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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师徒相见

夜越来越深了,月光仿佛沉睡似的,笼罩着一片柔和的光芒。山外的村民都已经熟睡了,香甜的鼾声不经传了出来,在空气中飘荡回旋,优美的节奏就好像无线普一般,波荡起伏,优柔宛转。然而有些人却在深夜里不断努力,潜心修练。普通的人和优秀的人差别也许就在这里,普通的人和优秀的人他们白天都一样努力,到了晚上一般的人都会休息,温暖的卧室舒适的床铺让人禁不住躺下,是那么的舒服,那样的美妙,仿佛受到引诱一般,不容拒绝。不过有些人偏偏要拒绝这种这种诱惑,舒适美好的生活他们不要,躺着的生活他们不要,平静安定的生活他们不要,潇洒自在的生活他们不要,他们拒绝平坦却偏偏要选择黑夜。那怕是在漆黑的荒郊野岭,或者是不见天日的洞中,甘愿独僻孤寒,忍受孤独。那怕天再黑,夜太深,他们也不忘精进,潜心修练,这也许就是普通人和优秀人的差别吧?

他深居洞中,被封印,洞穴如潮,暗无天日,自己就好像被擒禁了一样,深居牢笼之中,饱受寂寞之苦。然而它始终不忘修练精进自己的修为。终于修为境界之大成,魔力之大增,洞中的封印也经被打开,任何人再也捆不住他了。

“他出来了,终于还是出来了,这只蜈蚣精已经不比当年了,只是会怕又是一场浩劫!”

神秘人不禁感叹道。这神秘人还真是让人佩服,没有任何的征召,他竟然掐指一算,就能知道蜈蚣精的事来,果真不简单。他身上怎么会有八卦印?八卦印乃茅山重物,用来卦印妖魔邪神的。像昆仑派的昆仑镜,蓬莱的碧血剑,落雁谷的火玉石都是用来卦印的,而且一般弟子用之不得,如是常人用之,不断卦印不了妖魔,反遭反噬,不但不好,还会弄巧成拙。只有法术高深的道长才会配此信物,难道他是茅山的神人?神秘人的身份确实让人怀疑。他怎么知道蜈蚣精的事来,难道蜈蚣精是他卦印的?当年曲华长老带着众弟子上后山,结果一去不回,至今这么多年杳无音讯,只怕生死未卜。

“想不到他的修为进升如此之快!”

他回想起当年上山的时候,众弟子拼了性命也并没有将它降服,自己不惜自毁内力才将它封印住。不过那只是短暂的将它封住,他清楚的明白,终将有一天他会出来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竟然如此之快,而且来得这样的巧然。他的擎天伏魔手已经到了瓶颈阶段。然而它妖身已成形,功力大增,恐怕只有擎天伏魔手能擒拿得了他了。可是擎天伏魔手至今尚未连成,若是冒然和他交手恐怕不妙。当时若不是拼着内力,使自己受到暗伤,至今恐怕擎天伏魔手早已练成。他心里非常清楚,蜈蚣精并非当年的那只蜈蚣精了,功力进升如此之快,只怕是更难对伏。念到此时,他眉头不经皱了皱。

看到如此神情,星雨已经猜出了大半。眼前的这位神秘人就是当年带众弟子上山降妖除魔的曲华长老,也就是自己的师尊。谁知降魔未到,上山的弟子不断死于魔爪之下,自己也受了严重的内伤。这么多年不肯抛头露面,想必他忍受了多大的伤心和痛楚。想起当年的场景,曲华长老神情惆怅,陷入无限的悲伤。

突然曲华长老腰间的八卦印发出的绿光越来越亮,不断的闪烁。曲华长老为之一震,神情突变。

“妖孽出世,必然会为虎作伥,祸害天下!”

曲华长老一抚衣袖,便扬长而去,身影消失在顷刻间。星雨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大呼一声“师尊!”本想一并跟过去,然而自己受了内伤。就在这时,双儿跑了过来。来不及解释,他连忙跟双儿说道:

“双儿!师尊刚才从这里飞过去了,你快跟进他,别让他出事!”

双儿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星雨半推半说道:

“我以后再给你慢慢给你解释,你跟紧他!”

双儿虽然不解,不过看到星雨很慌张的样子,料想事情很重要,于是玉足轻点,跟了上去。

月光暗淡,突然被一片浓密的乌云遮住。后山的山顶上闪现一道诡异的黑影,黑影如鬼,充满了邪意。隆隆的笑声不断的从山顶上传下来,声音是那么的阴险恐怖,令人毛骨悚然。曲华长老赶到的时候,看着眼前的这个布衣少年,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这豁然便是当年失踪的少年木端,也就是他的得意弟子。想起当年拜师学艺,天资聪颖的少年竟然堕入魔道,变成今天这般么样,曲华长老不经莫名有些悲伤。

“哈···!我终于出来了,你束缚我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你让我呆在那个黑暗的地方,连只蚂蚁都没有,就像呆在牢笼里一般。整天暗无天日,生不如死。还好我总算是出来了,这笔帐该怎么算呢?”

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憔悴,却又十分阴险,那样的怪异,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是那么的不自然。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眼前的这位师父了,他心里只有痛与恨,所有让他痛的人他都恨之入骨,恨不得将所有的痛一并还回去。还不等说完,又是一顿狂笑,连笑声也是那样的怪异,那样的不自然,陡然令人发指。

“孽畜终究还是孽畜,死性不改,我今天便饶不得你!”

“哈···!”

木端一阵狂笑,他笑的是那么的畅快,好像很自信的样子,觉得刚才的话很好笑一般,全然不把曲华长老放在眼里。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扭曲的面庞,怒吼道:

“你把我封印这么多年,我没找你算账,你竟然找起我来了,那今天这个帐你打算怎么算呢?”

“那是你咎由自取,你杀了那么多人,本就应该死!”

曲华长老淡淡吐道,神情依然是那样的平静,不过他看着木端,表情里却隐隐有些失望。

“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是有意杀他们的。看着那么多同门师兄弟都死在自己的手下,你以为我心里好受吗?我每天都在这洞中自责,每天都活在愧疚中,这滋味你以为我好受么?可是这是你们逼我的,你们不来杀我,我怎么会误手杀了他们呢?是你们逼我的。”

木端情绪有些激动,显然不受控制。堕入魔道,心志终将被毁。

“真是冥顽不灵!当初为师怎么教你的,警告过你不要学那门禁术。你不但不听,还私自偷学。最后不断没有学成,还堕入魔道,这冤得了别人吗?”

“哼!”木端冷哼一声,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么的不爽快。当初他在茅山习剑的时候,那真叫一个绝。茅山上下各种剑术一学便会,口诀也领悟的很快。在很年轻的时候就超过很多同门,包括很多大弟子都不及。可是当时在茅山的藏书阁里有一种极快提高自身内力的修为的功法,此功法作用很大,不过邪恶之极。好东西总是相对的,任何事物总是负有双面性,就像一柄双刃剑,在很好的作用于对方时,也很容易反噬到自己。当时有很多人学此功法,不过终强力压不过内息,最后自断经脉,沦为废人,后悔不已。虽然木端至幼聪明过人,天资卓绝。不过曲华长老念他太过年轻,心志不牢,所以一再警告他不要学此禁术。然而木端生性大胆,别人若是不敢做的事,他越是敢做,别人若是劝阻的事,他若是要做。生性狂妄不羁,只可惜,天才末路,一世英名尽毁!

木端冷冷笑道:“当初你若是肯轻自传我这门功法,我也不止于落入今天这般地步。当时我得到功法之后,便潜在后山修练。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洞口,便暗暗躲在里面修练,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是妖精的洞穴。当时我已经领会到功法的奥秘,并将此修练,就在我快要修练完成之际,却不巧有只蜈蚣精闯入。”

一念当时情形,木端骤然惆怅起来,不禁悔恨交加。谁能想象到当年的天才在那个时候碰到什么,为什么会落到如此下场?谁能知道当时他面对着怎样的遭遇,为什么他会那么的惆怅呢?谁能了解他当时的感受,一世英名尽毁,而且随入魔道,任由天下人耻笑?谁又能理解他的痛楚,所有的人都要杀他,自己的同门师兄弟反被自己误杀,所有的罪名都要自己承担,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木端非常清楚,当时情形发生的时候他就知道意味着什么。一失足成千古恨,虽然身不由已,可是天命难为。木端怎么也想象不到,他平生聪明无数,可是这一次的任性却让他陷入万劫不复。当时蜈蚣精突然闯了进来,他意识到不好。只见周身铠甲黑色如墨,巨大的身体像瀑布一样袭卷而来,势如滔天的浪花将他整个身子笼罩。他当时正好练功在关键时刻,气走丹田,聚精会神,周身血脉如水灌涌,天地之灵即将被打开。可是身体为之一震,突然被弹射出去,修练早已被打乱。他面容血色高涨,周身如火,丹田气息已乱,周身血脉如堵。强大的内力如潮水一般四处冲撞着脉络,可是周身血脉早已凌乱,木端身体聚集着太多的能量,就好像要爆炸了一般。双眼发亮,眼珠噬血一般,通体发亮,宛如血色的玻璃球,所有的迹象表明他已经走火入魔。然而练习此种禁术,一旦走火入魔必然会爆体而亡。所以很多人选择自断经脉,不过最终成为废人。对于木端来说,如其让他变成废人还不如让他去死,所以他那怕是走火入魔,那怕是爆体而亡,他也绝不会做一个废人,他要冲开脉络。

只有冲开全身经脉,他才有可能获得新生。可是周身血脉如堵,即使是强大的内力也冲不开。就好像巨大的水流被拦住了去路一样,越堵水势越强,终有一时,强大的水流必然会将其冲开,浩瀚的水流必然流向东海。现在有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那就是吸取蜈蚣精的内力。这只蜈蚣精已经修练千年,修为必定不少。木端心志已经慌乱,也顾不了什么,也不在乎什么,生死面前,唯有孤注一掷。他左手伸出,爆发出强大的吸力,一股像没有一样的气流顿时向蜈蚣精笼罩而去。蜈蚣精想要逃闪,可是被木端的强大的气流镇住,像万里长江席卷的惊天大浪强拍下来,瞬间吞没。木端感觉周身的能量越来越强大,所堵住的经脉瞬间溃堤一般,全部被打开,只是这种能量太过强大,已经不是普通身体所能承受的。即然如此,那就将这蜈蚣精的身体一并吸了去。

只见木端手一抖,更加强劲的力道从背部传出。蜈蚣精的身体骤然收缩,鲜红的血液不经如水如注,被他的身体全然吸收进来,就像吸收天地灵气一样,最后连躯壳也一并化为精髓吸收。等蜈蚣精一消失,木端感觉整个人就好像新生的娃娃,所有的细胞如获新生一般,开始重新组织,重新繁衍。滋生出新的脉络,新的血液,新的能量。木端感觉身体非常爆满,强大内力让他有一股冲动。他非常的激动,想天地遨游一番。一飞九霄云外,直走天涯。

可是他还有一个细节没有发现,他的皮肤已经越来越硬,像石头一般,颜色也越来越暗,渐渐的形成盔甲。他的眼睛眉毛也变了,与正常人是那样的不同,甚至连毛色都变了。当他注意这些的时候,不胜万般感慨。他非常的后悔,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再是人,而是妖!妖,多么凄惨的名字啊。妖是没好下场的,就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喊打。木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变成了妖,这比变成废人还要痛苦十倍,千倍,万倍,这样的活着,生不如死啊!

妖!木端不禁默然落泪,暗道消魂,难道从此以后我就变成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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