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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白猿

枯草中的幼小白猿,两只前爪抱于胸前,卷缩身子,口中发出吱吱之声,神态安详,约有两尺大小。美眸中露出怜爱之色,轻轻扒开枯草,抱起小白猿,独孤月朝潇潇轻声道:“潇潇,我抱着它,你来把枯草抱下去。”

潇潇见独孤月扒开枯草,露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心头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挪动身子,又复上前一步,忽见小东西如狗似猴,煞是好看,心内恐惧一扫而空,灵动的眼珠内,竟是一副欣喜若狂之色,又瞧独孤月将它抱于怀中,娇嗔道:“好可爱小狗狗,姐姐,潇潇要抱,让潇潇抱抱。”

独孤月笑道:“这可不是小狗狗,此乃灵猿,万猿之灵。”潇潇道:“才不呢,我看就是小狗狗,潇潇在家时,爹爹也曾给潇潇买了一头,只是没它好看。”又撒娇道:“姐姐,你就给潇潇抱抱嘛。”

独孤月望着怀中白猿,凝望一处洞壁,若有所思,道:“你把石床上的枯草搬下来,咱们重给它置办一个家可好?”潇潇闻之,顿即兴高采烈,喜道:“好,往后它就能与我们住在一起咯。”

二人说话间,却是惊醒酣睡中的白猿,前爪揉揉眼睛,睁开眼来,露出惊恐之色,吱吱大叫。潇潇走上前来,伸出小手,抚摸在白猿头上,娇声道:“狗狗别怕,狗狗乖,姐姐给你安置新家哩。”白猿似是听懂潇潇言语,吱吱之声渐弱,渐而匍匐在独孤月怀里,又复呼呼睡去。

潇潇爬上石床,将枯草抱下床来,竟见枯草之内,陈列着几个红彤彤的野果,散发淡淡清香,心道:“这定是狗狗食物,狗狗不是吃肉么?”潇潇想不明白,也不再想,只是捡起野果,置放一旁。又复抱起枯草,堆积于洞壁,稍稍整理,便朝独孤月嘻嘻笑道:“姐姐,我做好了。”

独孤月早就看在眼里,抱着白猿走了过去,道:“果然是个新家。”又将白猿放到潇潇怀里,笑道:“你抱着它玩,姐姐打扫一下。”怀抱白猿,潇潇喜道:“好嘞,姐姐去忙活吧,潇潇定会照顾好狗狗的。”

独孤月清理了大床的污泥,又将地面乱草拾起,清理洞壁结成的蛛网,手忙脚乱,忙得满头大汗,待清理完毕,再一观,但觉洞内愈是温馨,心道:“这才像个家的模样。”回头看洞壁下的石锅石碗,便即走去,将石碗放入锅内,抬起尺许宽的小锅,施施然走出洞门。不多时,又复回来,但见原先脏污的石锅石碗,已是如玉一般洁白。

坐在石床之上,独孤月观望一阵,想起沈天几人前去取大虫之肉,又想,“得想法子弄个火种,且不说熟食,赤山气候多变,若无火,定会被冻死。”站起身来,独孤月苦苦思索,忽见洞壁下的锈剑,顿时计上心来,心想:“以前见爹爹与人比剑之时,便会击出火花,我若以同样方式,不知可否生火呢?”

独孤月心思细腻,想到此处,顿觉可行,又见潇潇已将白猿放下,便道:“潇潇,随姐姐出去捡些干柴回来,今夜姐姐给你们烤肉吃。”潇潇闻得有肉吃,顿即雀耀道:“有烤肉吃咯。”蹦蹦跳跳着走了出去。

沈天四人肩上沉重,每人扛着一条虎腿,耗了两个时辰,这才来到洞府。沈天肩上,披一匹白色虎皮,率先走在前面,眼看距洞口不过三四十丈,一手护住虎腿,一手扯了扯肩上虎皮,高声叫道:“潇潇,快出来迎接哥哥,看哥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叫了数声,竟是不见妹子出来,沈天大急,回望背后三人,暗道:“不会出事了吧?”尚尧三人也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眼见沈天着急,只得安慰道:“说不定是睡着了,五弟,不会有事的。”四人冲入洞中,但见杂乱无章的洞府,已是变得干净整洁,大石床上,枯草已经不见,却是光滑如玉。只是却不见独孤月与潇潇。

沈天放下虎腿,随手扔下虎皮,便要冲出洞外。尚尧见状,慌忙将沈天拦住,道:“五弟,心急则乱,你想想看,若月姐姐尚在洞府,要说潇潇出事,且有可能。但二人一起不见,以月姐姐的武功,若是二人出事,我们去了,也无济于事。”静下心来,沈天沉疑片刻,但觉也是有理,道:“我还是要去找潇潇。”

赵庸道:“说不定他们就回来了,这赤山凶险,你若去了,他们回来见不到你,又得再去找你。我们稍等片刻,若是他们不来,再去找。”望着洞外,但见天色暗淡,沈天心中愈是着急,道:“那就等上片刻吧。”

几人坐在石床之上,低头不语,各自想着心事,忽然间,却见洞外走来两条人影,又闻一个娇嫩的声音道:“姐姐,我们真的可以生火么,我要给哥哥烤最好吃的肉。”另一人道:“能,姐姐也想吃潇潇烤的肉。”

“潇潇!”四人猛地自床上立起,直往洞门冲去。但见独孤月与潇潇二人,每人抱着一捆柴,正自行来。“哥哥,你们回来了,姐姐要生火给我们烤肉吃呢!”潇潇望着沈天,小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道,“潇潇给哥哥吃最好吃的肉。”沈天道:“好,哥哥最喜欢吃潇潇烤的肉。”

独孤月见几人回来,心里也是高兴,道:“进去吧,今日咱们就吃烤肉了。”进人走入洞内,独孤月拣来几根干枝,又取来些许枯草,看了看沈天四人手中的剑,朝沈天道:“沈天,把你的剑与罗乾的拿过来。”沈天闻得此话,顿知独孤月的心思,心道:“月姐姐是想用两剑相击,生出火花,点燃枯草。”便即取来了剑,将一柄递给独孤月。

划开剑鞘,二人手握长剑,对准枯草。哐的一声,两剑相碰,一道火星自剑上迸出,只是那枯草依旧未燃。独孤月道:“再来。”又是一声碰撞,火星四溅,枯草上微微起了一点热风。直到第三百此碰撞响起,但闻轰的一声,数道火星涌出,终是点燃枯草。

望着那一点星星之火,众人大喜,慌忙捡来枯枝,轻放火上,过不多时,便见一场熊熊大火燃烧开来。独孤月取来一条虎腿,划下三五斤,穿在剑上,便即放在火上。过不多时,一股肉香之味慢慢传播开来。

忽闻吱吱之声,潇潇慌忙站起,道:“是不是狗狗饿了,也想吃肉。”独孤月笑道:“它不吃肉。”沈天望着二人道:“什么狗狗?”独孤月道:“你们还记得先前跑出去的那头老猿么?”四人点了点头,潇潇已然起身走了出去,怀里抱着一头毛茸茸的小猿,朝几人行来。

那小猿眨巴着眼睛,怯怯地望着众人,卷缩在潇潇怀里,吱吱吱吱地叫个不停。沈天惊道:“是灵猿!”独孤月道:“你也知道灵猿?”想起书上阐述,沈天道:“我从书上看来的。”《灵山经》记载:“灵猿,天地灵物也。通体雪白,以果实为食,性温和,力大无穷,每现于世,必有皇者临世,白虎陨。”

白猿卷缩片刻,一双眼睛好奇地望着沈天,竟是挣开潇潇怀抱,直扑沈天怀内,潇潇喜道:“哥哥,狗狗喜欢你呢。”沈天亦不知缘何如此,见小白猿扑来,也只得将它抱起,道:“它不是狗狗,此乃灵猿,既然他毛白如雪,往后就叫它小白吧。”

小白似乎听懂沈天的话,竟是抓耳挠腮,看模样极是欢喜。潇潇取来野果,又抱起小白,放到床上,道:“你乖乖吃饭,我们也要吃饭了。”小白握起一个野果,顾自啃了起来,小眼不停四处张望,又跳下床来,蹲在沈天面前。

独孤月微微一笑,望着剑上的肉,道:“可以吃了。”言罢,撕下烧焦部分,扔出洞外,便把肉分作六分,分别递与无人。几人分食虎肉,其乐无穷,不多时便把手上腿肉吃光。都觉得此生此世,从未吃过此等好吃的肉。

望着几人狼吞虎咽,独孤月如一个贤妻良母,只是关切地叫着“慢点吃”。几人吃完肉,见天色尽黑,又复聊了一会。独孤月道:“都去睡吧,明日姐姐叫你们习武,学些防身之道,也就多了些保命之术。”沈天道:“月姐姐,你也歇息吧,忙了一日,也是累了。等沈天长大了,一定娶你作老婆,给你盖一个好大好大的房子。”

独孤月脸色微微一红,道:“你知道什么是老婆么?”沈天道:“我听爹爹说,老婆,就是对她好,照顾她,爱护她,不让她受苦。”独孤月道:“好好睡吧,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再说。”实则两人都只是孩童,又哪里知晓男女之事。独孤月岁年长一些,也是模糊不清。

夜凉如水,洞内,温馨恬静,篝火,依旧燃着,如同明灯。独孤月抱起潇潇,沈天四人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小白跳到床上,又复钻入沈天怀中,显得无比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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