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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家都笑骂张继业是个大变态。杜显明指着张继业道,你爸要是不送一块表,班主任不揍死你才怪呢。不过,你说的不算什么,我上高三的时候,我妈给班主任买了一套连衣裙,第二天,老师手里拎着包装盒,把我叫到走廊里。我当时就想这老师真是不错,果然是为人师表。可哪里想到,我们班主任是这么说的,同学,再麻烦你一下,把裙子换个大号的,这条裙子太短了。说着我老师还扭了扭粗壮的腰肢,差点没有把我恶心死。

电话又响了起来,杨硕心里想这是不是马莲找我呢。

关于杨硕和马莲的认识经过,我不得不补充一下。在不久前的一次班会上,阴导叫每一个人写一句话,然后将纸条混在一起,叫同学围绕纸上的话展开话题。杨硕看着纸上的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讨论。ZA?杨硕可怜巴巴地望着老师,什么是ZA?老师也一脸雾水。

一个颇具有漫画色彩的女生站了起来,她扬起那张可以与马脸相媲美的脑袋,高傲地说,我是马莲,“ZA”是一款名牌化妆品,你们不觉得好笑吗?

杨硕就是这样和马莲认识的。几天后,他们在小花园里约会。第一次约会时,俩人谈得并不是很愉快,当时风很大,他们走向一处黑暗的角落时,惊动了树上的鸟,一块鸟粪落在了马莲的头上,气得马莲掉头就回宿舍了。

是不是马莲约我呢?

阿P突然痛苦地捂着肚子,脸上汗珠滚滚,我肚子疼得厉害,说完他趴在了床上,腿抽搐起来。

张继业嘿嘿地笑着说,你吃了12个包子,撑着了吧,肚子疼,不是病,大活没干尽。

阿P忍着疼,你给我住嘴,畜生,你这个禽兽。阿P喝了点热水,好了一点。不一会,他又疼得满头大汗,哭着喊着,我要死了,我不行了,天灭帅哥啊。

大家焦急地围了上来。去医院吧,杨硕很担心阿P。

阿P无奈地发牢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张继业在打电脑游戏,打得高潮迭起,他故意说,用我去吗。

废话,杨硕很不满意,我们对这附近不熟悉,谁不去你都得去。张继业不情愿地关上了电脑。

大家把阿P送到附近的一个大医院。医生听完大家对阿P病情的描述,把握十足地说,是阑尾炎,必须做手术,要不然,一旦穿孔就没个救了。

阿P头上热汗滚滚,艰难地说,不对啊,大夫,我八岁的时候就把阑尾割下去了。

众人大吃一惊,这个嘛,医生含糊地说,可能是手术不彻底,留下后遗症。

做手术多少钱,杨硕随口问了一句。

先交3000元押金,手术费另算,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阿P一听需要这么多钱,慌了,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这可怎么办。杨硕想了想,大家凑一下吧。大家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也不到1000元,银行早就关门了,这可怎么办。

杨硕的目光落在了张继业的身上,哎,张继业,你家是大连的,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让你家人帮个忙,救救急。张继业把脑袋晃了好多圈,不行啊,我家要买房子,还得花很多钱装修,哪里有钱啊。

马良给钱晓童老师打了电话,钱晓童老师非常着急。好,好,钱没有问题,你们等着我,我马上就到,让他再忍几分钟。钱晓童急忙在医院里找个熟人,仔细给阿P一检查,原来是肠炎,只需要打点消炎药就可以了。

马良很感动,谢谢您,老师,大晚上把你折腾来,真是过意不去。

钱晓童老师一摆手,你们出来念书,都很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情就找我,有点良知的老师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送走了钱晓童老师后,杨硕对大家说,你们都回去吧,有我陪护阿P就可以了。那不行,就你一个人,我们不放心,除了张继业,大家都争着要留下照顾饲养员。

阿P很感动,我就说嘛,我这饲养员没有白当,等我病好了,我还给你们打饭。杨硕笑着说,阿P,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吃完包子,怎么能不吃药呢,记着教训吧。

学校的食堂有10多个。但食堂没有最差,只有更差。如果几天不吃到一个苍蝇,浑身就不舒服,是不是苍蝇被我吃到肚子里去了。每次吃饭跟扫雷似的,战战兢兢,一次,杨硕掰开一个包子,看见一个绿头大苍蝇正在瞪着眼睛看着他,苍蝇似乎无奈地说,我死得太冤枉了,比窦娥还冤。还有一次,从扣肉下面跑出了一只蟑螂,飕飕地满桌子跑,令好几个大老爷们目瞪口呆。

周五七点多钟,杨硕早早地来到主楼前的英语角,上一次因为和马莲约会,错过了机会。外国留学生特别受欢迎,每个人身边都围着十几个爱好英语的中国学生。

突然,杨硕发现李诗雯和张继业在一起,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也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看样子好像在争吵,难道他们在谈恋爱吗应该是的,他们本来就是高中同学,这是马莲告诉我的。可是,不大对劲啊,李诗雯好像真的生气了。李诗雯甩了甩乌黑飘逸的秀发,整齐的刘海儿几乎将修长的睫毛遮住,眼睛瞪着张继业。

杨硕隐隐约约听到李诗雯说,不理你了。张继业似乎迷惑不解,因为,张继业知道女人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总是说这句话,难道我对她说的话起作用了张继业看着李诗雯粉红色的面颊,性感的嘴唇,纤细的身材,一副人见人爱的模样。他心中不知道意淫了李诗雯多少次,他真想拉起李诗雯白嫩的小手。可是李诗雯又不像在开玩笑,扭头走了,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张继业。

杨硕和张继业互相看了一眼,莫名其妙地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马莲从这里经过,生气地喊杨硕,往你寝室打电话你也不在,你怎么来这里了,人家都走了,你还发什么呆,男人啊,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不认识那女生,杨硕红着脸解释道。

我不相信,你不认识才怪呢,马莲吃醋地说,我们去看电影吧,我请客,说完,挎起杨硕的胳膊就走。

张继业看着二人的背影,得意地笑了起来。

杨硕和马莲上了708路公共汽车。马莲还在生气,杨硕像做错了事情似的解释,别生气了,我连她电话都没有留下,我只是为了练口语才去英语角的。

马莲翻了翻白眼,放肆地说,中国就是这样,为什么一个茶壶可以配四个茶碗,一个茶碗就不能配四个茶壶呢。

在城市中,黑夜感到了寂寞,在黑夜中,有人知道黑夜的寂寞。

两人下车的时候,友好广场附近华灯绽放,霓虹闪烁。广场中央的亮晶晶的玻璃足球流彩纷呈,变幻莫测。红色城堡状的KFC餐厅里,灯火辉煌,人潮涌动。马莲忽然想起了什么,你等一下,我去买薯条。

杨硕悠闲地站在进步电影院门口,走马观花地浏览着花花绿绿的海报。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单独地与女生看电影,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期盼。

小弟,等人吗,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中年妇女挨了过来。

不,杨硕感到这个女人可能来路不正常。

玩玩吧,我活好,包你爽。她妖里妖气地说。

你找错人了,杨硕十分厌恶这个女人,将生意拉扯到电影院门口,真是无耻到极点了。

价钱可以商量,我承诺一定能使你从头到脚爽到极点,而且价钱保管比你身边的那个要便宜。

你赶紧走吧,再这样纠缠我,我可要报警了。杨硕十分不耐烦地说。

可惜了,可惜了。妓女失望地摇着身子而去。

马莲边吃薯条,边看着杨硕,你真是魅力挡也挡不住,一天到晚招蜂惹蝶的。

杨硕想拉她的手,又缩回了手,别瞎说,咱们进去吧,电影就快要开演了。

杨硕深深地被扣人心弦的电影情节吸引。马莲不断地与杨硕说话,杨硕心不在焉地答应着。

马莲终于吃完了薯条,无事可做,就躺在了杨硕坚实的胸脯上。吻我,她低声地对杨硕说。杨硕有点不习惯,那么多人呢。

谁看谁流氓,马莲满不在乎地大声说了一句,倒真有几个流氓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杨硕看着她长满雀斑象鹌鹑蛋的脸,肉嘟嘟的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杨硕感觉十分舒服,很自然地抱紧了她。

杨硕回到寝室后,把他在电影院门口遇见一个妓女的事情告诉了兄弟们。

杜显明兴奋地直拍杨硕的肩膀,兄弟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妓女未得到你的贞操,竟然仰天长叹,可惜了,可惜了。

张继业又在糟蹋一个诗人,黑夜给了杨硕黑色的眼睛,可杨硕却用她寻找妓女。说完,他又奇怪地笑了。

杨硕感觉张继业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似乎城府很深。

你这个人真是比妓女还无耻,阿P似乎专与张继业作对。

张继业岂是好惹的,你就在那乌拉,看你一天憋得脑袋都成冬瓜型了,昨天晚上你在床上自慰,我半宿都没有睡觉,我不说你,你就消停一会吧。

谁要是嫁给你,倒八辈子的霉,阿P羞愧地骂了一句。

张继业笑着摇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女人不喜欢斯文的男人,现在也没有斯文的男人了。不有这样一句话吗,十个男人九个骚,剩下一个是酒包,酒劲一过还是骚。男人先征服世界再征服女人,女人先征服男人再征服世界。谁要是嫁给我,我保准让她到七十岁的时候,还夜夜做新娘。

阿P忽然抑郁了,愁眉苦脸地在一旁想着心事。

马良关心地问了一句,阿P怎么了,肚子还没有好吗,坚持吃药。

好了,我在想李立老师跟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阿P挠了挠头。

中文系采取导师制。新生一入学,每十几个人配一个导师,主要是让学生迅速地进入学习状态,尽早地适应大学生活。阿P的导师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李立。

阿P刚才给李立老师打了一个电话,说钱晓童老师开了一门鲁迅研究的选修课,自己应不应该选这门课。

李立不知道中了哪门邪风,破口大骂,你长没长脑子,她啥时候研究起鲁迅的,我咋不知道呢,她连文学是什么都不懂,能研究鲁迅吗,你下次问我点有价值的问题,说完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马良心有灵犀,很明显,李立老师暗示你不要选这门课,这话你都听不出来,你脑袋肯定有问题,进水了吧,还是让驴踢了。

他是让傻子给配了,张继业讽刺阿P,你要是喜欢钱晓童老师的课,你去听就是了,千万别选。今天早晨,我在教室门口,看见李立和钱晓童正在那亲热地谈话。

李立还把他最新发表的论文给钱晓童看。钱老师夸奖地说,李老师你的论文,既有深度,又有新意,这篇论文一定会引起学术界的轰动。

李立老师高兴地故作谦虚,哪里,哪里,钱老师过奖了,钱老师真是有品位,慧眼识珠,我还告诉咱们女同学要有点品位,要向您学习呢。

哪里想到,钱晓童老师突然冒出了一句让李立老师吐血的话,可是,李老师,我左看右看,却没有从你的论文中看到一个人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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