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窗外刮起了风,而且是烈风。
用力地摇着院子里的树,令它发出剧烈的哗哗之声,仿佛是它低声的抽泣,又如暗夜的咆哮。
似乎这咆哮之声太过猛烈,令所有的窗户不安的动辄,跳动着;仿佛那些抽泣之声,满是哀怨,凄楚,悬在屋檐的灯火不忍见,不住的晃动,似乎想要躲开,却又躲不开。
世上总是会有这样或是那样的无奈,不论是人,还是物,总是躲不开,逃不掉。
许是窗外的风太过猛烈,居然将屋中的沉默打破了,那令人不安的沉默居然在那一瞬之间就破了,。猛然间消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她并没有消失,只是训了一个安全的角料,将自己隐藏,视机而动。
可怕的沉默,但愿不会再来。
但是,漫漫长夜,她总究还是会来的。并不是来抚慰人心,而是摄人魂魄,令人发疯···
杜谦仿佛是猛然间想到一事,又像是思考了许久,不得不说出,望着萧长风轻声道“还有一事,你可有眉目?”顿了顿,续道“这件事可比那一件重要得多。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不知大人所说的是何事?”萧长风闻言不禁一怔,道。
“据说马志群将许多金子带到了这里?”
“那并非是传言。”萧长风笑了笑道,“传言有时候并不是虚的,而是事实。”
“他到底带了多少?”
“不知道,”萧长风道,“据说能够将这样的城池买下三座。”
“居然有这么多?”杜谦动容道。不仅长长的发出一声叹息,缓缓道“这得令多少人饱受煎熬与痛苦?有多人因他而日日忍受折磨?”
萧长风亦叹道“我想他绝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在乎。或是他在乎,会想这么多,又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说的也是。”杜谦又是一叹道,“若是想得太多,若是在乎的太多,只怕永远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只怕,没有一夜能够睡的安稳踏实。”
“所以,能够做那样的事的人,有一点十分的重要。”
“哪一点?”
“心,”萧长风道,“一颗残忍的心。”
杜倩笑了,笑得很有深意。良久才道“这其实也并不是很重要。”
“哦?”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手中得有权力。”杜谦道,“还得会做官,做一个能够将世人眼睛蒙蔽的‘好官’。”
萧长风一怔,良久方才道“有道理。”
“只要是事实,就十分的有道理,任何人也反驳不了的道理。”
“世上的道理其实都很简单,人只是懒的去想,去明白。”
杜谦又笑了笑,道“有时候明白的活着,倒不如糊涂的度日愉快。活的太明白,其实心中满是痛苦,只有那些糊涂的人,每一日才能够开心的过去。”
萧长风叹道“只可惜,没有一个人愿意做糊涂的人,总是会想尽办法去做一个令人羡慕的明白人。而且,总是会嘲笑那些糊涂的人,将他们视作是傻子。”
“而在他们的眼中,他才是一个傻子。”
小肠封笑了笑道“如此说来,这个世上并没有真正的聪明人,也没有真正的傻子。”
“也许有,”杜谦道“只不过他们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并不像是一个聪明人。”
“或许只有如此才能够好好的活着。”萧长风道,“一个不怎么聪明的人,总是喜欢身边多一些傻子,而不喜欢身边的人是那些聪明人。而且,总是会想尽办法,将那些聪明人除去。”
“能够活下来的,才是聪明人,死去的全是傻子。”
“那么,如马志群那样的人,是一个聪明人,还是一个傻子?”
“我只知道他并不是傻子,傻子绝不会像他那样,能够活这么久,而且上面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希望他死掉,却也不希望他活着。”
“所以,他绝对是一个聪明人。一个并不是很聪明的聪明人。”萧长风道,“如果他是一个真正的聪明人,绝不会将那么多金子带在身边,而且令其他的人知道。”
“那是一大笔财富,”杜谦道,“能够令所有的人动容的财富。”
“那么他的死会不会是那些人动的手?”
“不会,绝不会。”
“大人为何这么的肯定?”
“因为这正是我要你办的事,”杜谦道,“也是那群人要我办的事,要我一定要办到的事。”
“这会不会是那些人的障眼法?”萧长风道,“其实他们已经查到了,只是想寻一个理由与借口?”
“你的意思是:他们已经查到了那些金子,只不过想将那些金子运走——却需要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运走。”
萧长风点了点头。
“不,不,不可能。”杜谦想了想道,“如果是他们做的障眼法,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绝不会如此。”
言语方落,已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萧长风,坚定道“你仔细读一读这一封书信,便会知道我为何会如此的肯定。”
那封书信的内容并不长,却也不短。萧长风大约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读完。他并不是读了一遍,而是读了两遍,因此才花了这么多的时间。而那上面的许多文字,其实只是述说了一个字——钱,那些被马志群藏起来的金子。
萧长风将那一封书信交到杜谦的手中,道“大人,这一封书信,是否是与那一道命令一起来的?”
杜谦道“是。”缓了缓续道“只不过是我先看到的这封书信,然后才接的那一道命令。”
“如此说来,那些金子他们并没有找到。”
杜谦点了点头,“只怕一点眉目也没有。”
“而且,”萧长风眼中放出了光芒,似激动,又似兴奋的光芒,就连他的声音亦在微微的颤动“如此来看,他们是十分的在意这些金子而并不是杀人的凶手。”
杜谦闻言不禁一怔,猛然间醒悟萧长风的言语,笑道“应该是如此。”
“那么他就有机会能够活下来。”
杜谦顿了顿,想了想,道“我想有这一种可能。”
“并不是可能,而是事实。”萧长风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这世上能够寻到那一批金子的下落的人,就一定会是他。”
“难道你寻不到?”
“寻不到,马志群的家中,没有一点痕迹,一点也没有。”萧长风道,“若是他藏在家中,那些人就会知道,也就不会令大人去查此事。”
“确实。”
“既然没有藏在他的家中,就一定会是一个相当隐蔽的地方。”
杜谦又点了点头。
“只可惜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萧长风轻叹一口气道,“不知道那个地方,就查不到那些金子。”
“那么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呢?”
“他总是会有很多特殊的办法,”萧长风道“只怕我永远也学不会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