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夏侯瑜根本没打算告诉雨清,这样不是更引得她纠缠这件事。不过…她辛辛苦苦背一遍《女训》,夏侯瑜听完后淡淡再撂下一句:我逗你玩呢,这样的事情夏侯瑜也是做得出来的。
雨清一向不大爱读书,连这些必读的书都极少碰,夏侯瑜八成只是想借机管教管教她。听他方才的话,是决计要瞒着雨清了。
他顿时深感同情,又乍然想起了事情的另一面。
到时雨清问不出夏侯瑜的话,必定又会来缠着他。他若是说了,少不得有得挨夏侯瑜的骂,若是不说,雨清必定时时刻刻如苍蝇般围着他寸步不离,他烦都要被烦死,这可如何是好?
他正兀自烦愁,雨清已眼尖的发现了他的踪迹,忙跑过来抱住他一只胳膊,将夏侯瑜的“行径”唾弃了一遍,又愁眉苦脸的道:“四哥,到底是什么秘密你就告诉我吧,这些烦人的礼训我实在背不进,好不好嘛。”
夏侯骍心道:为什么我每次出现都不是时候?
他作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耸耸肩,将已被雨清合上的书重新翻开放到她手里,颇为无奈的开口:“唉,皇兄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许是觉得无奈得还不够,又将眉蹙得更紧些,方道:“他既说了叫你背,无论你之后去不去问他,他必定是要你背出来的。你忘了上次被他罚抄《诗经》的事了?”
雨清将他松开,再次合上书,又凝起一个笑,笑得夏侯骍一阵毛骨悚然,右眼皮一阵狂跳。以他对这妹妹的了解,她必定是想到什么坑哥的法子了。
果然听得雨清收了笑,一本正经的道:“向来皇兄罚我抄书之类都是你我二人一同完成。但小妹发现四哥近日来于练习书法一事上愈发勤勉,当真令小妹佩服。虽则《女训》是训诫女子之书,但其字法与平常无异,四哥若真心专心致志的将其抄写一遍,书法必定能在精进一重。四哥以为如何。”
夏侯骍干咳两声,心中满是怨怼。他上辈子是烧了多少高香这辈子才遇着夏侯瑜这样的哥哥和雨清这样的妹子?
夏侯骍这才同雨清一般一本正经的道:“唔,诚然为兄书法能精进于为兄来说是件好事。但雨清你且将眼光放长远些,听为兄与你细细道来。皇兄书法已炉火纯青,为兄的书法亦有所长进,而你尚且停滞不前叫皇兄他觉得入不得眼,恐怕就不是抄一遍书的事了。所以这次皇兄若寻了由头叫你再抄一遍书,你须得自己完成为好。”
雨清又道:“人当珍惜当下,且行且珍惜。多谢四哥为小妹做这等长远打算,但小妹稍有不以为然。故而若需抄书,还是烦请四哥代劳吧,四哥也该珍惜这样好的练字机会。
夏侯骍又干咳一声,方道:“为兄以为,既然你是个珍惜当下的人,便该将当下这背书的事做好。”说着又替雨清将书打开,鼓励道:“雨清向来聪明,背书这等子事哪里难道到你。为兄尚有事要办,不打扰你学习了。”
他说完也不等雨清再说什么便快步逃开了。对,逃开。否则雨清一定会软磨硬泡到他答应帮她抄书为止。然后…他就惨了。
接下来几天,安姑姑将作为一个合格的御前侍奉的宫女要做的事全数教给了裴圣荛。她不得不说,裴圣荛真是她在皇宫这么多年带过了最特别,最…欠抽的徒弟。
教她煮的茶没一杯能入口的,没事,煮茶这一道也是要将天资的。教她宫女应守的基本礼仪规范,她学不来,她忍,反正人家也不是正经宫女来着,毕竟自由惯了嘛。可是她端个茶还嫌烫,动不动就洒出来,走路还老踩裙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