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我并不知道这是个阴谋,直到你被停职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但我没有勇气对你说,更没有勇气向公司坦白,如果说了,我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结局。当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他回答说是想帮我,说只有你走了,我才能做上你的位置,他是心疼我才那么做的。还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打算。我的心又一次软了,只能顺其自然等待事情的结果。我又害怕又窥喜,面对你的时候,心跳得厉害,觉得对不起你,不敢看你的眼神。当你微笑地着看我的时候,觉得你早已将我看穿,以至于想办法逃避你。”
方芳在述说的时候,不停地给自己倒酒,一杯接一杯喝着,艾利没有再阻止她,她知道今天,只有将压抑已久话说出,只有解开了心结,以后才能好好生活。
“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这句话在我身上应验了,你离开公司后,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我就可以顺利地坐到经理的位置,为此,虽然心中仍会内疚,但想到自己的前途还是觉得值得。没想到,那件事在经过一个月后竟然顺利地解决了,对方撤回起诉。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总包括李富贵。
其实这件事不过是李富贵所走的一步棋子,他将我拷贝给他的方案,传给了内地一个生意合伙人的公司,让他们提前半个月上市,然后,在自己产品上市的时候,让对方告他侵权,从中得到一笔赔偿金,双方一人一半。哪知道,就在前些天,对方竟然撤诉了,李富贵明察暗访了很久,才知道是有人已经付了他们一笔钱,要求他们撤诉,对方得到比计划还要多一倍的钱,当然愿意。”
“等等,你说有人给了他们一笔钱?不是公司出面调解的吗?怎么会是别人?”艾利急忙打断方芳的话问道。
“呵,公司,如果公司想出面解决,早就出面了,不用等这么久,况且让公司出上百万为一个员工,我想公司还有没慷慨到那种地步。虽然律师一直在跟近,但也只是在协调,并没拿出实际的方案来。”方芳冷冷一笑。
“会是谁?照你这么说来,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既然有心要帮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这是一个天大的人情。”艾利思忖着,把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吴家强,不太可能,他手上不可能有这么多钱,如果真是他也会告诉自己的。那会是谁呢?方芳的一句倒是提醒了她。
“呵呵,或许是喜欢你的人吧,不忍心看着你被冤枉,你总是这么有人缘,遇到再大的事,就算坐着不动,也会有人替你出面解决的。”方芳又扯起眉笑了。这笑容里有一丝妒忌,有些嘲讽,或许也有一丝羡慕吧。
艾利倒了一杯酒,摇晃着酒杯,看着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来回晃动,若隐若现映出一个面孔,或许只有他才有这个能耐吧。艾利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
“你知道是谁了,对吗?”看到艾利的神色,方芳试探性的问。
“呵,你想太多了,不是公司还能有谁,难道老天爷在为我打抱不平,派下来一位天使帮我?”艾利呵呵笑道。
“对了,你为什么坠胎?”艾利迅速地转移了话题。
“什么叫做因果循环,什么叫做报应,我这就叫报应。阿山你还记得吧,我们在逛街的时候遇到过一次。我们是同一个村子,青梅竹马,从小学开始一起去读书,一直到高中。因为我家条件不好,又是女孩下面还有个弟弟,高中毕业后尽管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但父母却不肯让我去。阿山知道我渴望读书,就自已缀学将他的学费拿给我,当然他的举动遭到家里人的反对。为了我他和家人闹翻了,就去镇上的摩托车店做学徒,学了半年后就借了些钱自己开了间摩托车维修店,把挣来的钱供我读书。
那时候,我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毕后,他又联系到镇上一家学校让我去教书,那是一份比较体面又轻松的工作,为此阿山也托了很多关系。在学校教了半年的书,我便觉得枯燥无味,每天呆在二十平方的教室里打转,面对一群淘气的孩子感觉快透不过气来,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告诉阿山我想出去,到大城市工作,阿山开始不同意,觉得大城市不是我们这种人生活的地方,但耐不住我的请求,便转卖了那间摩托车维修店和我一起来到这座滨海城市。我有文凭又是女孩,很快便找到工作,但阿山只有高中学历,很难找工作,找了很久,最终在一家汽车维修保养公司找到一份洗车工作,就是很简单的体力活。空闲的时候他便去看师傅维修汽车,在家的时候他学过修摩托,对维修有很大的兴趣。他原本也是个聪明的人,加上他刻苦认真,一年后,他顺利成为一名汽车维修师傅。整天趴在车下与汽车打交道,人也晒得很黑,其实以前他很白很英俊的,镇上的人都叫他小白脸,倒追他的女孩也不少,但他却只喜欢我。很傻吧。”
方芳在提起阿山的时候,眼里闪烁着莹莹光茫,嘴角偶尔会微微上扬,看得出那些回忆是幸福的。
“他不是傻,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愿意为她付出所有,甚至生命,在他看来,那是幸福。”艾利感叹道。
“是,他不傻,是我傻,分不清是什么是真情什么是假意,在我险些失去生命的时候,我才知道他对我有多么重要,当我闭上眼睛以为将要下地狱时,眼前全是他的影子,和那些平凡而又幸福的过往,那一此我才真正的明白,什么是幸福?”方芳咬着嘴唇轻轻地摇头。
“当李富贵知道自己一手策划的阴谋泡汤时,对我的态度明显地不如从前。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这样并非只为了钱,还是为了你。他喜欢你,所以想得到你,在你事业成功的时候,你不会向他屈服,就想等你一无所有的时候趁机下手。在他看来,他想要的女人就一定能得到,你越拒绝他,他越想要得到你,没想到你如此高傲对他不屑一故,这些事是在他酒后得知的。为此我和他大吵了一架,那时他才告诉我说,他从没有爱我过,只是想利用我去接近你,因为你是我最信任的姐妹,知道你的性格你的喜好。
我出事那天,李富贵来过,在此之前已经有段时间没出现了,他像变了个人似的,又变回了温柔,亲自炖鸡汤给我喝,吃饭时我们还喝了一些红酒。他告诉我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来看我,以后会天天过来陪我的,说完他又俯在我腹上听胎儿的声音,尽管现在什么都听不到。看着他温柔的样子我便原谅了他。睡觉前,他又倒杯水给我喝,说孕妇要多喝水生下的孩子才漂亮。你听,够体贴吧。我依在他怀里,将他给我倒的水一饮而尽。再后来,他接到一个电话,说是有个客户临时找他有些急事便离开了。结果是,当我睡到半夜的时候,肚子痛得厉害。开始我以为是正常反应,当剧烈的振痛一波接一波袭来,我才觉得到事情有些复杂,便拨打他的手机,哪知,却是关机的,任我一次又次一拨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直到下肢有鲜血流出,我才意识到这是他挖的陷井,我努力下床想要去医院,当我费力地打开房门时,下身已经痛到不得自己,我瘫坐在地上,翻遍所有号码,只想到了你,原来在偌大一个城市,能真正联系到的也只有你一个朋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过来,但也只能一试。那种钻心的痛和鲜红的血让我觉得自己就要死了。是的,以前的方芳已经死了,现在留下的只是我的躯克罢了。”方芳抬头望着窗外,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
方芳一大段很复杂的陈述,其实也很简单,一个大老板,为了得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不惜去诱惑女子的好姐妹,恰好女子的好姐妹对他也颇有好感,他便顺水推舟将其玩弄了一把。当心仪的女子仍没有得手,而身边的女人已无利用价值并对他产生了威胁时,他便采取下三滥的手段,一脚将其踢开。这样的事在都市里并不新鲜,只是,艾利万万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