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个古老的门派叫做仙剑派的?当然不是像武侠小说里描写的或者电视里演的那么玄幻,那么光怪陆离!事实上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古老的江湖组织,它源自蜀山,最早可以上溯到三千多年前。所谓的仙剑自然是不用有形的刀剑来杀人,它秘修的法门是肺精,也就是魂魄,肉身不动其精魄可以至千里之外杀人于无形!”
这种秘术,或者杀人术是不是太可怕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侠客豪情在它面前都不过是小儿科而已。我突然浑身发冷汗毛竖起,抱着丝丝的手臂不禁哆嗦一下,脸色应当是大变了!曾几何时我就亲眼见过她只用眼刀就将凶神恶煞的壮汉霎间秒杀,以至于失魂落魄转身逃命,那需要怎样强大的震慑力才可以做得到?而那亦不过是牛刀小试,不动声色就取人性命才是她的终极使命!
“你……也杀过很多人吗?”我已经不敢正视那张稚气未脱的圆脸,还有乌油油的大眼睛!
“你会错意了!我只是说仙剑派是真实存在的,并没有说我就是它的门人!”丝丝拍拍我的脊梁“不用吓成这样吧?你的女人并不是恶魔投胎转世,还杀人不眨眼的!你看我这样子像吗?实际上我要说的是,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仙剑派确实与乌伦古特有着很深的渊源,三千多年前这世上的一位先民,也是一个修灵者,他修习到了任意穿梭时空的境界,在无意间闯入了乌伦古特的疆域,偷学到了克尔伦特人的修习秘术,然后就回到这世界开宗立派,这才发展出了仙剑一派!”
一位远古的修行者才学得了人家一点皮毛功夫,就能创立一个江湖上最为神秘的门派且经历几千年而不衰,其鬼神莫测的杀人秘术简直令人闻风丧胆!照这样推测,那个乌伦古特又该是怎样一个诡谲的所在?想一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我过往的生命里已经遭遇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甚至给的我身心造成过可怕的伤害,但无论如何自从遇上你之后,我的命运就已然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也唯有你才让我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精彩,人生是多么的辉煌呵!所以无论怎么样发生在你身上的任何不寻常,我都可以坦然地接受,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要做什么!”
“亲亲啊,你说的是……真心话吗?”丝丝已喜极而泣。
“咱俩一路风风雨雨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我早已把你视为生命里最可宝贵的人,你的所有一切都已深深融入了我的血脉,须臾不可分离!我可以为你而生为你而死,无论你要我去哪里,做什么,我都能答应!”言为心声也就是如此吧?
“亲亲,我不会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毕竟你对我们那个世界一无所知,即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丝丝深深凝视着我“我们来这里隐居潜伏确实是负有使命的,当然不是为针对这世界现行的文明,只是因为乌伦古特一位领袖的世子负气离家出逃多时,而根据我们所掌握的信息线报,他就来了这里藏身!我们循迹而来任务就是找到他,并且完好无损地带他回去。而经过数年来的搜寻,眼下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所以我必须得回去复命,并且接受下一步的行动指示!”
“只是这样吗?那你还会不会再回来?”我在心里隐隐明白了种种端倪,却又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丝丝沉默一下“我当然要回来啦!接受了使命就得善始善终吧?只有把人安全地带回去了任务才算圆满完成呢!况且这里还有个你……我这一辈子都割舍不了的情缘!唉,也许就是孽缘,我怎么会纵容它发生呢?还一步步沦陷其中就完全不能自拔?”
“你现在后悔了是吧?”我只觉得心里发凉。
“不后悔!”丝丝摇头“我一直不太确定你为什么会这么执着地爱上我呢?按说我就没有出众的容貌全然称不上是个美女,人也不够聪明伶俐,说白了也就是个傻乎乎的渔家女罢了!当然以这样的面貌出现更容易潜藏行迹,方便我悄然完成使命,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我,又凭什么就赢得了你的爱呢?”
“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紧紧箍住了她“爱你的全部还需要什么理由?真能一五一十地掰扯清楚了,那就不是爱了!”
“或许我真有什么特别之处格外地吸引你吧?”丝丝喟叹“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个豆蔻少女,烈女怕郎缠呢!遇上痴情种子了怎么可能不怀春?所以就放任自己沦陷进去了!再怎么辩解我这样对你也是不公平的,因为我可以轻易地知晓你的一切,而你呢,却对我的真实底细一无所知!所以我常常会觉得羞愧,感觉自己就个不折不扣的骗子,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样来面对你!”
……
沉默良久,心里万般感受我竟不知从何说起“宝贝儿,爱无所谓公平,太过计较的话就离爱的本意相去甚远了!”我细细整理着思路“只要你是真心对我的,哪怕有所隐瞒我也不会怪你,况且事实的真相太过于离奇了,真不是凡俗的人可以理解得了的!所以我更没有理由责怪你了,你为了我好我都记着呢!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障碍,任何的沟沟坎坎,我都会与你一起面对,一起克服它!”
“太好了!”丝丝拥着我泪如雨下“我以为说出了这一切会把你给吓跑了呢!说到底我没有看错小哥哥你!内心里这么强大呢,总算我没有爱错人!”
“宝贝儿先别给我戴高帽!”我拥着她心里惴惴不安起来“说白了我就是个肉眼凡胎的俗人,怕没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你,有不中用的时候可不许嫌弃我!”
“放心啦!那些个搏命的事儿不会让你去做的!”丝丝将泪花一古脑蹭在我的衣襟上“我要回乌伦古特去复命,大概会离开两天时间,而这两天里我的肉身会留在这儿,离开的只是精魄,你要做的就是守护好我的肉身,一定不要让任何人惊扰了它,直到我安全归来!”
这情形……太诡异了!我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疑问来“没问题!我会好好守护你的,绝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
“只是……我家里已经不太安全了!你可不可以帮我另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呢?”丝丝犹豫“毕竟我们在这里落脚多年了,乌伦古特一些个不轨之徒只怕是很容易就能找来这里生事,所以另换一处地方比较保险一些!”
“那样的话就去我家里吧!”我慨然道“楼房或者小院里都可以!小院里更僻静一些,平时很少有人光顾的!”
丝丝摇头“那不行的!这事儿毕竟太过离奇,我怕吓着你爸妈,他们已经不看好这媳妇了,我还要上赶着演那么一出啊?”
我家里被否决了,那就去养禽场?只不过那里的所有建筑都是刚刚落成的,如同冰窑一般没有半分人气,这两天时间让丝丝如何承受?怕是连我自己也坚持不了!
总不至于四处寻摸着临时租一个小院吧?
忽然间灵机一动,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呢?杜其锋在滨河小区里有幢独栋别墅,是一楼一底小二层,但那一片作为同盛的开发项目还远未成型,目前入住率不高,杜其锋也基本不住那儿,只是请了家政公司定期上门打扫而已。夏天那阵子同班里成绩最好的赵同学从美国留学回来省亲,杜其锋借机搞了个同学聚会,搁小别墅里弄烧烤闹腾了有一天,我也是全程参加了的。在酒席上被从不联系的赵同学关心过问了几句,一时间就百感交集,以致于不胜唏嘘乃尔。
此刻跟杜其锋开口相求,他肯定能答应把小别墅借我一用!
“有了!宝贝我想好去处了,今晚上就回去落实,明天一早过来接你,可以吗?”我征询道。
“行!我听从你安排!”丝丝长吐一口气“还有一桩我得给你说明白!这两天里我只会在床上沉睡,不用吃不用喝,不会有任何的生理需求。你呢只管放心做你的事儿,不用时刻都盯着我,只要不离开那栋房子就行!但是,万一……”
“万一什么?”我嗅出一丝不祥的味道。
“万一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我还没有醒过来,就说明情况有变我回不来了,乌伦古特另派了人手接替我的任务!我不想其他人的手来碰触我的女儿身,所以就要托付给你,把它运到河边一处干净的地方给焚化了,你一定要记住!过了那时间就要照做!”
犹如五雷轰顶,我全然没了知觉“这么说……你这一行很危险?搞不好会死的?”
“不会死……只是回归我原来的世界,换一具肉身继续存在罢了!”丝丝解释“你别太担心,我是说万一!那种情形出现的可能性很小的,以防万一做个预防性的安排而已!”
话虽这样说,但是万一一语成谶呢?这一分手……竟成了永诀?
在秋日傍晚的余晖里,我俯下身来一寸一缕地悉心要她……用尽心思记住了那每一分毫,克尔伦特的女人,与现世的女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不同呢?我心里渐渐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来!人常说比较出真知,但我有生以来也只拥有过这么一个女人而已,话说多年之前的乔云芬……我就压根不算拥有过,没有了参照系来作为比较,真理可真成了一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