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清风吹絮,月明湖畔,身材高挑,面貌俊朗,一十三四岁的男子临风而立。黑黑的长发绾在腰间,飘逸脱俗。一双勾魂摄魄的黑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上挑,两道浓浓的眉毛泛起柔柔的涟漪。只见他唇轻抿,似笑非笑,清丽风雅。手持一柄雕花折扇沉静优雅的煽动着,望着湖水深发感叹。
“大少爷,再不回府老爷该骂我了。”一双水灵灵的眼眸,樱唇不点而红,脸颊红彤彤得如苹果一般,长得十分秀气的六七岁孩童望着他口中的大少爷小心的说着。
“白宇,你忘了我们出来是干什么的了吗?我们出来是为二弟找药来了,他一生下来就昏睡了十年,太医说必须要找到蝠藤草,要是我们找到了,你觉得父亲大人会怪罪我们吗?”
男子摩挲着孩童的头发说着。“还好意思说出来给二少爷找药,自己却在这里吟诗,哼!”小白宇心有不爽的想到,口中却说:“大少爷,那蝠藤草太医都说很难找到,我们怎么可能找到。”男子望着小白宇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痴儿,走吧,回府。”小白宇高兴地跳了起来,“好勒”。主仆二人慢摇摇的回府了。
却说这男子乃当朝礼部尚书刘轩的大儿子刘鑫,刘轩共生两子,但二儿子刘云自从生下来就没有醒过,多少大夫都没有办法,可刘夫人却坚持得说:“云儿有没有死,为什么要放弃他,他是我的儿子,难道眼睁睁的望着他一生下还没有感受到父母之爱、兄弟之情就要再去轮回吗?”刘夫人泪眼汪汪的说完便一病不起,一年后去世了,死前让刘轩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两个儿子,并对刘轩说道:“老爷,您乃有德之仕,千万不能弃云儿于不顾,相信定然有贵人相助,老爷,妾身求您了。”
话说刘鑫回到府中便去了刘云的房间,呆呆的望着自己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弟弟,脑海里又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的那一番话,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一只大手拍在了刘鑫的肩头,刘鑫却是不知父亲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鑫儿,不哭。为父一定穷尽毕生之力救活你的弟弟,鑫儿不哭。”说完便把刘鑫抱在了自己的怀里,“鑫儿,我们吃饭去。”顺手拭去了刘鑫眼角的泪水。
父子二人在膳厅吃着饭,突然一揣着粗气的声音传到二人耳旁,“老爷,门口来了一个叫花子。”小白宇急匆匆的从前院跑来。“给他盛一点饭菜,另外再拿些银两就好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我和父亲大人吃饭呢!”刘鑫望着小白宇坏坏的笑着。
“不是,不是。大少爷。”白宇出气不急的样子说到,到有一分可爱。”“什么不是大少爷啊,本来就不是嘛,说什么呢你,小白痴,你找打呢?”刘鑫邪邪的盯着小白宇,心里乐开了花。
“好了,鑫儿,你就别逗他了。小白,喝口水舒坦口气在说。”刘轩说完递过去了一杯水。“小白?”小白宇心里郁闷的想着,“什么小白啊,我不小了。”小白宇接过水喝下后继续说道:“门口来了一个披着破旧道袍,头挽着道稽,手拿着一木拐上面挂着一个黑色的酒葫芦,不修边幅,极度猥琐的叫花子。我们给了他很多吃的,但是他好像就是吃不饱,他还说‘这里的饭菜还不错,我今后就住在这里了’,老爷,怎么办啊?”
“走,我们看看去。”刘轩说完笑着牵着两个小子去了前院。刘鑫顺手在小白宇的小屁屁上捏了一把,“啊!!!”小白宇受不了的叫了出来。
“小白,你怎么了?”刘轩望着这个傻傻的小孩儿,刘鑫却很邪恶的看着小白宇,着实把小白宇吓了一跳,担心待会大少爷又想着什么方法整自己,口中急忙答道刘轩的话:“老爷,没事,我不小心踩到耗子了。”
“耗子?”刘轩无语的看着这两个活宝,笑了笑带着他们出去了。
刘轩望着这个邋遢的道人十分尊敬的说道:“敢问这位道长仙山何处,何事云游到寒舍,还请道长舍内一叙。”
说完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读过圣贤书的人就是不一样,面对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乞丐还十分恭敬的对他说话,不愧为礼部尚书。
这邋遢道士倒也不客气,只见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道士很没有礼貌了打了一个喷嚏,在自己油光闪闪的道袍上擦拭了一下,然后独自的大步向前走去。只看得周围的人汗毛竖立,“这都是什么人啊,老爷还对他毕恭毕敬。”一家丁不忿的小声说道。却见管家刘福小声的呵斥道:“你知道什么,老爷是有德之仕,岂是尔等能看明白的,以后不许胡说。”
刘轩带着他们追寻那邋遢道人的脚步而去,却道那道人来到了膳厅,一会功夫便把刘轩父子俩刚才没吃完的饭菜一卷而空了,只见那道人用手剔着那黄黄的牙板。
刘鑫上前问道:“不知道长以为这饭菜是否可口。”说完望着那道人。刘轩心里深感欣慰,有儿如此夫复何求啊。小白宇却想到“这个是我的大少爷吗?不对啊。”那道人又用刚刚擦玩鼻涕的道袍擦了擦嘴说道:“可口,可口,不过老道却以为你更加可口,哈哈。”
顿时,膳厅里的温度骤降,众家丁恨恨的望着这个老道,心里不约而同的想着,“这什么人啊,还要吃我家少爷。啊,不对,吃我家少爷,难道他是...妖...怪...?”家丁们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胆怯地低着头,呆呆地立在那儿,吓出来一身冷汗。
却听到一个声音,“敢问道长,我怎的可口?”刘鑫不慌不忙的答道。“可口就是好吃,你可口就是你好吃。”邋遢道人眼珠子不转的望着刘鑫。“道长,请问何为吃?”刘鑫毫不胆怯的与道人论起吃来。
“吃,言蹇难也。吃之饱也,饱而食之,费力也蹇难乎。”
“既蹇难也,何为吃,吃者何为?”
“既蹇难,当奋上,不得力,何来吃也?所谓君子当自强不息!”
“谢道长,弟子受教了”刘鑫说完便深深的一稽首。
刘轩听完自己儿子和道人的对话后,心中不由得一紧,既害怕全家被道人所害,又为儿子和道人对论时的表现深感欣慰。
“好、好、好!”道人拿着手中的木拐在地上连杵三下,眼光展露得十分欣赏的望着刘鑫说着,“此子深得我心,不失为良材!”说着又望向刘轩站起来深深一稽首说道:“刘大人,贫道这边有礼了,贫道乃望峰山静真观道士华扬,谢刘大人一饭之恩,贫道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刘轩心中诧异,很疑惑的望着华扬老道。
霎时,老道摇身一化,只见他头戴紫阳方巾,身穿八卦仙衣,脚踏七星罡斗鞋,手持一灵光闪闪的拂尘,腰间挂一黑色无奇的葫芦,鹤顶龟背,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飘逸,好一副有道全真的摸样。
“老神仙!”不知道谁突然来了这样一句,弄得满室紧张的气氛一下就疏散开了,只见刘家人正准备跪拜,却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住自己使自己不能下跪。
“刘大人不必如此,老道此来还得有劳大人,还望大人不要对老道之前的行为介怀。”华扬老道望着刘轩说道。
“不知仙长有何要事,刘某不才,若是能帮得了忙的定然帮忙。”刘轩很是诚恳的说道。
华扬老道望着可爱的刘鑫若有所思的说道:“老道我今日云游至此突然心生感应,老道这酒葫芦也嗡嗡作响,说也奇怪这葫芦是我不久前偶然得到,老道我也看不透是何物,索性就将他作为盛酒的容器,可今天他就响了,细细想来是老道的云游该结束了。”说完望着一脸茫然的刘轩。
刘轩不知道老道到底要说个什么事情,于是问道:“恕鄙人才疏学浅,不懂仙长何意?还望仙长告之。”
“哈哈,什么仙长不仙长的啊,老道就是一个普通的修士而已,仙长一词休要再提,老道云游四方就是为找一弟子,今日前来就是收徒来了。”华扬老道望着刘鑫笑嘻嘻的说到。
“仙长...道长,这...还是看下我儿何意吧,好吗?”刘轩不忍自己孩儿如此便去山林度日,不在自己身旁,天伦之乐何享啊?刘鑫似乎看懂了父亲那深邃的眼神,于是拜倒在自己父亲身边面向华扬老道说道:“小子何德何能,能入道长法眼,小子不才,从小立志发奋读遍天下圣贤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届时为二弟医治奇病,尽孝于父亲身侧,此生足矣。那虚无缥缈的神仙大道,小子莫敢奢求,还望道长另择高徒。”
华扬老道看了一眼刘鑫。眼中露出不舍之情,“如此懂事的孩子,父母再造之恩不忘,兄弟情谊不忘,哎,为何,为何与我老道无缘啊,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弟弟吗?还说有什么奇病,我把他给医治好了,他必然会和我回观,观刘鑫如此,其弟定然不差。”老道望着刘鑫一个人想着。
“罢了,罢了,道传有缘人,看来是我师徒缘分不到,也就罢了。”说完又对着刘轩说道,“刘大人,府中是否还有一子?我观鑫儿与我无缘,那子定然与我有缘。”说完边望向天,心中细细推算了起来,“哎,还是和上次一样没有结果,看来天机依旧不现啊。”
刘轩看着一脸不舍的老道心中想到,“这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就拉着我刘家人不放呢?对了他不是修士吗?云儿的病看来有救了,夫人口中的贵人看来就是他了。”于是对着老道深深一稽。
“刘大人,何来行此大礼?”老道不解的看着刘轩。刘轩老泪纵横,“道长,有所不知,在下还有一子,名曰云,可一生下来就沉睡不起,我找了无数的名家药师诊断,连太医也医治不得,说还要差一味药,可那药在下是闻所未闻,还有几位名医说我那孩儿是缺了魂魄,药石无灵,想我刘轩扪心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何生儿如此!还请道长施以援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鑫儿快来给道长跪下,求道长救救你那可怜的弟弟。”说完拉着刘鑫一拜倒地,周围的家丁也跟着跪了下去,老管家刘福也是泪光闪闪。
老道士一挥衣袖,跪着的人全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扶了起来,这让众人更加的坚信这位老道长就是救他们二少爷的不二人选。
“刘大人不必如此,您为国为民,日夜操劳,堪为国之重臣,老道当不起这一拜。”说着便一稽首,“刘大人,敢问太医口中的药为何物?且这么难寻?”
刘轩拭去眼角的泪珠,缓慢说道:“道长,是蝠藤草。”“蝠藤草?”老道若有所思的想着,“刘大人且带老道前去诊断。”
刘轩急忙引着老道去了刘云的房间。而小白宇却是因为刚刚老道让刘鑫拜师的事不解,问到刘鑫:“大少爷,为何有个这么好的师傅你不要呢?”刘鑫给了小白宇头上一疙瘩,气氛的说道:“我还有一个这么好的父亲呢!”说完便追去刘云的房间,小白宇摸了摸头也跟了过去。
华扬老道来到刘云的房间看着刘云很是不解,一个一直沉睡的人怎么还会吃东西会消化,于是放开天眼前去查看,可是却只看到一团云雾,老道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到刘府,我的法术失灵了?”
于是望着刘轩,刘轩似是懂了老道的意思,于是说到:“道长有所不知,自从云儿一生下来,便失去了知觉,出生的时候没有哭一声,眼睛紧闭,这十年来,我天天让人给他擦身子,喂饭,帮他出恭等事,一日不曾断过。”
原来如此,这感觉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在熟睡而已,不过就是脸色苍白了一点,华扬老道上前看来一下,把了把脉,只微弱的感觉到一丝脉搏,其余的就和死人无差别,于是转身向刘轩说道:“刘大人,刘云是丢了魂魄。”
而此时,老道的黑葫芦闪过一丝很奇异的红色奔向刘云而去,天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