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虞美人
你眷恋的都已离去
你问过自己无数次想放弃的
眼前全在这里
超脱和追求时常是混在一起
你拥抱的并不总是也拥抱你
而我想说的谁也不可惜
去挥霍和珍惜是同一件事情
我所有的何妨何必
何其荣幸
——张悬《关于我爱你》
浮生若梦,分不清真实和虚幻,眼下,便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当你从当下走过,一定要记得:你曾经为最真实的自己而努力过。
幸福来得太容易,溪水总会多愁善感地焦虑,她怕这一切来得太晚,走得太快。溪水从来都是孤孤单单的,现在,除了阿飞,还有琪美,小曼,轩哥,猪脚,溪水很珍惜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阿飞发现,没有他,溪水可以和琪美一块吃饭,她也能和轩哥,猪脚他们开上一两句玩笑,或许,当溪水的世界慢慢打开,她再也不会牵着阿飞的手,一起走过林荫大道,一起漫步在落英缤纷。所以,他的爱始终说不出口。
说起猪脚,也是“大人物”一个,他听轩哥说,大学语文课上来了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女,硬是从旅游的中途杀了回来。他说,如今这种美女,是极其罕见的稀有物种,宁可抛开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也要杀回来看看。
轩哥和猪脚一大早来到教室,把前排占满了,他们坐在教室正中间,目不转睛地盯着教室前门,他们早就把后门锁上了,所以,他们能一览美女风采,美女也会注意到他们。
一波一波的人进来坐下,今天好像来了很多人,而且,比以往来得早。猪脚揉揉自己已经干涩的眼,然后,他看见阿飞进来了,紧跟着,阿飞后边就是溪水,溪水化了淡妆,是琪美给她化的,琪美说,哪有女人不化妆的。青丝垂于耳后,青衣素裹。猪脚看呆了,溪水走过去,冲猪脚挥挥手,“这是我之前的位置。”
轩哥打醒快晕过去的猪脚,“猪脚,往里边挪一下,一大早,不就为了给阿飞和溪水来占座的。”
猪脚回过神,赶紧往里挪了一下,然后拿出纸巾,把原本就很干净的桌子又擦了好几遍。
阿飞说:“溪水,这是我的舍友,轩哥和猪脚。”
溪水说:“你们好,我是溪水,阿飞的好朋友。”
轩哥说:“只是好朋友,不是女朋友吗?”
阿飞瞪了他一眼:“你也起开,往里挪。”
就这样,溪水认识了轩哥和猪脚。轩哥和猪脚每节大学语文都会来给溪水他们占座,等他们做好,轩哥和猪脚很快撤到大后方。
溪水很爱在本子上写东西,蒋老师看到后,就拿过去看了一下,看完后欣喜若狂,“溪水,你文笔很不错,可不可以借给我看看。”
溪水笑着说:“蒋老师,你随便看。”
有一次,蒋老师讲《红楼梦》,讲的动情生动,都顾不得喝水。讲完后,他说:“红楼梦中人,皆有皆的不幸和悲惨,在我看来,妙玉是最具悲情色彩的一个人。”
溪水举手示意回答问题,“蒋老师,我不这么认为,要想评个最的话,我觉得是秦可卿。”
结果,溪水写了将近2000字的书面理由来阐述自己的观点,蒋老师看后,大赞溪水思想和见解很独到。溪水的大名也广为学校流传。
一次,猪脚崴脚了,轩哥不在学校,阿飞就陪着他去医务室,猪脚拍着阿飞的肩膀说,“不好意思了,哥们儿,耽误你约会了。”
阿飞说,“我哪有约会啊,我和溪水就是好朋友,没别的。”
猪脚说:“既然不是男女朋友,那我可就下手了啊。”
阿飞把扶着猪脚的手抽回来,猪脚没站稳,差点摔倒。猪脚痛的呲牙咧嘴地喊道:“哥们快废了,哎,你放心,我和轩哥不但不会追溪水,还会把试图追她的人,一并肃清。”
阿飞说:“这还差不多。”
猪脚很不理解,“阿飞,既然你们互相喜欢,干嘛不说出来,憋死我们这些看热闹的了。”
安仔走之前,特意跟阿飞说,“好好照顾溪水,溪水很容易受伤,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说句我一般说不出口的人话,祝你们白头偕老。”
阿飞说,“溪水可能没有这么喜欢我。”
安仔说,“你们的喜酒我喝定了,不管你和溪水以后会经历什么,你们一定会走在一起,你们就是为彼此而生的,你们的相遇,就注定了你们是彼此的那个人。”
可是现在猪脚问他,他却犹豫了,溪水有了自己的生活,不再事事依赖他,如果,溪水摆脱现在的小孩子心性,成长为一个女人,溪水会不会就把自己当做一个伙伴。如果是这样,还不如让他们止步于此,给对方留一段组美好的记忆。
猪脚说,“既然未来有很多不确定性,干脆往好的一方面想啊,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因为我爱你,你不爱我,我等你,等你,等死你的苦情桥段,还没见过,明明互相喜欢还瞎纠结的雷人情节,哎,我不就是想好好看人家谈俩爱吗,我犯法了吗,让我跟这难受。”
餐桌上,琪美给溪水要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然后豪气的说道:“随便吃,阿飞说,你跟着我吃饭,还是个猴儿的话,他以后就请我吃饭看电影了。”
溪水说:“我吃很多啊,可是就不不长肉,烦死了。”
琪美说:“信不信我撑死你,说风凉话不闲牙疼。”
溪水说:“我吃相不好,阿飞总说我吃的满嘴都是。”
琪美说:“吃饭嘛,吃饱了就行,瞎较真,吃相好的,大都吃不饱,因为光顾着吃给别人看了。”
溪水说:“琪美,你说的我不明白。”
琪美指着她反方向一个正在吃饭的女生,说道:“你看那边那个女生,七分演,三分吃。米饭一粒一粒的吃,倒是不会沾在嘴上,可我估计得吃到明年。哎,不就吃一顿饭吗,一身的戏。”
溪水说:“这样吃饭有什么用?”
琪美说:“装淑女呗,举手投足间,温婉可人,可你不知道,那双滴溜溜的小眼,早就在不安分的四处撒么帅哥呢。”
溪水刚吃的满嘴都是油,就有一个男生走了过来,“溪水吧,你好,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溪水满嘴是饭,腾不出地说话。
琪美眉头紧蹙,“边儿去,这位名花以有主,别瞎惦记了,从哪来赶紧回哪去,我们这还没吃呢。”
男生走后,溪水笑着说:“琪美,你好霸气,就你这名字和你太不搭了,改个名去吧。”
琪美嚷嚷道:“呦呵,我们的溪水美女还会开玩笑了。”
溪水说:“琪美,怎么办啊,阿飞还是不说他喜欢我。”
琪美说:“这年头,这几个字太容易说出口了,就跟问你吃饭了吗一样的道理,说多了,说的人无心,听的人无意,像阿飞,他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这样的话他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
溪水说:“那好吧,听你的。”
“琪美在这吃饭呢?”
琪美一抬头,吓了一跳,靠,这不阿雅吗,原来自己嘲笑了半天的女生居然就是这么名副其实的阿雅。
“奥,正吃着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溪水,阿飞的女朋友。”
阿雅没有和溪水打招呼,气呼呼的走了。
“小样儿,这个小狐狸精。”
溪水说:“我见过她,一次我来找阿飞,看见他们正好来食堂吃饭。”
琪美说:“溪水,你一定要记住,感情里边,坚决不能相信第三个人说的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基本全是假的,阿飞很坚决地拒绝了她,她不是你对手,你不用高看她。”
溪水说:“知道了,你要我记住的还真多。”
吃完饭,琪美带着溪水去逛街,她说,女孩子不诳街,天理不容。溪水高兴地不是买东西,吃饭。而是因为人来人往人。她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同时出现在一个时空,她会刻意注意从她身边走过的人。溪水心里一直再想,他们都是什么职业,有没有快乐和悲伤。他们脚步匆匆,是在为什么而奔波。
琪美带溪水电影。溪水说,我喜欢坐在电视机前看电影。琪美很鄙视她,溪水,你能不能为国家做点贡献,你有钱,而且也只能花钱来贡献。人吗,不要这么小气,再说,电影是艺术,浓缩在你家电视上,太憋屈。电影会哭的。
溪水说,琪美,为了让我去看电影,你真是苦口婆心,太辛苦你了,从你身上,我居然看到了阿飞的影子。琪美说,别跟我提那个傻子,扫兴。
电影还不错,溪水感觉。只是身边不是阿飞,多少会感到空虚。
晚上,琪美拉着溪水去了酒吧。琪美告诉溪水,人生百态,你都要亲自感受一番,不为别的,就因为你活着,是有生命的个体。当然,还要看清楚各型各色的人,不是每个人都像阿飞那样,善良,单纯,从不计较付出。
溪水感觉酒吧人很多,很闹腾。她琪美会指着个别人,跟她说这个人大体什么性格,从表情上来看,是开心还是难过。还有很多渣男,怎么勾搭女人,当然,也有很多贪慕虚荣的女人在这买醉等金龟。
溪水喝多了,她大喊大叫,琪美给阿飞打了一个电话。阿飞飞速赶过来。阿飞责怪琪美,不该让溪水来这种地方,更不应该让她喝酒。琪美说,你能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吗,你拿她当大熊猫养,一旦你离开后,她就会灭绝,你知道吗你。阿飞不说话了,一直是多久,他也不知道。
到了学校门口,阿飞背起溪水,往学校里边走,溪水说,我要下来自己走。阿飞拗不过,放她下来。
溪水满嘴酒气,温热的呼气直奔阿飞的脖子,她东倒西歪,站不稳,更走不动。溪水问他,阿飞,你喜不喜欢我?阿飞说,喜欢。溪水哭着说,不是,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我?阿飞说;溪水,我喜欢你,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阿飞感觉自己刚说完话,溪水的唇就碰到了他的春,阿飞紧紧地抱住溪水,溪水吻得热烈,吻得认真。
琪美揪着站在暗处看热闹的猪脚,还不赶紧滚,在这找刺激呢。猪脚说,我放心不下我哥们儿。琪美说,你把心放肚子里,溪水不会把你哥们儿吻醉了,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的猪耳朵。猪脚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快掉掉下来了。
猪脚说,兄弟,你保重。我顾不了你了。
阿飞没听见,他能感觉到溪水的呼气。溪水说,阿飞,我没有喝醉,其实,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阿飞说,溪水,听见你说这句话,我何其荣幸。
第二天,溪水挎着阿飞的胳膊,一脸幸福地去教学楼,溪水发现,她和阿飞已经完全淹没在所有的情侣队伍中。
来到教室,蒋老师早早就到了,他拿着溪水的淡蓝色笔记本,“溪水,你以前有些过东西吗?”
溪水说:“有啊,很多,都写在这样的本子上,大概有十几本吧。”
蒋老师说:“溪水,你想不想上学?”
溪水瞪大了眼睛,“我还有机会吗?”
“有啊,只要你努力,机会有的是。”
溪水看着阿飞,笑着说:“阿飞,我们可以在同一所学校毕业了。”
蒋老师说:“溪水,我不建议你留在这,这是个理工学校,文科是弱势,我可以托熟人问问,给你找一所适合你的学校。”
阿飞感激地看着蒋老师,“蒋老师,您就多费心吧,帮帮溪水。”
蒋老师说,“如果能帮到溪水,我肯定比你还高兴。”
溪水一直纠结不是同一所学校,阿飞说,没关系,短暂的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溪水说,不错啊你,开始文绉绉了。
课间,溪水碰到了阿雅,阿雅说,溪水,是吧,阿飞有什么好,你居然喜欢他。溪水说,你喜欢他,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去找他。阿雅说,你不介意我去找他。溪水说,非但不介意,如果需要,我还会把他拉到你跟前。阿雅气的一跺脚,跑开了。溪水说的是实话,她可以把阿飞带到她面前。
中午,猪脚很热心的请阿飞和溪水吃饭,庆祝他们在一起。
阿飞说,“猪脚,有话直说。”
猪脚笑了笑,不愧是我兄弟,哥没白疼你。
猪脚说,我有话直说,我喜欢琪美,你们帮帮我呗。
阿飞说,你不要命了,居然喜欢那个男人婆。
猪脚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到底帮不帮?
溪水说,我帮你。
猪脚说,溪水,我没白早起给你占座,知恩图报,是个善良的中国人。阿飞说,我也帮你,不过,有策略的帮,不然,我会死在琪美手里。
猪脚说,你就做我军师就行了,至于溪水嘛,任务艰巨,当我的头号间谍,负责向我报告琪美的一举一动。
溪水说,至于琪美在宿舍,什么打扮,我就不告诉你。
猪脚说,溪水,你学坏了,不过,我喜欢。
阿飞说,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