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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83战 祁山攻防战(三国)

祁山攻防战(三国)——后蜀吴联盟时代大师级人物诸葛亮的代表作,笑到最后的却是司马氏

战争概述:建兴六年(228年)至建兴十二年(234年),蜀相诸葛亮为了完成“恢复汉室、一统中原”的理想,先后六次率兵在祁山一带与魏国发生激烈的战事,史称“六出祁山”。祁山攻防战最后以诸葛亮身卒五丈原而拉下帷幕,也使得三国鼎立的格局开始改变。诸葛孔明与曹魏之间的祁山攻防战,给后世留下了“出师表”、“空城计”、“失街亭”、“木牛流马”众多家喻户晓的经典传奇。

将帅星数:★★★★★★★★ 诸葛亮 司马懿 赵云 张郃 魏延 姜维

精彩星数:★★★

政治影响星数:★★

综合星数:4★★★★

战争类型:养战——诸葛孔明在蜀汉实力大打折扣的情况下“六出祁山”,能以战养战,在对国力没有太大损伤的同时又达到对曹魏的牵制作用,以保持三国鼎立的政治格局,实属不易。

战争深度解析:

西城,空荡而安静。

城门大开,几个老军卒悠闲地在城门口扫地。

香,阵阵扑鼻;风,拂动纶巾。是风动还是心动?

城楼上诸葛亮拨指而奏,琴声幽幽,随香飘散。随身的二童子左捧剑、右执拂,目半闭半睁,沉醉于音乐的美好中。

镜头拉长,切换场景,你会发现,这一幕的对面,竟是杀气腾腾的魏国十五万大军。

率军的是老谋深算的司马懿。

诸葛意欲何为?司马懿心里打出了很多问号。但最后,他嘴里还是只说出了一个字:“撤!”

十五万大军顿时消失得无踪无影。

剧终,历史的舞台下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诸葛粉丝们疯狂的叫声。

这就是历史上的一出经典——空城计。

抛去传奇浪漫而神奇的面纱,建兴六年(228年)至十二年(234年)发生在祁山地区的战事,是一个怎样的面目呢?

建兴元年(223年),伐吴失败的刘备逝于白帝城,临终托孤,给蜀相诸葛亮留下了一句“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不才,君可自取”的授权。

随后,诸葛亮扶立无能的阿斗刘禅即位,开始了十一年独揽蜀政的政治生涯。

诸葛亮揽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恢复被刘备破坏的蜀吴联盟,为此,他放弃了被吴夺取的荆州,主动派邓芝到吴国求和结盟。因为在诸葛亮心中,最大的敌人不是吴国孙氏,而是魏国曹氏。诸葛亮的想法与孙权不谋而合,于是被破坏的蜀、吴联盟重新建立,这为后来诸葛亮的北伐解除了后顾之忧以及争取到了战争盟友。

诸葛亮做的第二件事是平定南中地区少数民族的叛乱。平叛过程中,诸葛亮十分注意民族政策,采取边打边抚、以夷治夷的策略,放弃过去蜀地统治大汉族主义的高傲,虚心与各少数民族真诚对话,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很快,南中各地皆顺服,成为了北伐中有力的后方。

治国上,诸葛亮在采取严厉法治的同时,以身作则,推行德化,成功笼络土著豪强大族,缓解主客矛盾。又坚持以外来人掌握领导权,成功地排挤了另一位受遗诏辅政的重臣李严,将蜀政权牢牢地控制在手中。

经济上,诸葛亮重视农业,发展军屯,重视水利,防止土地兼并,手工业、商业都得到发展,盐铁业、纺织业成为了军事、经济的支柱。

经过数年时间的息兵与治理,蜀国一片生机,政治稳定,经济发展。

关于诸葛亮北伐的原因,历来史家都有所争议,在此不作细述。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诸葛亮是一个人格上几乎没有什么瑕疵的杰出政治家,平生不好色(娶丑女黄月英为证),不好财(《三国志》记载他自己养蚕种田)。但诸葛亮的理想并不仅仅是治蜀偏安,他眼光永远向北,看到的是中原大地。

无论从经济实力还是军事实力看,弱蜀都没有主动征伐强魏的本钱(蜀、魏人口比是一比三,面积比是一比八,魏处发达的中原,蜀偏处经济落后的西南)。

但诸葛亮反其道行之,以三国中最弱小的身份向魏国发起了连续的进攻。

蜀建兴四年(226年),魏文帝曹丕去世,魏国迎来了第三代主人曹睿。当年的对手孙子都当家了,四十六岁的诸葛亮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建兴五年(227年),挥笔写下那篇千古传颂的《出师表》后,诸葛亮开始了他的北伐征程,建兴六年(228年)春,他一出祁山。

诸葛亮采取声东击西的办法:事先扬言走斜谷道取郿,派赵云、邓芝设疑兵,据守箕谷,吸引魏军大将曹真部重兵,自己则亲率大军攻祁山(甘肃西和县西北)。

战争的形势最初对蜀军很有利,初战屡胜,陇右的南安、天水和安定三郡反魏附蜀。魏国上下震惊,魏明帝亲自西征,镇守长安。另一方面,蜀国出征的同时,吴国在东线也出手了,派鄱阳太守周鲂假降魏,企图以此引诱曹休的十万大军进入自己的包围圈予以歼灭,引魏国陷入双面作战的危险。

然而战争形势因为诸葛亮在任人上的失误而急转直下。在最重要的战略位置,诸葛亮没有任用魏延、吴懿等名将,却启用了好谈而无实战经验的马谡,被魏名将张郃大破于街亭。与此同时,兵力不足的赵云、邓芝部也失守箕谷。无奈之下,诸葛亮班师回朝。这是第一次出祁山,传说中的空城计就发生在此战。

如果一出祁山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诸葛亮收降了天水姜维,为自己找到了接班人,并俘掠了近千户百姓回汉中(当时百姓就是生产力)。

为了以示公正,诸葛亮挥泪斩了马稷,赵云等人亦受降职处分,诸葛亮本人则自贬三级为右将军,代理丞相职。

蜀建兴六年(228年)冬,吴国陆逊在石亭大破魏国大将曹休。诸葛亮在西线再次出兵,围攻陈仓(今陕西宝鸡东),魏大将曹真率兵防御,诸葛亮粮食用尽,不得不撤兵。魏将王双追击,被斩于马下。

建兴七年(229年),东线陆逊在夹石(今安徽桐城北)大败魏大将曹休,魏兵损折数万,曹休败还身亡。西线,诸葛亮派陈式攻占了魏武都、阴平二郡。这就是“三出祁山”。此战后,诸葛亮为自己官复原职。

蜀国屡屡来犯,魏明帝觉得如果自己不还击一下的话,那也太没面子了。建兴八年(230年)秋,魏军三路进攻汉中,司马懿走西城(陕西省安康县西北),张郃走子午谷,曹真走斜谷。诸葛驻军城固(陕西省固县东)防御。

魏军此次出征阵容强大,但天公却不作美。处处大雨,魏军无奈退兵。

此战双方未作过多正面交锋。

建兴九年(231年),诸葛亮再次率领十万大军进攻祁山。此时曹真病重,魏明帝派司马懿出战,司马懿在卤城(天水与甘谷之间)掘营自守,与诸葛亮打起持久消耗战。后来诸葛亮粮草不济,只得退兵。

这战比较吸引人眼球的地方在于诸葛亮大量启用了一种新型的运粮工具——木牛流马。木牛流马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和诸葛亮本人一样具有传奇色彩,到今天依然有人企图根据裴松之《三国志》注中的描述做出当年传说中的木牛流马。但是更多的史家认为,诸葛亮所用的木牛流马类似后世常用的一种独轮推车。

此战中诸葛亮的发明家天赋得到充分的展示。他新设计的“损益连弩”(能六秒内连发十支箭矢)登场亮相,威示出了惊人的威力,射杀了追击蜀兵的魏国第一名将张郃,这是诸葛亮在祁山攻防战中获得的仅次于获取武都、阴平二郡的第二大战绩。

诸葛亮回师成都后,以督运粮草不力为名,罢免了另一位辅政大臣李严,加强了对蜀国政权的控制。

建兴十二年(234年)二月,诸葛亮进行了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北伐,他率十万大军出斜谷道,据武功五丈原(陕西省岐山南);东线,吴国五月也出兵十万三路攻击魏。蜀、吴再次两线合击曹魏。

曹魏方面,魏明帝亲率大军迎击吴军,而对抗蜀军的依然是诸葛亮的老对手司马懿。

司马懿的对策依然是据守不出,待蜀军粮尽自退。《三国演义》这段故事讲得很精彩。诸葛亮派人送司马懿女人衣服,以激司马懿开战。司马故作愤怒,向魏明帝请战。诸葛亮听后叹了口气,他知道司马懿这老家伙是不会上他的当了。若真心要战,司马懿又何需请旨!

《晋书》则记载诸葛亮派人到魏营请战,司马懿好酒好肉招待,期间很不经意地向使者关心起了老对手诸葛亮,从使者的言谈间得知诸葛亮食则“三四升”,事则“二十罚已上皆自省览”。司马懿大胆地判断,诸葛亮“玩”不了多久了,于是加强了坚守的决心。

建兴十二年(234年)八月,诸葛亮病卒于五丈原。三国舞台上最耀眼的明星,终于彻底失去了他的光芒,给后世留下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无尽嘘唏感叹。

历时七年的祁山攻防战拉下帷幕(注:其中诸葛出兵祁山只有两次,“七出祁山”是对蜀、魏攻防战一种广义上的称呼),三国鼎立的局面,也因诸葛亮的逝世,开始发生了转变。

战争人物命运走向

魏延:

魏延在刘备时期是能征善战的大将,但诸葛亮执政后,魏延被按到了冷板凳上。一出祁山时,魏延曾大胆地提出了出子午谷奇袭长安的战略设想,被诸葛亮所拒绝。

诸葛亮死后,蜀军随即陷入内乱,魏延因不愿撤兵,与掌握兵权的杨仪发生矛盾,被杨仪派马岱所杀。作为蜀国后期最具备才华的大将,魏延一直不被诸葛亮所重用。诸葛亮死后立即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不得不说是蜀政权的一大遗憾和悲哀。魏延之死也凸现诸葛亮生平的一大弊病——任人不当。作为蜀国的第二代领袖,诸葛亮凡事亲力亲为,并不放心让手下独当大任。而在看人上,诸葛亮眼光也有失水准。从马谡到姜维,诸葛亮欣赏的人才大多属于志大才疏型。诸葛亮用人也无法做到人尽其用、各取所长,致使像魏延这样的杰出人才无法充分发挥与施展才华。与蜀国第一代领导人刘备相比,诸葛亮的管理用人水平,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司马懿:

诸葛亮生平的夙愿就是恢复汉室、一统中原(前一句估计是口号,后一句恐怕才是真的)。诸葛亮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北伐征程,有意无意让另一个家族替他完成了夙愿,那就是司马氏。

曹操从一开始就处处防范司马懿这个非常有才能的部属,很注意限制司马势力的发展。魏文帝曹丕虽然重用司马懿,但曹丕时代皇帝对国家的控制力依然强大,司马氏发展依然有限。魏明帝上台后,司马氏开始坐大,很大原因不得不说是因为蜀、吴两国开始向曹魏发起了疯狂的进攻,而曹魏方面,当时曹休战死、曹真病死,真正能独挡一方的军事家,就只有司马懿了,于是在一次次的三国攻防战中,权力和威望都开始向司马家族偷偷滑移。

空城计这一千古绝唱究竟是否真实?后世史家大多认为空城计是罗贯中为美化诸葛亮而编造的谎言:一来以诸葛亮用兵历来谨慎,不可能犯兵家大忌,在要塞不留兵驻守;二来曹魏已取得街亭大捷,用兵老道的司马懿即使怀疑西城有疑兵,只需派小股人马进行试探即可知虚实,而不必闹出十五万大军全军撤退这么笨拙的笑话。

但又有一种新的观点,司马懿当初让诸葛亮出尽风头上演空城计是故意的,并非司马懿不知道诸葛已无兵,而是司马故意放诸葛一马。作为政坛老狐狸,司马懿深知“狡兔死、走狗烹”这一不变的游戏规则,没有诸葛亮后来的六出祁山,他司马氏又怎么能通过战争慢慢地发展和巩固自己的势力呢!

那千古绝唱的空城计,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呢?

战争猜想:

关于诸葛亮执蜀政后屡屡北伐的利弊,史界争议历来很大。有人认为诸葛亮穷兵黩武,耗尽了蜀国的财力,使蜀国在他死后迅速走向没落和衰亡。但也有人认为诸葛亮北伐是以攻为守,有力地维系了三国鼎立的局面。

仔细观察诸葛时代蜀、魏之间的祁山攻防战,你会发现一个显著特点:频率高、声势大却规模小。另外,祁山攻防战并不是一个孤立的战事,每次诸葛伐魏,东吴政权都会派兵应合,东、西两线对曹魏进行合击,让曹魏首尾不能相顾。大军频频东、西两线奔波,曹魏财力和经济上的损耗,是远远大于蜀、吴的。而每次诸葛亮总是以粮尽后勤等原因退兵,从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诸葛亮的谨慎和明智。北伐并没有过多地动用国库,量力而行,尽量以战养战(敌战区军屯,或者是深入敌后割麦抢取粮食、俘掠人口等手段)。而诸葛死后,蜀民每每自发野祭,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也证明了诸葛在世并没有过度耗用民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敌人最大的消耗,诸葛亮做到极致。

诸葛亮独掌蜀权的十一年间,蜀、吴两弱——对抗强魏的战略得到了充分执行,三国鼎立的局面得到了巩固和加强。祁山攻防战,是这一战略在军事上的充分体现。

祁山攻防战,将作为后蜀、吴联盟时代大师级人物诸葛亮的杰作而永载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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