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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汴绣坊奇遇记(一)

菊花花会以后,办事处特地在院子里开了个小会,说关于福奶奶家的菊花古怪一事纯属谣传,关于警察警车一事纯属误会,李主任还在会上向福奶奶真诚道歉,希望福奶奶不要为此背思想包袱。也希望院子里的住户还向以往那样团结融洽,亲如家人。老赵还想说什么,被福奶奶制止了:“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了,我也不会背思想包袱,只希望这样的误会以后发生地越少越好。”啾啾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听得挺认真。前些时,院子里的人不知道福奶奶犯了什么事,真是见面都不敢打招呼呢。现在说开了,大家都感到轻松了。本来多好的邻里关系,差点让菊花仙子给破坏了。会后,大家都争着和福奶奶打招呼,虽然稍显尴尬。晚上,豫东豫西两个小家伙还到福奶奶家玩了好一会儿。这倒让福奶奶有点过意不去,趋吉避祸人之常情,何必责怪他人呢。再说,福奶奶心里明镜似地,菊花确实有古怪,现在既然政府出面替自己遮拦,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前些日子,在福奶奶寂寞的时候,田田说几次让母亲到自己那儿住些时,或者干脆就不回来了,福奶奶不同意:“本来没事,我要一走,倒像有事似的。”其实福奶奶还是有点儿不放心啾啾,她怕自己一走,啾啾就会离开自己和开封,既然是个吉祥鸟,就让它留在开封吧。那些天,福奶奶不常出门,就将自己原来发表过的东西整理一下。福奶奶不能算是诗人,但也写了近百首的诗,在省市报刊上都发表过,有些还得过奖。用福奶奶的话说,哪个人年青的时候不会写几首诗啊!那是个充满激情和幻想的人生阶段。

福奶奶看了几篇过去写的东西,觉得还行,是现今的自己写不出来的。如这篇散文诗《偶然》

我们走在一起,是个偶然

在这之前,我们默默相望,像两颗没定位的星,有时很近,有时很远

你知道我的名字,在夜的黑袍上写了又写,我知道你一定存在,在闪烁和飞驰中,活着一个企盼

如今,沉默已不可能,情话也是多余

星自有星的乐趣:

有时,你走近我,把我们弯成月

有时,我走近你,把我们圆成太阳

我们悄悄地撒一张网在现在与未来之间,网住时光,留一片幸福在你我身边

福奶奶觉得眼睛有点湿润,这好像是自己和丈夫谈恋爱时的感受吧。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让人唏嘘。

《零点纺织路》,一看到这个题目,福奶奶就有点儿激动。在当老师之前,福奶奶当过五年的纺织工人呢。那时的她是细纱车间的挡车工人。那时的纺织工人可比现在累多了。三班倒,遇到任务紧,能连着上七个夜班。福奶奶那时刚二十岁,年青,又不拖家带口的,倒没觉得怎样,前辈们可就不行了。下了夜班要买菜做饭带孩子,白天基本上不能休息,就晚上七八点钟上床眯一会儿,十点钟就接班了。那个困啊,没上过夜班的人真是很难体会到。凌晨四五点钟是最难熬的时光,她亲眼看到一个落纱大姐,在等候开车的一两分钟,竟然睡着了。但自己写的零点纺织路,却充满了对工作对生活的热爱,现在读起来,她还挺满意的。

零点纺织路

夜,有时也会笑呢

零点,纺织路上

我真喜欢那一顶顶洁白的工作帽

百合花般地开着

话题却像彩色的河

随着自行车的铃声流淌

永远是纱和布的主题

却不断用新的旋律歌唱

永远是纯洁的心灵

却不断开掘着丰富的思想

主人

那不是红唇边的一声轻吟

那是全部青春生命汇成的交响

把锦绣献出来吧

晨呼唤着纺织路

笑,在零点

也像阳光一样

让人们感到蓬勃和明亮

福奶奶笑了,那时的一切又浮现在眼前。比起现在,生活思想都单纯,但为什么又那样让人难以忘怀呢?

诗还有不少,福奶奶决定有时间一定把它们整理出来,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幼稚甚至可笑,但那毕竟是一段生命的真实写照。

王会长还是常常光顾,现在福奶奶对他也有点感觉了。但能不能继续发展,谁都不好说。有时两个人也会一起吃早点,或者有时去喝个咖啡聊聊天,“顺其自然吧”,福奶奶这样想。

这天早上,福奶奶准备到御街上转转。

从家出来向北走不远,就是开封有名的御街了。御街不长,只有一华里。出了御街,走过潘杨二湖,就是雄伟的龙亭了。每当走过御街,福奶奶都有一种走进历史的感觉。午朝门,相传是朝臣们在这里等候皇上接见的地方,现在是一座高大庄严的石牌坊,上书“宋都御街”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牌坊前,两个威武的宋代武士骑在两头栩栩如生的大象上,似在告诉人们河南简称“豫”的含义。进了牌坊,是两座造型典雅,气度不凡的东西角楼。御街两边,是各种仿宋店铺。镖行有镖行的威严,酒肆有酒肆的活泼,诸如书画铺,汴绣坊,金银店,应有尽有。于是御街的空气中,便流淌着一种古色古香。御街的尽头,坐落着古汴京有名的矾楼,这是由五座风格各异的建筑物的组合。比东西角楼更雄伟更壮美。相传名妓李师师曾在此楼献艺。

今天,福奶奶不像往常那样边走边欣赏,她今天是有任务在身呢。原来,儿子才打电话回来,说是上次带回去的汴绣作品很好,他送了几幅给同事,大家都赞不绝口,说作品很有东方韵味。很多人便希望能有保存它的幸运,于是,儿子打电话说,如果不麻烦,希望母亲多寄一些过去。福奶奶自然很乐意了,一是宝贝儿子的需要福奶奶向来是有求必应的,何况这次还牵扯到开封的特产汴绣呢。福奶奶对开封的爱很深很深,只要别人一夸开封,她就从心底感到高兴,这一点,她的亲戚朋友都知道,所以,谁也不要在她面前说开封不好,说开封人不好,那样,她会拂袖而去,让你下不来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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