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七年初夏,G大校园里依旧是安静而祥和的,林荫道上有并肩漫步的同学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操场上有群活力十射的男生在打蓝球,草地的角落处偶尔还可以看到相依偎的情侣。艾利很喜欢这里,这是她的大学校园,她要在这里度过她人生中最年轻的四年,她期待着在这里能过得愉快。
她和同学约好晚上出去买点东西,在校园的林荫道上碰面,她都等了半个钟了,却不见同学过来,但她似乎并不着急,而是不时地向四周张望,脚下的草地,远处的教学楼,偶尔从身边走过的同学,还有染红半边天空的夕阳,她觉得一切都那么和谐美好,想着想着嘴角不由地上扬。
林枫,刚从操场上打蓝球回来,一身臭汗,想马上回宿舍冲个凉,刚跑到林荫道上,就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一个白衣翩翩的女子,正微笑着缓缓向他走来,她有一双水灵如葡萄般的眼睛,光洁的额头,雪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如瀑布般的长发垂到腰季,犹如仙女下凡。他的脚步再也无力抬起,因重力失去平衡险些摔倒。“我在做梦吗?”林枫揉了揉眼睛问自己。
“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两人的距离不过一尺,她轻柔的声音犹如晚风从耳边滑过,软绵绵的,很舒服。伴着一阵犹如这夏天盛开小花的淡淡清香扑鼻而来。
“天,她是在跟我说话吗?她是在关心我吗?”林枫的心险些要跳出胸口了。他直直地望着她,机械地点点头,感觉有些不妥,随即又摇了摇。
“你受伤了,快去学校的卫生站处理一下吧。”女孩望着他红肿的额头,眼里有一丝疼惜。
林枫这才想起,自己刚打球时,为了抢球不小心撞到栏杆上才回来休息一会的。此刻他已忘记了痛疼。林枫摇了摇头,想说不用了。但话未出口,女孩又说:“哦,你也是刚来学校不知道地方吗?要不我带你去。”林枫使劲地点点头,卫生站虽然没去过但也知道地方,他觉得男子汉大丈夫受点皮外伤没必要去那里。但今天此时,有位心仪的女孩陪伴那就不同了,他们并肩往卫生站走去。一路上,他问清楚了女孩的名字,班级,业余爱好,对此他兴奋不已。那女孩就是艾利,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林枫撒了小谎就得到她的关心。后来他们成为朋友又发展成恋人。
艾利第一次看到林枫,就被他那满身的臭汗味吸引了,她喜欢运动型的男生,觉得有阳刚之气,能得到保护。在大学四年里,林枫将这一点充分地发挥,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捧在手心里的小鸟,快乐而从不担心受伤。
毕后来,艾利跟随林枫来到北京,那是林枫向往的地方,中国的首都之城,他想在那里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艾利本无所谓去哪,只要有份安定的工作,只要和爱人在一起已经知足了。她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员,早九晚五,标准的上班一族,林枫则进了一家大型的化妆品企业做策划员。
他们在一栋旧的居民楼的顶层租了一套狭小的公寓,每天下班后,艾利早早地买菜回家做好饭等林枫回来,吃过饭后,两人一起去广场上散步,看城市的高楼大厦,看闪烁的霓虹,看都市的繁华。她觉得这样很简单很快乐。是的,她原本就是个简单的女孩,没什么心计,更没有大的理想抱负,林枫曾问过她,“阿利,你今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沉思了一会回答,“找个我爱的爱我的好老公,然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我已经找到了,很幸运吧。”林枫想说,那不是理想,理想是人生的目标,每个人都应该有理想,而不是简单的生活。但看着艾利甜蜜又温柔的样子,他止住了。他知道,她眼里全都是他,他的一切,以至于忘记了自己的理想。
其实艾利是有理想的,小时候她希望自己长大了当一名医生,只因患有心脏病的母亲经常会受到病魔的折磨,她以为只要自己是医生就能治好所有的病,母亲就不会再痛苦了。这个理想随着林枫的出现而淡化了。现在,林枫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就像父亲一样,是母亲的一切。
一年后,林枫主动调到业务部,那是一个相对于办公室来说较为辛苦的工作,每天要外出跑单,有时候还要在商场或人流量较多的公园或街道小区做现场推销。别人都说做业务的人一定要具备常人没有的胆识和魂力。林枫觉得只有做业务才有机会见识外面的世界,才有机会认识更多的人,他在默默地为将来撒下关系网。
而这次主动申请调动,其实缘于艾利的一句话。那天是艾利在北京过的第一个生日,七月六日,也是中国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下班后,艾利煮了几个好吃的菜,他们将自己的小桌搬到楼顶,林枫特意买了一瓶长城干红。原本林枫想带她出去下馆子的,说一年一次要好好庆祝,但艾利不肯,说外面太贵又不合口味,她更喜欢两个人的晚餐。今天是她生日,过完十二点就是的情人节,每年她都将这两个节日一起过,既浪漫又节约。
城市的霓虹将灰色的夜空装饰得分外妖娆,林枫还特意点了一根红色的蜡烛。烛光在夜色中闪烁着莹光,他们不时地举杯畅饮。艾利喜欢这种简单的浪漫,这顿饭加上红酒不超过一百块钱,而足以令艾利感动了,许是开心的缘故,艾利多喝了几杯,脸上泛着红晕,林枫看的入迷。
吃完饭后,他们扶在护拦边遥望东方的夜空。那是一片别墅区,欧洲的建筑风格,此时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光茫,如宫殿一般,那灯光刺得艾利的眼睛微痛。
林枫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亲吻着她的颈,轻声问:“老婆,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那,好漂亮啊。住在那里的人会是怎样的幸福?”艾利有些醉意地呢喃着说。
林枫循着她的视线望去,看到了她所的说地方。那是聚集了北京最有钱、有地位人住的地方,东环郊区的别墅小区。再回望艾利的眼睛,她眼中眨着光茫,有种想要拥有的渴望。 林枫的表情变得严肃,他继而望向那片别墅区,那里耀眼的灯火刺得他很痛,从眼睛痛到心底。
那天晚上,他们疯狂地做爱,林枫脑海里总出现艾利说那句话时的眼神,林枫一次次要她,一次比一次强烈,艾利觉察他的霸道,没有了昔日温柔,她以为是酒精的作用,以至于把她都弄痛了,她还是极力地配合他,她还是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