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花开、爱至荼蘼时,感觉是否也会像这两个字那般绝望而颓废?”
从在泳池边找到流夏直到把她送到家门口,流夏都一言不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唐永寂兀然多了些怀疑,很自然地把流夏的反常和当时同样也在场的林陌联系在了一起。他的眉峰蹙起,眼里阴郁之气越积越厚:“莫不是他俩还是见到面了?”想到这里,唐永寂的心里就忍不住升腾起一股怒火与烦躁。
他紧锁着眉头,目光冷似四月凉雨。启动着汽车,如幽灵般快速驶离,在浓浓的夜色下,只依稀可见明灭不定的车尾灯,直至消失。
这天,画室里,流夏和夏果两个人坐在画架前作画。休息间隙,夏果一脸坏笑地来到流夏面前,一条手臂轻轻搭在流夏的画架上:“流夏,那个林陌真是你朋友吗?还有没有更进一步啊?要是你们真成了,那可是主顾变情人,还那么优质,多浪漫啊。。。。”
看着她满眼冒红心地继续在那里幻想,流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夏果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适时塞了块巧克力饼干堵上了她的嘴:“你呀,就少说两句吧。”
等夏果把饼干咽了下去,她的注意力却似乎被饼干转移了,她饶有兴味地从盒子里又拿了一块:“咦,这饼干味道还真不错。在哪儿买的?”
流夏只顾画画,头也不抬地回答:“我叔叔出差给我带的。”
“喔。。。你叔叔一定对你很好吧。”夏果由衷地赞叹了声。
流夏随口应了声:“当然很好。”淡然地继续抬笔描画着。
这时,她像是想到什么,流夏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夏果,有些好奇地问:“果果,你亲眼看到过荼蘼花吗?”
夏果扁着嘴,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好像没有耶。荼蘼花,好像只在书里看到过。”
流夏若有所思地看着画板,认真地说:“我突然想画一幅荼蘼花。听说,这种花开在夏末,开至荼靡,也就意味着夏天的结束和美丽的终结。现在又是夏天,等到夏末了,我要去找荼蘼花写生。”说着,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流夏难得露出次真心的笑容。
夏果“啧”了一声:“听起来,这花的含义还挺凄美的。不过,总感觉太伤感了。你不是总爱画樱花的嘛,怎么想换换新鲜的了?”
流夏微微笑了下,没有回答。放松地长呼一口气,转头看向窗外。
流夏一直都喜欢坐在靠落地窗的位置,从那里,她可以随时一抬眼就看到窗外毫不喧闹的老街,随时感受到阳光暖暖地渗进毎个毛孔的感觉。
而此刻她不经意往窗外的一瞥,却感觉接触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顺着望去,只剩下一道微驼的身影消失在马路对面的转角处。
流夏轻轻蹙起了眉,直觉告诉她,这个人是她认识的一个人,甚至还很熟悉。
是谁呢?流夏想了想,决定出去看看。
当她走到马路对面转角处的那个巷口时,意外地发现那个人并没有走,只是用苍老的背影面对着她,反而像在那儿等着她似的。
流夏试探地往前走去,眼睛一瞬不离地盯着他的背影。
似是感应到流夏的靠近,那个背影动了动,缓慢地转了过来。
“张叔!”当看到那张布满沧桑、沟壑纵横的脸,流夏惊得停住了脚步,看着老人一跛一跛地向她走了过来。
“流夏。”老人在她面前几步远处停了下来,眼底有些意味不明的神色,身形有点摇摇欲坠。
流夏赶忙走上前去,扶住老人的胳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父亲生前的司机张叔。也更加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曾经那个神采奕奕的张叔会变成现在这般潦倒衰老。
“张叔,这一年你在老家发生什么事了吗?您的腿是怎么了?”流夏心疼地问。
老人听了她的话,楞了楞,又很快似乎回悟过来,目光闪烁几下:“是,是啊。在老家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把腿给摔伤了。”
流夏顿时很心疼,满脸忧色地问:“现在,腿伤恢复得还行吗?我挺挂念你的。永寂叔叔也是,虽然他嘴上没说,可我看得出来。”
张叔听了,脸上渐渐染上苦涩的笑容,他哑声地低声说道:“是吗?谢谢你还有唐总记挂我这把老骨头。”
乍然一听唐总这两个字,流夏还没适应,她哑然失笑:“张叔,你以前不都直接叫叔叔永寂的吗?怎么突然那么客套了?”
张叔摇摇头,用变幻莫测的眼神看着流夏:“不能够了,他可不是当初寄人篱下的那个孩子了。他现在是传世的总裁,身份早已变了。”
流夏笑了:“哪有?他还是他啊,没有什么改变。”
张叔仍然面色凝重地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突然转变了语气,盯着流夏关切地问:“唐总对你还好吧?”
“当然,他对我还像小时候那样好。爸爸走了以后,他算是我最亲的人了。”流夏点点头。
老人像是松了口气,看着地面,叹息似的说:“既然他对你好的话,那我也就放心了。”说完,颤颤巍巍地转身,准备离开。
流夏忙一把拉住张叔,急切地问:“张叔,你现在住在哪儿?您腿脚不便,还是我送您回去吧。”
老人缓缓摆了摆手,轻轻拉开流夏,定定地看着她,像是郑重地叮嘱:“流夏,我就是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今天你看见我的事,不要对你唐叔叔说,知道吗?”
心里虽是百般不得其解,但流夏仍是点了点头。
得到流夏的承诺,老人第一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瘸拐着往巷口深处走去。
流夏心知张叔的个性,意识到他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所在。便不再坚持要求送他,只是目送他消失在弯弯绕绕的巷子深处,才满腹狐疑地转身朝画室走去。
与张叔的意外而短暂的会面,还有张叔奇怪的态度,让流夏的心头蒙上一层疑云。
当流夏回到画室时,她看到夏果拿着一张皱巴巴的画纸,满脸惊讶地看着她:“这。。。这张画,是怎么回事?”
流夏微微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
也是时候了。
当秘书推门而入的时候,林陌正站在窗前打电话,长身玉立,留给人一个倨傲的身影。秘书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林陌打完电话,才说:“副总,这是一位小姐送过来的。她说是您的朋友,这是您的礼物。”说完,把一个长方形的薄型礼品盒放在了林陌办公桌上。
等秘书出去后,林陌疑惑地打开盒子。只有一张薄薄的画纸安静地躺在里面。
画上的褶皱还在,樱花和少年依然相映成趣。纸的右角落里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留作纪念的礼物”
林陌端详了那幅画一会儿,随即打开办公桌左手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崭新的文件夹,把画纸捋平整,仔细地放进了文件夹里。
末了,他又似眷恋般,目光徘徊在那张画纸上,久久不散。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然后,把文件夹重新放入抽屉,上了锁。
------------------------------------------------------------------
额,这段貌似木有什么高潮部分但是还是挺关键的一段。各位看官见谅~遁地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