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熟不知神仙也能饿晕,而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倒下之后我的大脑一片浑噩,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打横抱起然后放置在床榻上,后感觉仿佛有只猫爪摩挲着我的脸颊,挠的我痒痒的,想要怒吼呵斥一番,却发现自己饿的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猫爪在我脸色摩挲完一番后又啪叽啪叽的拍了我几下。
我怒了,感情这是哪只野猫竟然斗着胆子拍我的脸,哼,等我醒来非拔光它的毛不可。
是以,自从跟玄烨这鸟儿生活久了,我便多了一个癖好:那便是谁惹我生气了,我就想拔光他的毛!而且是拔的一根不剩,让他做秃子!
不怕鸟毛猫毛何其多,老子有的是大把时间拿来虚度。
大抵我的杀气太重,晕着的脸也都做出了表情,只听得头顶有人讥笑一声:“眉头拧这么紧都可以挤死蚊子了。”
这声音远远近近,我听的倒是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挤死蚊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要挤死玄烨那臭鸟!”
我梦呓的嘀咕着,我迷糊着都想要将玄烨弄死,可见我日夜是遭受了玄烨多少惨无人道的虐待。
噗嗤---
刚才那声音很是不优雅的笑了,后来还喃喃自语的说了些什么,我困的紧,听不真切。
唯一的感觉便是肚子饿的难受,而且全身还疼了起来,我有些惆怅,不就是饿了一顿嘛,怎么还脸骨头都痛了起来。
而且这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我如噩梦般抓紧了床褥,那锥心蚀骨的痛楚,快要夺走了我的呼吸。
“痛…”
“好痛……”
我难受的呢喃着,全身仿佛都似火烧,睡梦中我见满目都是红莲业火,我在火中痛苦挣扎着,那凶残的烈火快要将我烤干了……
“救我…”
“救……”
嗓子仿佛被梦靥中的火灰堵住,任凭我如何挣扎,嗓子干哑的不能在喊出一个字来,这种难受的程度无异于地狱的幽冥之火的焚烧,不,除此之外我还像是被放油锅里沸煮,那种感觉让我掏心挖肺的痛苦。
我痛的要死,心如蚁噬,神智不清中,迷糊的听见头顶上仿佛有人在急切的唤着我的名字,还说着什么。
我想努力的去听,想转移视线忘掉我身上的如火烧油炸的痛苦,可我越是努力去听,越是听不清楚,反而感觉头顶的上的声音聒噪起来,如梵文咒语令我头痛不已。
末了,意识终究全无,四周一片清净。
我以为自己就此睡去,可冥冥仿佛又进入了另一个梦境,我在梦境中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这样的鲜艳红色我猜这四海八荒中也只有玄烨这只骚包的鸟儿才喜欢穿出来刺瞎人的眼。
我好奇的走过去,却见玄烨这鸟儿正的掌心紧紧握着一只纤细的手,掌心中有淡淡的红色光华萦绕,丝丝缕缕似云佛雾一点一点的输入那纤细的手上。
鸟儿这是在渡灵力仙气跟那只漂亮手的主人。
看到这一幕,我脑袋瓜子卡了一下,这鸟儿向来喜好暴力揍人,今儿怎么发善心救人了呢?难道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本着依旧好奇且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我便顺着这只手顺藤摸瓜看一看是何人竟何其有幸得了玄烨这鸟儿的灵力。
都说好奇害死猫,故人诚不欺我!
这一看,顿时我有种吓尿的感觉,那人…那人竟然是我!而且是躺在床上满面痛苦,嘴唇煞白的我!
我嘴巴壳子抖了抖,既然躺着的人是我,那我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在做梦?梦中梦见一个快要断气的我么?
我掐了掐自己,唔,怎么一点疼痛都没有?
是真的在梦中?还是说我已经灵魂脱壳,此刻正魂游太虚成为地狱里新成员了??
可是不对啊,我好歹也是个仙人,仙人哪里有死的一说?
正在我纠结自己是未死还是将死亦或者已死完的这个深奥问题时,忽然感觉我想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吸引住,眨眼间,什么也没有了。
我死还是没死,终究是没纠结出个结果来…我很不甘心…
深夜里,我悠悠醒来,入眼的是绣着九凤祥云的古香缎面的帷幔,九只鸾凤或凌空飞舞或闲适信步,媚态各异,栩栩如生。
摸着身下柔软舒适床垫,脑中顿时一片清明,还好还好,玄烨这鸟儿没有趁我晕阙将我丢给青面獠牙的小妖们去打牙祭。还好还好,我终究是醒了来,没有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我转了转眼珠,很是庆幸自己还活着。
撩开帷幔,见乌木的书案旁一抹妖艳红衣白发如雪身影,手持重紫狼毫正在一方宣纸上描摹勾画。
我虽看不见玄烨的面容,但仅凭着那挺直如秀竹的脊背,我晓得玄烨鸟儿一定是很认真。
一只妖精鸟儿每夜都要争取做有道德有文化水平脱离低级趣味的作画之举,委实让我难以费解。
唔,这么有才华的鸟,咋就下界为王做起妖怪了呢,这不是典型的堕落坠落嘛。
我一边思衬一边摸着自己的肚皮,咦,晕倒前如黄河泛滥般波澜壮阔的饥饿感哪去了?现在仿佛不但不饿还有些撑的圆满的感觉。
我不免感慨万千,唔,睡一觉就睡撑了,这感觉也太美妙了。
我蹑手蹑脚的下了床,瞅着玄烨那红艳艳骚包的身影,灵台有光芒闪过,你说我去吓吓玄烨这鸟儿,会有什么后果?
是以,我以不发出任何声响的脚步站在了玄烨身后,然后举起双手,十指张开伏在耳边,做出怪兽模样,张开嘴巴准备雄纠纠气昂昂爆吼一声!
“吼---咳咳…”
奈何我还没有吼完,嘴巴里便被塞上了一只砚台,声声将我的卡的半死!
扣出砚台来,我咳嗽不止,幸好这砚台没有用过是只干净的砚台,要是有墨的话,我岂不是要喝下一肚子的墨水?唔,我可不愿意做有才华的人!
“醒了就想吓唬人?真该让你一觉睡过去的好。”
这厢,玄烨幽幽转了身,吊梢的桃花美眸氤氲着清明水汽,一抿唇,讥笑的瞅着我。
“臭鸟,你竟想要我睡死?不安好心!”手中砚台朝玄烨砸了过去,玄烨身子一歪,砚台没打中目标自己飞了。
气的我牙根痒痒:“你躲什么躲!”
“我为什么不躲?”
“你躲了,我就砸不中你!”
“我若是让你砸,那岂不是傻子?”
“你…!”
玄烨斜睨了我一眼,慢慢悠悠起了身,然后往床榻上一倒,踢了靴子,道:“过来,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