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耀和柳玥寻着那光线从洞口摸了出来,发现此地并非是那荒山野岭当中,却是环绕车水马龙,一个不大的庭院,四周有高墙耸立,将那车水马龙阻隔在那高墙之外,留的半分清幽在庭院,倒像是某位小姐的深闺。
庭院正中有一口枯井,柳玥他们便是从这里爬了上来,有树影斑驳在枯井旁,有梧桐插在庭院中,落下一方阴凉,梧桐树下,像是有一个什么圆圆的东西在不断颤抖着。
“喂,这是什么地方啊?”柳玥开口说道,心里却感到好笑,那圆圆的东西,分明就是一个人的臀部,趴在地上,背对自己,那样子还真有点滑稽。
“你们究竟是人是鬼?”这个人转过头来看着柳玥和陈耀,如果换做平时,这个人定会惊叹两人不同于凡人的气质,但此时此刻,两人方才经历了战场走了回来,也杀了人,受了伤,有些血迹污垢残留在脸上,加之衣服被那雷电烧毁了大半,竟有些修罗的味道。
“当然是人,我这问你话呢,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柳玥指了指身边的陈耀,那人看着陈耀便是一惊,将那身边的水桶都打翻了去,水洒一地,将那身粗布麻衣打湿,分不清是尿了,还是水打湿了。
陈耀现在双目怒瞪,本就有些凌厉的双眼,平添上几分杀气,倒是十分骇人,加之陈耀手染鲜血,披头散发,甚是恐怖,那人见状,便也是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此。。。此处名为寻花巷,此地名为观红楼,小。。小的只是这。。。观红楼中的一。。伙计,大爷饶命啊。”这小伙计最后一句大爷饶命却是说的顺溜,柳玥不禁一笑。
“去帮我们寻个干净点的房间,我们也好换身衣物,这里有些钱财,当时打赏你的。”柳玥从储物袋里摸出了二三两纹银,走过去,放在了小伙计的手上。
那小伙计便是点头哈腰了起来,给柳玥他们寻得了一处空房,“小姐别看小的这般模样,这换做了一般人,倒也真的帮不了你们。”待柳玥他们走出来之后,这小伙计竟是恍惚了起来,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毕竟这两人前后气质差异,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刚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嗜血疯狂,现在却是如同那天上神仙一样超然物外。
“哦?说说,你倒是怎么个了得法?”柳玥也对这个小伙计颇有好感,也就随口一问了起来。
“这还真不是我说啊,这十里寻花巷,倒多是一些寻花问柳的人来此,俗话说,这嫖也是一门学问,分三六九等,自然这嫖客也分这三六九等。”
“满嘴胡诌。”柳玥笑着说了起来。
“小姐,这倒不是我胡说,这嫖客自然分又上三等,下三等,嫖客聚集,这青楼自然也就分出了这上三等,中一等,下三等。”这小伙计倒也是一个机灵的人,几番话,就把柳玥弄得笑了起来。
“你倒是说说,是个怎么的分类法?这观红楼,又是几等?”柳玥有了兴致,好奇的打听了起来。
“自然那乞丐是那最下等,落魄秀才,苦命伙夫一类,归属第二等,那村野山夫,好命长工是那第三等,此般便是下三等。”小伙计说的很煞有介事,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秘密一般。
“继续说啊,照你这般说来,那王侯将相岂不是头等了?”柳玥有些好奇那上三等是个什么等级的人,便是猜测了起来。
“自然不是,那王侯将相,名门豪家,商贾巨富,最多算的上三等中第三等,那寻常一般点的人家,便是那中一等。”说道这里,这个小伙计竟然有些神秘了起来,许久没有吱声。
“那上二等,便是那传说中飞天遁地的仙人,大能之辈,一些小辈最多算的第三等,那头等,自然是那些传说中的人物,我们自然是不得知,只是偶然听过有人提起,曾有人用天下换取那红颜一笑,当真是好男儿,大丈夫。”说道这里,小伙计的脸上也是露出一种向往的神色。
“哈哈,小伙计你太搞笑了,那你说说,这观红楼算是几等?”柳玥说。
“不瞒您说,这观红楼,实属上三等中第二等,可别小看了这第三等,有些姑娘,却有人掷万金而不得,还沾沾自喜,曾有一红牌,初夜之时,竟然出价惊为天价,若这都只是寻常第三等罢了,这楼里,还有仙人!”这小伙计说道这里,竟是一惊一乍,生怕有人听到了。
“小伙计可开不得玩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柳玥这才有些正色的说道,若是那修士,怎会落魄到此处做娼?看向陈耀,陈耀眼神中也是透露出迷惑的神情。
“千真万确,那****路过一红牌的门口,听的那红牌和那老鸨妈妈谈起了此事,说是那仙女很是了得,花了大价钱才买了过来,是准备当作招牌来使的,而且,你以为这里生意怎么那么好,很多年轻公子,都肯花上远远超过买下这仙子的价钱只为见那仙子一面,可那老鸨却是始终不肯,定期让那仙子露露剪影,搞的人心慌慌的。”这小伙计却是这样说道。
“这恐怕是那老鸨骗人吧,将一气质上佳的姑娘美化说是仙人,骗点钱财的手段。”柳玥对此嗤之以鼻。
“还真一位仙子,两位,别不信,真是仙子。”这小伙计说道。
“嗯,这小伙计说的应该是真的,刚才我探查了一下,的确这个楼里面除了有那合欢宗的一杂人等,还有一个比较陌生的气息,不过修为不高就是了,大概也就凝气三层左右。”陈耀下了判断。
柳玥有些吃惊的望着陈耀,“没事,这里鱼龙混杂,既然有仙子在这里撑着场面,他们也判断不出这就是我在探查。”陈耀笑着指了指下面说道。
柳玥低头看去,却见那下方也是有几人顿时就神色紧张了起来,柳玥便知,这几人就是那修士。
“不过,我倒是真有些想见识见识那女修究竟是何模样,为何落得这般凄惨。”这般样子,陈耀也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这位仙人,今晚那仙子就会降世,然后从众人中选得一人去聆听一曲,若是不嫌弃,小的给你安排一个靠前一点的桌位,您意下如何?”如果到了这个份上,这个小伙计都还看不出陈耀和柳玥是修士,那他就不配在这里混这么久了。
“嗯,去吧,给我们安排一桌。”柳玥也是说了起来,其实她也很是想看看那仙子究竟长何模样。
打赏了几两纹银,柳玥和陈耀也是来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桌子,虽然知道对于修士来说,这点距离,远近已经是无所谓了,但柳玥见那小伙计有些机灵,却还算憨厚,也就答应了下来,没有做多推辞。
这时,柳玥也是看清了这观红楼的真正模样,燕肥环瘦,流莺萦绕,几乎那客人的旁边,都会有得一个生的俊俏的女子,在一旁斟酒倒茶,显得很是热情,也有暗送秋波之辈,眉目传情,虽有些欲罢还休,那火焰在转头时,却也怎么也掩盖不住,一幅客官,要了奴家的模样,更有胆大妄为者,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竟然公开就毛手毛脚,那些个女子也是稍作抵抗,也是任由了他去,有机灵点的,更是抓住了那若隐若现朦胧之美,让那男人是看得到,吃不到,撩拨人的心弦。
也有那稍微好上一点的女子,坐在那楼台之上,轻声浅唱,属于卖艺不卖身之辈,不过,却从那曲中,也能听出些个什么来,有那上来就唱的哀怨便被轰下了台去的人,这大好的良辰光景,你哭号个啥?煞了一群人的“雅兴”,也有那唱的甚是露骨的牌子,更是有那在唱的倒是些个雅曲,只不过变了些腔调,变了些停顿,那意义也就不一样了,隐约间,点燃人欲望的红牌大腕,形形色色。
这下面的人,也不管那是听得懂,听不懂,也倒都是喝彩了起来,不乏附庸之辈,别人叫好,自己也就跟着叫好了起来,那桌上的酒菜也是颇有份量,花花绿绿点缀的十分好看,当然这其中也多出了一种投标,菜品虽然一样,但是那点缀却是可以不同,这一点,是要花费银子的,不过,所谓千金一买红颜笑,也就是这个道理,食色性也。
就在柳玥看着这莹莹绕绕,花花绿绿的世界,感到有些反胃不舒服的时候,从那门口,却是传来一阵打骂声,“死奴才,还不快滚开,挡着你家大爷的道,反了你不成!”一个男子粗暴的话语在那边响起,柳玥也是被这一阵打骂声吸引转头看去。
只见那小伙计倒在地上,嘴叫有血丝残绕,却还不停的陪着不是,就当柳玥想要上前去帮个忙的时候,却是感到身后陈耀拉了自己一把。
“你再仔细看看那小伙计?”陈耀说。
柳玥看了过去,却是发现挂在张有些奴颜的脸上的双眼,闪过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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