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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少年三缄其口

洪夫人神色甚是冷漠,似乎对这些纠纷很是厌恶,吴化侵吞青光剑事情落实之后,就不再多说一句,立刻回了帐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摸样。云家人听说洪夫人归还宝剑的事,心中都十分的感激。不过,眼前云木颜和段景之都是两手空空,却不知道宝剑到底还了还是没还。忍不住的问云木颜:“宝剑呢?”

宝剑……

云木颜正要解释洪夫人归还宝剑时候出现的变故,不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脚步杂乱的声响。众人循声去看,发现那个纵火犯的身影已经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道流光还还在紧紧的追随,直逼那人的后心。少年满头大汗,口中大声嚷嚷着“救命啊!救命啊!”显得惊慌失措,狼狈不堪,人却十分灵活的很有目的的直往人群密集的地方窜,显然是想引火烧别人的身。人们立刻就都看出了他的用意,吓得尖声喊叫,四处逃窜躲避着少年。

“师父是那个臭小子!他居然还没死!”吴化虽然被吊到了树上,依旧愤愤的大叫出声。那少年一边跑看一边拿眼觑着他,突然抿嘴坏笑一下,一个闪身躲到了吴化的身后。吴化吊在树上动弹不得,也躲避不得,立刻又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乌号射出去的流失,不见血是不会停下来的,师父,救命,救命啊。”

“众人不要慌,不要慌!”洪渊冷眼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嘴角含着一个冷笑,自己却如一座山岿然不动。云木颜心中更加奇怪,静下心来观察,才看到,那道流光撇过众人,又撇过吴化,似乎是有思维一般,任少年怎么使坏,依旧撇过众人只是独独奔着他而去。

看到这一幕,云木颜心中的那份震撼简直无法形容,在赞叹乌号的如此神技之余又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他们这些隔岸观火的人都没多大感觉,但是如果那一天自己被乌号射出的箭追赶,该用什么办法才能逃脱追击呢?

不多时,只听“嗤”的一声闷响,羽箭当胸而过,那少年身体一僵,重重的趴倒在地,浑身抽搐起来。一股殷红血渗透出来,将身下的雪都染上了一抹猩红。

洪渊的两个弟子立刻走过去把他拖过来,扔到了洪渊的面前。

“洪夫人归还宝剑的时候,宝剑已经不见了。洪夫人说,青光剑是被他给偷了去。”云木颜心惊肉跳的看着,指着少年对云烈说道。

“他?……你说宝剑最后是被他偷走了……”云烈等人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一阵目瞪口呆。

“他确实对咱们家的宝剑十分感兴趣,但也未必就一定是他把宝剑偷走了,营地中这么多人,是其他的人做的也不无可能,冤枉好人就不好了。”也许是对吴化等人第一印象太过糟糕,云木颜始终还是不大相信洪渊这边的人。还有点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洪夫人设计的一个一个偷天换日的嫁祸之举。

“不用说了,定是这小贼做的没错,他一路跟我们过来,可没少偷我们的财务!”李全对少年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样,说着就过去踢了少年一脚:“因为这小贼,师父师兄没少因为疏忽值守的罪名责骂于我!”

“哦,这么说,你们早就知道这个少年了?”云烈惊奇的问道。

洪渊深深叹了口气对云烈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和这小子素不相识,也无恩怨。但这小子尾随着我洪某一行人已经很久了,从南方到这里,一路上不是偷我财务,就是搞破坏。我们众人是不胜其扰,原本也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并不打算伤害他,可他把我的宽容当成纵容,不仅不思悔改,还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如今又明目张胆烧我营帐,你说我怎么还能置之不理,不给他点厉害尝尝。”

“如是如此,确实可恶。”云烈喃喃道。

云木颜又说:“这小贼之前救过我和景之的命。”

云烈又是微微一惊。同时也立刻释然,也对,北山原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人,身手很好的陌生少年除了洪渊的人也就这一个小贼了。瞥眼去看地上的少年,见他失血过多,脸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摸样那样凄惨,又因为年纪不大,看上去都难免生出一种怜悯之心来。问洪渊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他?他中了乌号一箭,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云老放心,这一次使用乌号,我也只是用了二分的力道伤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洪渊脸色变了变,道:“我抓他只是要问他些问题,问清楚了自然会放了他,云家丢失的宝剑我也会帮忙找回来的。”说着对自己的弟子摆了摆手:“你们替他包扎一下伤口。”

洪渊的弟子们又是一阵惊讶,师父什么时候这么宽带犯人了。不过也不敢多问立刻就去检查那少年的伤口。刚蹲下身去没多久突然惊叫起来,人们去看时,只见一个人捂着眼睛仰倒在地上,神色痛苦的打滚呻吟。那少年已经从那些人手中挣脱出来,纵声一跃,跳到离众人几丈远的雪地上。

“洪渊,你卑鄙无耻,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少年戒备的看着众人,眼中满是敌意。或许因为动作太猛的缘故,牵动伤口,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口血,人也支持不住的跪倒在地。然而片刻之后,少年又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捂着胸口,面带鄙夷之色,冷笑不止。

众人就要上前,那少年却再次后退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把兽骨匕首,眼神凌厉的瞪着众人道:“别过来!”

“你不要怕,我们只是想替你检查一下伤口,不会伤害你的。”胡青碧上前一步温声劝道。云木颜站在婶婶的身旁,也是十分诚恳的点头,示意少年不要惊慌。按理说女性更容易让人放松戒备,况且他们也确实没有恶意。但是少年突然就不再是之前见到的那个见义勇为的少年,眼神十分的陌生,仿佛她们都变成了洪水猛兽般面色狰狞着看着她们狠狠道:“都滚开!谁要你们多管闲事了!”

胡青碧愣了一下,转头望了望自己的家人,神色十分的迷惑,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或者说错了什么。

胡青碧一向温和待人,也受人尊敬,那里受过别人如此粗鲁的对待,简直就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胡青碧倒还觉得无所谓,云木颜年纪小,沉不住气,上前一步骂道:“你这人好不知道好歹,你要打架也看清对象,我们可是要救你!”

少年似乎压根儿就没把云木颜放在眼里,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口气恶劣道:“谁用你救了,哪儿凉快滚哪歇着去!”然后,人就慢慢的往树林子里退去。

云木颜:“……”

“抓住他,这次不能再让他逃了!”洪渊已经开始指挥者弟子追捕少年。从他们咬牙切齿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们一路上定吃过少年不少苦头,恨极了这少年。

少年掏出弹弓,一连打翻了六七个人。招招都打在要害上,那六七个人倒在雪地里大声呻吟,样子极其痛苦,一时间耳朵里尽是鬼哭狼嚎。看他们受伤的程度就知道少年对这些人下手着实没有打算留情,也是下了死手。

一群完好的人追截阻拦一个受伤的人,却好久了都没有抓到。看到这个情况,洪渊怒气不住的往上窜,大声咒骂一句,人已经跳了过去。

少年对洪渊还是有些忌惮,眼见洪渊亲自上阵,不敢再做停留,转身向着树林深处奔去。却突然从大树的后面跳出一个人来冲着少年小腿就是一脚。虽然被少年就地一个打滚躲了过去,但是这样一来也耗费了不少逃跑的时间。来不及取出新的弹珠,洪渊已经糅身近前将他扑倒在地。

洪渊擒住少年手脚之后,几个翻转用力,咔嚓一声,就将他的一条胳膊便卸了下来。少年惨叫一声,立刻又是三声闷响,另一只胳膊还有双腿也被麻利的卸掉了。云家人看的暗暗心惊,少年本就受伤了,怎至于还下如此狠手。

眼见少年双腿双臂都无力的垂下来,再无力抵抗,洪渊依旧不放心,让手下的弟子取来绳索将少年捆了个结实。洪渊的弟子们开始为师父擒拿小贼的举动喝彩的喝彩,拍马屁的拍马屁。洪渊已经习惯似的都不去理会,问李全道:“去检查一下库房有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物品?”

李全赶紧恭恭敬敬的回答:“已经查看过了,重要物资倒是都还在,只是您和师娘帐篷里的东西从不准弟子们接触,所以不知道有没有重要东西丢失……”

“嗯,我得亲自去瞧瞧,你们,千万给我看好这个小贼。”洪渊听后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吩咐完弟子又对云烈等人道:“我得检查一下我的随身重要物品有没有丢失,暂时就不陪同诸位了。”说着,就匆匆返回了帐篷。

少年的身上本就有伤,刚才又是一阵激烈的运动,血流的更多,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大半。四肢又动弹不得,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浑身虚弱,奄奄一息,少年脖子却依旧凛然的挺直,一副不屈不挠的表情蔑视着众人。

云木颜指着那少年对云烈说道:“虽然洪夫人说青光剑是被他给偷了去。但这只是洪夫人的一面之词,又没人亲眼看见是他偷走了宝剑。”云木颜说着,已经走到少年面前站定问道:“我的那把剑是不是你盗走了?如果是你你就说是,不是就说不是,我们是不会冤枉你的。”

“你那把剑不见了?”少年原本漠然,听到云木颜这么一说,立刻瞥了她一眼,样子竟然比她还心痛。

“对啊。”云木颜脸色难看:“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你偷走的?”

少年突然就不说话了,像是受到莫大侮辱愤恨的看着云木颜。云烈看了看少年,见他浑身是血却体貌不俗,还是个硬骨头,心中更生了爱怜之心,撇开云木颜,上前温声问道:“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打量了云烈几眼,满脸不屑,不客气的一扭头:“你这老头又是谁?也来问小爷,恕小爷我无可奉告!”

“我是云烈,北山村的猎人。”云烈不甚在意,介绍完自己又问道:“听说你从南方来,为什么会只身来到这里,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少年依旧是不屑。

“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救你!”

“不劳费心!”

云烈叹了口气:“你为什么要洪先跟踪洪先生?你和他有什么仇?为什么一再找他们的麻烦?”

“这跟你们有关系吗?”

少年如同一只刺猬,要么沉默不语,要么无可奉告,要么反唇相讥……无论云烈问少年什么问题,都是这幅样子。(说白了就是欠揍。)饶是云烈好性子,在少年如此的不配合下也是忍不住的沉下脸来:“那我就问你一个和我们有关系的问题。我云家的青光宝剑最后是不是你盗走的?”

“当然不是我!”少年气呼呼的说完又把眼光瞥向云木颜,“真是那可惜了那么好的一把宝剑,早送给我,也就不会丢了。真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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