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林先生家的前一晚,吴芳辗转反恻了一晚,想着明天见到他第一句该说什么,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做些什么样的事。她从未如此激动过,那种兴奋不已的感觉她第一次体会。
第二天一早,吴芳便按地扯找了过去,那是位于北京郊区的一桩别墅,欧式建筑风格,古典大气。吴芳小心翼翼地向门口的守门大叔说明来意,大叔客气地给她开了门,说林先生在花园里等她,并指了一下方向。吴芳朝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他正坐在藤椅上,看着报纸,距离越来越近,她心跳得越来越快。待她走到他对面时,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说:“如果你想在这工作,就要遵守协议。”他将桌子上的一张纸递给她。
吴芳了愣一下,接过纸,A4纸上整齐地写着:工作协议。第一条:上班时要穿工作服;第二条:头发要保持干净整洁;第三条:不得化浓妆;第四条:多做事少说话;第五条:照顾主人的生活起居,做到令其满意。后面还有一些,吴芳仔细地看完协议,又打量下自己,显然不太合格。“怎么样,能做到吗?”林先生不紧不慢地问。“能。”吴芳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就做好再来吧,工作服张妈会拿给你。”林先生喊了一声,一个穿着一身白色套装的中年妇女跑了过来。“给这位小姐拿两套工作服,顺便带她看一下房间。”林先生说完起身走回别墅,和上次一样,都不曾回头望她一眼。
吴芳深深地吸了口气,露出一丝笑容。她不会想到,除了工作服外,别的协议要求都是针对她个人而拟定的。
当吴芳准备好一切开始正式上班时,是次日早晨,她穿着白色的和张妈一样老土的工作服,将头发染黑拉直在脑后挽了起来,没有化妆。林先生看到她时微微一愣,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色,将她带到卧室里。“露露,这位是新来的看护,你看还满意吗?”林先生走到一个漂亮的女子后面,她此刻正坐在轮桌上看书,见吴芳过来也微微一愣,随后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你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太太的生活起居,早上带她去晒晒太阳,中午照顾她午休,下午带她去透透气,你做过护士,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林先生对吴芳冷冷地说。“是的,林先生,请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吴芳大声回答,心里却捏了一把汗,她虽然做过护士,但却没未做过全日看护,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林先生炒了鱿鱼。“你是吴芳吧,以后就麻烦你了。”望着急促不安的吴芳,林太太随和地笑了笑。“我得去上班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林先生拍了拍太太的手微笑着说。“嗯,开车小心。”林太太轻轻点头。
从那天后,吴芳正式成为林家的看护,对林太太照顾得无微不至,很讨她欢心,两人相处很愉快。林先生一般是晚上才回来,回来就去书房,或卧室,很少碰面。看得出林先生对太太很是体贴,几乎什么事都为她安排好。但,吴芳明显察觉,他们相处时的气氛并不像别的夫妻那样融洽,甚至有些……吴芳一时又看不出面问题出在哪里,反正感觉不对。
而吴芳和林先生碰面时也只是相视一望,除了吩咐她工作,从不对她多说一句话,语气冷冷的。吴芳不由有些失落,他的冷酷,让她的心跌到谷底。但又一想也对,他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板,她只是一个小保姆,有什么权力要求他对她温柔。奇怪的是,有时候林先生会在背后注视着她,当她回头看到他时,又将视线快速闪开。而那不经意的目光她感到些许温柔,又或许是她产生的错觉,但自信的她却仍认为,她与林先生肯定有着一段缘份,不然,怎么会在酒吧相遇,不然怎么又会再次邂逅。这冥冥中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他救了她,又安排她来到他身边。想到这里,吴芳眼里又放出光茫,期待着有一天,他们会演绎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故事。
她在林家呆了半年,依旧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但她并不灰心,觉得只要能默默地看着守着这个心仪的男人也知足了。合约有规定,工作半年后,可以休假一个星期。刚好,又赶上哥哥的生日,吴芳很想回家看看哥哥,更重要的是,面对这份或许是一厢情感或许永远都没有结果的感情,她想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她需要找个军师给些意见,艾利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于是,她向林先生说出想回老家看看,一星期后回来。林先生只说了声“路上小心”便转身走了。这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却让吴芳激动许久,以为那是对她的关心。
当然,前半部分的经历她如实地告诉了艾利,而后半部分的经历只是轻描淡写地代过,她只说自己喜欢上一男人,是救过自己且事业成功的男人问艾利该不该去追求。
艾利听完吴芳的讲述,对眼前这个女孩多了一番认识,对于爱情,或许她没什么发言权,毕竟她本身就处理得不好。但看到吴芳渴望得到爱情的样子,还有她的改变,她真心希望年轻的吴芳能拥有她所想要的爱情,不要像自己这样畏畏缩缩,让短暂的人生留下遗憾。
“小芳,其实,爱情是很微妙的东西,你觉得这个人值得你爱值得你去付出,你尽管按自己的心去做,不必在乎别人的眼光,爱情是神圣的,不该以物质、身份、地位来衡量,如果你努力去追求了,即使失败了,也没什么遗憾。如果你试都不试就放弃,肯定会后悔的。”艾利说出这些话时,不由颤了一下。她又想起自己,当初如果没有放弃继续等待,继续寻找,那结局会不会就不这样。或许这是她永远的遗憾,没有亲口听到他给的答案,就断然放弃了。
“姐,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如果真心爱一个人,就应该勇敢地追求,哪怕失败也不会有遗憾。”吴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很快睡着了。而艾利,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任往事将自己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