,有一天天气突然变冷,我腿肚子抽筋,好半天没缓过来,我用力的拍打了一下,突然发现右脚掌抬不起来。耽搁了几天,在母亲的催促下不得不到医院去,治疗了一个月没见好转。
这下好了,双脚“瘫痪”!按胖胖惜钱如命的个性加上我如此的残废状况,离婚的条件我已经完全“具备”,那就是被扫地出门。与其这样,不如我自己了断。自杀的念头再次产生,接下来采取什么方式结束生命呢?我得算一下经济帐,再怎么不仁不义我得用生命换一笔钱吧,这也对得起猫子和母亲的眼泪啊!
房子自然是留给胖胖,怎么着也值十几万吧,家里的存款没了,就算是给我了吧,从经济角度来讲离婚对胖胖而言她没亏,这是第一笔帐。第二笔,我的生命如果是在一场交通事故里结束,怎么也值三十万吧,这应该是猫子的。当过会计,这两笔帐太简单了,简单得一目了然。
在这本所谓的小说里,我一开始就表示如实的书写我的爱恨情仇,我不粉饰自己,我必须袒露自己的心声。尤其是我的离婚计划,简直就是一个混蛋计划,我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大混蛋,我完全没有考虑猫子、母亲、弟弟和所有亲朋好友的感受。我一意孤行,为了离婚,居然做出了让人无法理解的荒唐事,我不配做一个父亲、一个儿子、一个哥哥。写到这里,我自己扇了自己两耳光,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