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一阵敲门声,阙子西忙关掉与朴代理的视频,应声‘‘进’’随手拿起一份资料,从容地审阅着。
霁若琳笑盈盈的走进来,昨日的媒体见面会虽然五特助没有出席,险招劫难的莱阳风雨中重生,她是百感交集,当时就落下泪,自己没有让丈夫的遗憾永留,在天堂他可以安息了,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辉煌功耀。
气得脸色铁青险些吐血的路映残,怎么也没有想到,以阙子西为首的‘五特助’,竟然狠狠地,绝情地摆了自己一道,那企划案就像被灵符照鼎,霁若琳轻轻抬起手,就吸光了所有。
碍于偌大媒体,他忍气吞血一脸懊丧,悻悻离开。
虽然掌握了大部分的相关证据,但牵扯的人悬念惊天,一时不能果断出击,只等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开启最后的定罪密码,方可把伤害与危险降到最低,让他暂时一无所觉的逍遥几日。
‘‘阙,大恩不言谢,无论你是谁都是我们夫妇的恩人,莱阳的救星,谢谢你保全了我丈夫的尊严’’。
她诚挚坦然,是非对错都已逝去,是阙子西的缜密方案,不但守住莱阳,同时,也遮盖了丈夫生前懦弱犯下的错,虽然火山的岩浆还在四溅,最终没有让它喷发。
‘‘您有话不妨直说’’。
阙子西起身打了个请坐的手势,是时候了,她那充满困惑的眼神,虽在闪躲,他看得清楚。
她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冷静,看来自己的忧虑可以注销了,他的眼神清澈深幽却看不到底,事实还是要面对的,慢慢坐下多了几分愧意道;‘‘我没猜错的话你知到睿一的秘密’’。
‘‘嗯’’,回答的干脆。
‘‘你知道多长时间了’’。
惊讶还是很大,这段日子,她的思维渐渐懂得了逻辑,之所以会有此一问,因为一次偶然,他的清冷欲言又止,让她猛然一颤,还好没有别人,当时若不是劳睿一突然闯进,她也就不需要刻意来澄清,这世上,除了自己真的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几乎沉默于世的秘密。
‘‘我受伤住院之前’’,如实回答,依然冷静。
‘‘那,那你还会救她,阙,我想知道你是谁’’,惊疑一闪随即似乎恳求,那微颤的语音有种很欲裂的求证感。
‘‘如您猜测无二’’,很坦然回答。
霁若琳的眼神还是难掩惊疑与悸栗的不解,勉强笑道;‘‘谢谢你的坦诚,更谢谢你在巨大的压力下保护着应有罪恶感的莱阳,有一事我不明白,为了莱阳不落入路映残之手,当初我带着满满的诚意去求远龙并购莱阳,却被拒之门外,如今,怎会是...’’,总裁亲临其境,她顿了顿没有出口,满眼的困惑等待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
从不解释为什么的阙子西只是淡淡一笑,因为他真的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他回答的很轻松,内心仍有波澜,倘若自己没有走一遭,会平乱这令人发指的阴谋吗?
她是个聪明懂分寸的女人,既然自己有了豁然的答案,何必再去问及敏感与无聊的问题,自己真正的目的是谈劳睿一。
往事真的有太多的伤感,稍缓,埋藏在心底二十年的秘密语泪纷纷慢慢道来.
她与路映残的妹妹路映枝乃是无话不谈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尽管路映枝性格怪异,她都甘心接受与包容,因为她很珍惜这份纯洁的情谊,以至后来在与花兆寻的情感纠葛上她也曾劝阻,最后被路映枝疯狂的爱所震撼,便选择了默默支持的鼓励。
在别人眼中,路映枝刁钻无理,说话也很刻薄,极其不容相处,所以除了她,几乎没什么交心的朋友。
虽然阙子西没有问出口,她轻叹一声很惋惜也很无奈道;‘‘命运最后却跟映枝开了个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害玩笑’’。
就在那日与哥哥吵完架,极其任性的她冲出家门,跑去找花兆寻,非但没有得到安慰,还招来无情的决绝,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后消失在黑夜。
就在那夜她僵直麻木地游荡,被两个酒后的男人给**了。
待霁若琳找到她时,神情呆滞身上多处瘀伤,很悲惨,看过很多医生都是摇头,说她是强迫性逃避记忆,就在痴痴呆呆昏昏愕愕的可怜中度过了近两月有于。
既然一个人选择伤害的遗忘,显然灵魂都在嘶喊,她流着泪,精心地照顾,不想再回首,自己就尽可能帮着忘记。
她不忍心送她回家,必定她的哥哥是个男人,照顾起来也不方便,恰好,她的一所小公寓空着,便把只是紧紧拉着她的路映枝悄悄安排在那,免得有人打扰。
突然有一天她的反映好大,一直吐,当慌忙把她送到医院经过检查确定是怀孕,霎那间她却清醒了,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先是泪水哗然,慢慢却展现出希望的笑容...
同时路映枝也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恳求霁若琳为自己找一处安静远离喧嚣的地方,静静地迎接孩子的到来,并威胁般不许告诉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哥哥。
一是不想疼爱自己的哥哥难过,还有一点就是对哥哥的恨,是他强阻自己的爱,否则自己怎会迷失在黑夜---
只要她能快乐起来,身为好朋友怎会不应,轻轻抹去泪道;‘‘可怜的映枝由于感情的重创生下孩子后过于激动导致血压暴涨,多处血管破裂,在她望着孩子那恋恋不舍的绞痛时,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求我,为避免生疑让我把孩子寄养在平凡的家庭里,这样孩子才会有真正的快乐与幸福,便带着遗憾走啦’’。
‘‘也许在生命即将终结的霎那间她明白了是养尊处优的任性害了自己,所以她怎会希望孩子在深受其害’’。
阙子西随手递过纸巾,并没有很奇怪,因为自己知道了事实,但,为什么会把刚出生的婴儿寄养在平凡家庭,原来如此。
‘‘我还是辜负了映枝的嘱托’’无限内疚哽咽道;‘‘我不应该让睿一出国读书,害得最爱她的父亲走了也没能见最后一面,如今又把她牵扯到危险的莱阳中,与之抗衡的竟是她的亲舅舅,我...我对不起映枝,更是害了善良的睿一啊...我...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呜...’’。
再也无法控制掩面啼哭,每每想到这些她都彻夜难眠,是自己总在善良化,没有估算事情的险恶,她原本只是单纯的让劳睿一观察还不是很确定的‘五特助’,同时,确实也是要照顾他们,谁知,却被狼子野心的路映残钻了空,险些酿成无法挽回的罪孽。
‘‘您也不要自责,如果没有您也许也不会有今天孝顺善良勇敢的睿一啊,您把她教育得很优秀,曾恶扬善是做人的标本,她的母亲泉下有知也不希望她的生活浑噩不是吗’’。
‘‘谢谢你’’,慢慢抬起头,一双泪眼虔诚恳求道;‘‘阙,你会照顾睿一的对吗,也会爱她一辈子是不是’’,慌而乞求般地等待回答。
阙子西意味深长的耸耸肩,很坚定回道;‘‘不止这辈子,下下辈子睿一都是我的,为了睿一的幸福关于她的身世就让它成为冰封的秘密吧’’。
爱不是占有,是默默的守候,他不希望自己爱的人背负着上一代的恩怨而痛苦的过每一天,既然爱了,就要包容她的一切也要给予她无私的快乐与幸福,所以他一直在沉默,并让朴代理封锁了所有讯息。
如释重负的霁若琳笑着流下泪,自己也可以在映枝的墓前有个忏悔的交代了。
她想了很久,决定把莱阳归在远龙集团下,这应是给阙子西最好的交代,也是给自己良心一个无悔的谢幕,但被婉言谢绝了。
其实朴代理是在调查的无意中发现这个秘密的,初以为是花兆寻的孩子,事情没弄清楚前也没敢妄下结论,谁知这其中还有如此复杂的故事。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路映残密谋了如此之深的报复计划,他的狠令人毛骨悚然,他的处心积虑令人胆寒,真如霁若琳所猜疑,是他在陈艇举的药里做了手脚,他已不是疯,是丧心病狂,挂着为妹妹报仇的旗帜,重要因素是无法启齿的霁若琳。
一切都是推敲猜测,在没有足够的证据面前他怎会束手就擒,暂时是动他不得,只有按兵不动,等到最有力的人证出现,一切将会真相大白。
劳睿一被霁若琳带走了,不用说破也知是去了哪里,就要结束了,阙子西看看时间,单独约了天雨落喝酒,如果有时机该摊牌了,自己真的该走了。
到底喝了多少酒,都说了什么,怎么会都变成了空白...
阙子西揉着快爆裂的头慢慢坐起,朦胧中感觉眼前有晃动的身影,‘嗖’弹起细辨很冷淡道;‘‘怎么是你啊,你怎么进来的,欧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