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开学的最后一天到了,转眼间就到了中午,烈日当空。
; “虾米,其实有件事我没说。”乔清琳一边收拾书架,一边凑上前去,压低声音说道。
; “你还有什么没说的?等会回宿舍再说这里人多耳杂。”柳青潺和她的关系因为那个同伴的约定也无形间拉进了不少,毕竟是昨天定下的约定,昨晚他们俩也在宿舍里偷偷聊了不少东西。乔清琳知道的知识、懂得的各种冷门术法很多,她对自己所受的伤进行了深层分析,最后得出结论――他被人下了蛊,只能想办法取出蛊虫慢慢修复。信任也因此慢慢形成,但他不会掉以轻心,危险的感觉还没有消失。
; “哦。”乔清琳也不是不懂,只是自己突然想到好办法却没法分享。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先学会永远不会被他人感知到的隔音结界才行!
; “加油,乔清琳!”她迅速振作精神,手上的动作加快了速度。
; 烈阳微微偏向西方,时针转到了二,乔清琳和柳青潺才向宿舍走去。
; “好饿,那老师真不好伺候,反反复复检查那么多次才肯放过我们。”乔清琳摸着肚子抱怨道,她对饿肚子这件事一向是最抵制的。
; “饿一会儿能换来一下午的休息时间,你满打满算也是赚了不少。”柳青潺知道她是个小吃货,轻笑着安慰道。
; “饿肚子会影响我的记忆力,我费了好大劲才勉强记住了自己想出来的办法。”乔清琳有些幽怨的眼神让柳青潺也不禁无奈,这太夸张了点吧?
; 回到宿舍,柳青潺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万一小舍友又想到比昨晚想到的更可怕的方法怎么办?想想昨晚的经历,他还是忍不住冒冷汗。
; 昨天晚上,干完一天的活,好不容易才回到宿舍,那也已经六点出头了。
; “好累啊!”乔清琳直接趴在了床上,赖着不起来了。
; “明天就可以轻松了,下午应该能空出时间了。要不是今天这么累,明天老师会给咱们减少工作量吗?”柳青潺也累了,就坐在自己的床上喘匀气。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都不太想再出去买晚饭了,同时抬眸对视一笑,心里出现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白天的话好像还回响在两人耳畔一般,同伴的约定,这感觉真不错。
; “虾米,你好像只在晚上疗伤啊,为什么?”乔清琳面朝柳青潺坐起来,娘说过说话时要面对说话对象,这是尊重。
; “嗯,只有晚上,晚上阳气弱一点。”柳青潺点头肯定,他其实也不太确定具体原因,只是感觉阳气会让自己很难受。
; “那可不对!正常人都应该白天恢复快一点,啊不虾米,我不是说你不正常。”乔清琳有点语无伦次,手忙脚乱解释道。
; “我知道,说下去。”柳青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产生太多想法,但他抓到了一个关键——正常人绝不会对阳气产生太大排斥,而他……一定有问题!
; “我本来以为阳气的事,是因为我本身水土不服造成的。”柳青潺看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安,直接说明自己的问题。
; 一听这话,乔清琳断然否定:“不可能的事,阳气属于无属性的产物,不可能主动产生排斥的。除非……”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诡异,一把拽过贴身小包,从里面拿出翠玉环,口中念道:“虾米你会没事的,我帮你驱鬼!”随即她拿出一堆符纸,在里面挑挑捡捡。
; “额……”柳青潺被她的做法吓了一跳,但一听她解释,就不由得有些郁闷。“我没事的……”还没等他说完,一张符纸已经正中他的额头,乔清琳那边已经忙活开了。
; “天道,鬼道,人道,神道,妖道,兽道,六道归一,无疆退却。”乔清琳的双眼亮起一道光来,表情也变得庄重:“天说,轮回之道殊途同归;鬼说,轮回之道忘却苍生;人说,轮回之道转世重来;神说,轮回之道天人交感;妖说,轮回之道宿命难为;兽说,轮回之道重修重塑……谁言天意难违?谁求生死与共?天道自将重申大意,拯救苍生。天渡灵,地遁魂,红尘漫漫,归往轮回。借天符,换永世昌生。急急如律令,剥离!”
; 柳青潺头上的符纸突然燃烧起来,身体里似乎注入了一股暖流。阳气?这是阳气的气息!他发现自己没有排斥它,但自己身上似乎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 “哎?怪了啊,怎么会没有?”乔清琳挠挠头,一脸不理解的样子。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光芒消失不见。
; “应该有什么?”柳青潺有点儿好奇。
; “虾米笨啦,驱鬼咒当然是对付鬼怪的了,不然是什么?不过我念的不是一般的驱鬼咒,而是天道律令。”乔清琳眨眨眼,眼神紧盯着他。
; “阳气,只接受了一小部分。”柳青潺发现自己体内阳气又开始排斥了,就用能量驱逐了它们,防止出现意外。
; “也许,不是鬼怪附体呢……”乔清琳陷入了沉思,自己的咒语起了些作用,不过用处不大。她皱皱眉,越来越觉得那东西的棘手了。
; “怕阳气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吧?”柳青潺自言自语,思索着可能的情况。
; 乔清琳似乎觉察到什么,怕阳气,见不得人,而且对天道律令有反应……天道者,正气正义,斩恶扬善,替天行道。她点点头,收起了符纸,拿出了一个玉盒和玉盂,再加上两个玻璃瓶。
; “这是什么?”柳青潺指着那个玻璃瓶问道。
; “酒精和纯净水,一会儿用得着。”乔清琳把瓶中的液体倒进玉盂里,玉盂并不大,也就两个手掌大小。她一边净手,一边对柳青潺说:“虾米,我准备用老方法试试,看看行不行。因为这里没有专业的配套消毒工具,所以没办法进行大范围检查,只能尽力进行例行检查,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 “好。”柳青潺答应了,但他接着问了句:“需要我做些什么?”
; 这时,乔清琳已经净手完成,打开玉盒取出里面的一打银针,针身极细。先换掉玉盂里的水,然后她开始清理银针,进行消毒处理。消毒完毕,她就换上一玉盂新水,回了一句话:“打些温水,取一条干净的毛巾。”
; 柳青潺立刻照做了,准备好了该准备的东西。
; “脱衣服吧。”乔清琳把银针放在打湿的毛巾上,对他说。
; “额……上衣吗?”柳青潺调整状态,褪去了上衣,露出了臂膀。他的身上附有淤青,一道一道如毒蛇般恶劣。
; “唔……”乔清琳脸有些发红,但注意到那些严重的旧伤还是强提精神,施针进行检验。
; 每一根针没入皮肤都会带来一股剜骨剧痛,柳青潺咬紧牙关,皱起眉头不发一声。在这种情况下,施针者绝对不能被打扰,任何外来干扰都有可能使她身受反噬。九九八十一针,最后一针刺在胸口,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出,他本身也咳嗽好几下。银针变黑,此乃凶兆。
; “咳咳!咳咳!”柳青潺感觉浑身像是泡在冰水里一般,全身发冷,唯独胸前像火炉般炽热难忍。
; 乔清琳看他那么难受,心中不忍,但还是狠心伸出手拔下了银针,每一根银针上都插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把银针放入玉盂中,用准备好的酒精掺水泡着,黑乎乎的东西本来还在无力蠕动,但一接触酒精就像触电般抽搐,没一会儿就不动了。
; 好不容易拔下八十一根针,乔清琳擦擦头上的汗,洗干净毛巾为柳青潺擦拭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柳青潺才缓过精神,在乔清琳的帮助下躺上床盖好被子休息。
; “那是什么?”他无力问道,那玉盂里的水已经变成了黑色的。
; “毒,准确来说是蛊毒。”乔清琳坐在他身边,衣衫都被冷汗打湿。她小心取出一根变黑的银针,用手帕包着针的一端用手拿着,上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舒展开来,似乎有小小的手脚。
; “这是蛊虫。”没等柳青潺发问,她就直接说了。
; “你刚刚直接接触了银针!”柳青潺企图坐直身子,拽过她的双手仔细检查。
; “没事,我不怕蛊毒,只有蛊毒而已。”乔清琳没有挣脱,只是无力笑笑不再说话了。她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