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普通的禅房,一面大敞的木窗,日光倾泻而入。
一张梨木桌,四五张雕花椅,一壶热气腾腾的粗茶。
三个少年,一个站有站相,一个坐有坐相,一个在茶的热气所形成的薄烟缭绕中对着他们………怒目相视。
“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没有。”
“………”三人中年纪最小的那个,直接不理他。
问话的少年没想到他们的回答这么干脆,傻眼了会儿,沉默不语。
另外两个少年也没理他,一个继续读着禅房内的佛经,一个继续闭目入定……定…………“放~~~~~手~~~~~!!!”两个少年同时咬牙切齿,对猛然抓着他们,想来一个“亲密无间”的龙骨八缠手的少年说道。
“哼哼……休想,你们两完蛋了。”
一瞬间都没有,三个少年就打在了一起,只是你戳我的鼻孔,我抓他的头发,他又误伤了好几次你的眼睛的大招频频,真是太有“高手风范”得触目惊心啊!
禅房外,本有七人一直寸步不离,此时和刚到的一位寺内大师,是禅房内的惊世大战唯一的目睹者,在三个少年越战越酣下,七人用手抬起下巴,合上嘴,拉着面带轻笑的大师快步走离这里,省得一会儿要是忍不住大笑出声,被哪一个都不是好惹的少年看到得话………
原先的七人中一个虎目大汉和两位年轻女子,步伐较于其他人,明显又快了一点。
在他们堪堪走离禅房几步停下,刚要叙话,往外此时又走来三人,看见七人和大师在前,连忙施礼,前面的八人还礼。
来者三人中的老者笑道:“我们刚去寻云叶大师您,就闻小师父们说您到两位少侠这来了,我们也就直接寻了过来,想到本来就是要去感谢您与两位少侠的,未料真是顺道了。”
来者三人,就是这次事件一切过节的引爆点。
老者姓杜,名永维。乃世代居于江都的书香门第之后,一生教书育人,行善济贫,从不落于人后,在江都人心里,也向来是对其尊敬不已。
其妻王氏,贤良淑德,夫妻恩爱。后老年得子,十月怀胎后诞下一男一女,在幼儿女三岁时,王氏病逝。
杜永维伤心不已,多亏还有一双儿女牵挂,才勉力振作起来,因对亡妻情挚,不愿续弦,之后独立抚养儿女。待得他们长大成人,其子杜霂,是人中骐骥,其女杜情思,是娇美佳人,俱未辜负杜永维十年寒暑爱护。
其中杜霂,更是少年神童,在江都乡试上一鸣惊人,被燕宿派的青玉大师垂爱,亲到杜府,对杜永维说明收徒之意。
燕宿派的青玉大师,乃是成名已久、道法莫测的入道者,一把松纹白虎剑,更是独步琅邪郡内,侠名远传。杜永维听得青玉大师要收杜霂为徒,虽不舍爱子随师远走,可也深知这是天降厚福,不能错过。
忙深谢过后,唤出杜霂,当场就嘱咐他要尊师重道,切忌自爱,不可辜负青玉大师这番垂爱。
家人间又是一番依依不舍,杜情思也是人幼心明,知兄长这是遇上了一番奇缘,燕宿派乃琅邪郡大派,可燕宿山却不是常人可入,想要径直入仙山求道,那基本是不可能。
现仙长就在此,不正是天大的机缘。不由心中一动,也就上前向青玉大师跪拜,求他带自己一起走。
青玉大师在杜情思一出来之时,就觉此女面貌气质不俗,也就想到,说不定也是一块美玉,待得凝目看去,暗自可惜,原来杜情思并无道骨根基。
现见她向自己求到,也就让她起身,说道:“你面貌气质皆不俗,可我却看不出你的根骨,要不是你与大道无缘,就是与我无缘,不可强求!”
说完,不待杜情思再求,带着杜霂青光一闪,就无影无踪了,这在日后也成了杜情思一块心病,不肯放弃。
一年后,在杜永维和杜情思的殷殷盼望下,杜霂终于第一次下山省亲,看着自家小妹愈加娇艳期盼的面庞,为难道:“小妹,你就不要为难我了,你来信上所说之事,我已多次向师父求情,可他老人家俱说和你无缘,不可强求。且嘱咐我,要是我再如此执着,连我都要受罚。”
杜情思一听兄长这样说,知他已尽力,不由垂头丧气,父子二人见她如此,又安慰了好一番,因不想兄长难得一次回家,败了心情,不由得强自欢笑。
待得杜霂一走,杜情思在杜永维面前还好,一到独自一人时就心烦难安,也就连日多去潇雨寺内上香宁心。
那天,如同往日一样,在潇雨寺上完香,杜情思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出寺,准备上轿回府,可玉足还未踏上软轿,就猛的往后栽倒,杜情思大惊失色,待看清纤臂上那粗壮的五指后,惊呼出声。
这光天化日下,就敢对杜情思出手,无礼冒犯的大胆恶贼,就是江礼仁。江礼仁平日里虽多听人赞颂杜家女儿如何貌美,却始终不得一见,一因杜永维保护甚严。二因杜家行善,与潇雨寺来往密切,他的伯父莫林老祖江沙,又颇多忌惮茫茫和尚乙正大师,也就多次警告江礼仁,不可挑衅潇雨寺。
江礼仁因最大靠山就是其伯父江沙,又有不少美人在侧,也就没把杜情思放在心上。
可谁知,今天江礼仁白日宣淫,还不尽兴,尽一路放荡而行至潇雨寺附近,偶听得杜家小姐就在前面,不由得好奇心大起,前去一望。
这可倒好,杜情思那娇美容颜一入眼,江礼仁哪还记得什么告诫,仗着自己一身的法宝,一股脑的就冲了上去,把杜情思一把就抓到怀里。
而护送着杜情思来潇雨寺的几个杜家护卫,本来是护在她的身后,正在躬身等她上轿,忽感风声一起,眼前一闪,杜情思已被整个江都城都恶名昭彰的江礼仁抓在怀中,上下其手。
家仆们大怒,可不等上前,他们就被江礼仁的爪牙扑来,扭打在了一起,眼看江礼仁对杜情思越来越无礼,杜情思的奋力挣扎,在江礼仁看来也只是除了更刺激得他气血上涌外,别无溢出。
而就在杜情思气得将晕死过去时,一把青剑忽地斜向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