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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6 抉择

做诗如同做爱,费心费神还费体力,若两件事搁在一起做且要相得益彰,达到两不误两促进一举两得之境界,则恐非寻常文人骚客所能及。

“倒是有现成的,与我心有戚戚焉!拿来应景正好。”刘铮坐起来逗趣儿,摇头晃脑吟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中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去!”艾婷婷伸出纤细精致的足踝来踹他一记,被他就势捉住,把玩着柔若无骨搜词索句。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吟到情深处尤觉动容!

艾婷婷怔忡片刻“切!还是剽窃呀,某人号称刘大才子,怕只是浪得虚名!除了背些个淫词浪句到底肚里有没有货呀?奴家我空许柔情,别落得个腹内草莽人轻浮,林妹妹就亏得大了!”遂无限艾怜“诗云‘绕树三匝,何枝何依?’可怜我百媚千娇,空一片七巧玲珑心,却问何人可以托付?”

刘铮倾身覆住她,唇齿纠缠半晌“那些个毫末之技有甚么稀奇?我这颗心打小就属于你了,从没改变过!要不要剖开来看?”

“一世守候

只为绽放此刻

你开启门扉

引领我醉卧春风

而我溶进了笑靥流连齿颊

浸入血液熔浆竟化归无形

立于万顷碧波我目下无尘

唯见七彩莲花翩然

许下三生终得归皈吗

无尽等候只为心有灵犀

山无崚冬雷阵阵天地合

穿越了创世之初

你和我充盈宇宙

刹那绚烂便成永恒

我倏然而逝寸寸成灰

以下一世与你相期……”

“唯美,但是颓废,有樱花派的味道,凄凉萧索呢!”艾婷婷抱紧了他。

不得不承认,此乃天生尤物,迷死人不偿命,虽然沉溺其中,可是心里不免生出一些忧惧来。

艾婷婷是被娇宠惯了吧?花钱如流水,买衣服买化妆品眼都不带眨的,自己挣那点儿工资根本不够她用度!每回辛苦爬格子落个三五十元稿费也只够给人买零食吃。小姑奶奶十指不蘸阳春水,一干家务全都不灵,一想那柔荑居然要沾染这些俗务,他就生出许多犯罪感来,所以打定主意家里活计全包,可是这么一个宝,又如何讨得爹妈还有姐姐欢心?

能期待艾婷婷为他刘铮而改变,有朝一日洗手做羹汤吗?只是茫然。

单位里李书记还在记挂他和黄婉秋那事儿,问他进展得怎么样啦?

刘铮暗暗叫苦,只得据实相告,我俩感觉不合适,已经言明做普通朋友啦!

李书记那张黑脸就垮了下来“我可听说你跟光华学校一个新来的女老师打得火热!是因为她才跟小黄分手的吧?”

刘铮知道这位领导跟黄部长私交甚笃,好像还同过学?前番作伐那可是郑重其事的!

遇见漂亮姑娘就把持不住,居然斗胆抛弃了部长的妹妹公然移情别恋,这罪名……非同小可!

他犹豫了,“李书记不是那样的,那姑娘是我家从前的街坊邻居,在咱们县上没什么亲朋故旧,我是受人家父母所托照顾她而已!”唉,真够孬种!大胆宣称为真爱不计一切又怎地?难道会死不成?轮到自己头上居然做不到!

心里痛骂自己孱头!

黄婉秋学习归来,不死心非要闹个明白自个儿到底输在哪里了,可一见到艾婷婷那真人眼睛就直了,这才是真正的女人呀,简直……判若云泥。

“难道你就图她长得漂亮吗?”虚弱地质问一句。

“不尽然,我打小就认定她了,长这么大,我所有的春梦都与她有关!”痛定思痛,他决心不给自己留退路。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若还不明白那就明摆着智障了,黄婉秋抹着眼泪走人“行!我祝你得偿所愿,能幸福到老!”

李书记鼻子都气歪了,跑到他办公室来骂“你前头不是说跟那姑娘不是那回事吗!唵?你究竟想怎么样?还有没有个谱?”

“李书记,你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他硬着头皮赔好话“那姑娘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我确实喜欢了人家二十多年了,而她又愿意跟我好,在这种情况下,我如果违背本心跟黄婉秋交往,那是对小黄的尊重吗?就算勉强在一起,又哪有幸福可言?”

“哼,情呀爱的,都不过是一时新鲜,能比你个人前程还重要?你以为真能有情饮水饱?小伙子你年轻,没经过事儿!不懂得世道艰难,别怪我没提醒过你!”领导的脸色相当难看。

文体局局长海米提是民族干部,平时对刘铮颇为倚重,这个秘书管内务也好外宣也罢都得心应手,让文体局在电视里有影,领导嘴里有名,作为局长也获益良多,这会儿赶紧跑过来查看究竟。

“噢,这么回事呀!年轻人嘛找对象讨媳妇肯定拣漂亮的嘛!很正常嘛!老李,咱们都年轻过,可以理解嘛!小刘,喜欢哪个姑娘就加油追,咱们局里房子也是现成的嘛,最好今年就搞定,大家有喜酒喝!小刘,我看好你噢!”

这莫名其妙跑进来横插一杠,搞得李书记有火发不出,气哼哼地转身走掉了。

李书记这么介意,无非是耽心在黄部长那里不好交差。也是,咱拂了黄部长面子,他还真能给我小鞋穿?文体局虽然不归宣传部管,但人家黄部长是县委常委,属县领导,拨拉我这小鱼虾好似很容易啊!

幸亏没多久,黄志明就调走了,提拔到外县当副书记去了,苦心人,天不负,苍天有眼啊!

黄婉秋经人介绍和乡里一个年轻副乡长恋爱了,没俩月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总算卸去了一块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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