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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凤蝶问柳

烛光与镜对照,镜中女子明目呆然,泪光闪烁,“小兰,你就别跟我客气这些拉,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不如你做我姐姐好了。"那话在她耳边回绕千片,如银针刺心,她盘上青丝结上银簪,带上柳轻扬送的琉璃耳环,一抹胭脂粉予与脸庞,霎时间泪如断珠,再也低档不住泪河,一对铜铃轻摇,水花缠绕。待天明,小兰一身粉衣,打来一盘洗刷水,来到柳轻扬房前,轻轻喊道:“轻扬?起床了没?"叫了两声,无人回答,她推门一瞧,哪还有什么轻扬,一张床空空荡荡,不禁一阵失落。柳轻扬一大早就溜了出来,这性子,怕是一辈子也改不了。闹市中,白菜青椒,猪肉鱼腥,吆喝的吆喝,讨价的讨价,好不热闹,柳轻扬最好热闹,明明什么也不买,却抓起一只大公鸡,学模学样跟摊主讨价还价,讨到最后,答了声“我不买了。"把摊主气的一顿臭骂。正胡闹间,十几匹军马飞速奔来,带头的官兵着急大叫:“让开让开。"马队奔过,惊的鸡鸭飞跳,人群急忙让出一条道来,柳轻扬气得大骂:“他娘的!投胎也没这么急吧!"却看那马队过后,紧接着天空中掠过一道白影,众人惊道:“莫非是神仙下凡了?"柳轻扬一瞧,心中喜道:“难道是凤蝶!"随即跟了上去。柳轻扬跑的一个累,上前只见前方十几个军兵,有的躺地上哀嚎,有的跪地上讨饶,而马匹已经不知去向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柳轻扬挤到人群前方,心中赞道:“这个凤蝶果真有本事。三两下就摆平了这么多官兵。"为首的军官摸着脸上几道红痕,吃痛讨饶道:“姑娘,我们真的没有千年血参啊。"一旁一颗大树上,一个女子稳坐细小枝梢,纯白纱裙轻飘,两条小腿轻轻晃荡,细指挑弄着枝丫绿叶,好不悠哉。不少看客瞧的入神,都心怕她将这枝梢压断,掉将下来,突然她俏脸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小柳子,看够了没?你帮我搜他们身,等下给你看个够。"众人见她俏脸一笑,恰如玉锦添花,只觉妙极了,但不知她话中的小柳子却是指谁,有个姓柳的小伙脸红耳赤,答道:“是说我吗?"凤蝶甜甜一笑,道:“你敢搜他们身吗?"那小伙咽了口水,对方是一个个壮汉军士,自己一介平民,哪儿敢搜他们的身,脸一红,只得退了回去。柳轻扬瞧的好笑,道:“小虫子无须多此一举了,千年血参若在他们这等平凡军士手中,早就丢了一万次了。"凤蝶闻言,心道这虫子不就是称她吗,当既冷哼一声:“这叫以防万一,你不帮也得帮,不然我可连你一起抽了。"说罢青藤一甩,呼一声响起。柳轻扬知道这小妮子厉害,要是她真要抽他,那是怎么跑也跑不了,当即苦笑道:“呵呵呵,帮,当然帮了,小虫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了,为朋友就得两肋插刀麻。"言罢将官兵们独个独个搜起身来,一边搜一边道:“银子,……银子,……银子,……情书!……药?迎春散?什么东西?……"官兵们又羞又怒,奈何凤蝶在一旁盯着,只得任凭那小子搜了。凤蝶见搜不出些什么来,颇感失望,问道:“千年血参在谁手上?老实回答,免得肉疼。"那官兵知道这女子厉害,不敢不答:“小人只知道有真假十几队人马,护送血参回朝,我们得到命令,扮成假护送队。至于血参在那一队人马,小人确实不知。"凤蝶谇道:“这朝廷中人就是诡计多,罢了,你们走吧。"众军士闻言如蒙重释,慌忙走了。凤蝶继而笑道:“小柳子,许久不见,是不是想我了,专程来看我?"柳轻扬这脸皮本是有城墙般厚,但见她如桃花般动人,话语却有**之意,不禁也有点脸红了,但他吃不得亏,不由得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两眼望天,笑道:“哪里哪里,我也是路过罢了。"凤蝶叹道:“我还以为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呢,真是失望,本来还想带你玩玩。"柳轻扬见她貌似又要走了,心中一急:“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了。"凤蝶喜道:“那最好,姑娘就带你玩玩。"言罢也不等柳轻扬反应,青藤甩出,藤子在柳轻扬腰间饶了三圈,凤蝶如荡千秋一般,借支梢反力一纵而起,霎时间一抹白裙飞空而去,柳轻扬腰间一紧,被那藤蔓逮了起来,惊叫一声,也飞了上去,人群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继而突感失落,纷纷散去了。

两人落到先前相遇的茶棚前,柳轻扬落地站稳,惊的一身冷汗,刚要埋怨,却听身后有人大笑讽刺,声喉洪亮,响如雷鸣:“臭丫头,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勾搭无知小伙,真不害臊。"柳轻扬闻言一瞧,只见一个大汉两手叉腰,满脸胡渣子,一身蓝布衣甚是粗糙,看他衣着平凡,脸上的豪爽之色却是遮盖不得。凤蝶听他这话,不禁小脸一红,冷道:“我就勾搭了,怎么着,要你管。。"那汉子道:“哎哟,听你这话,那我还就偏要管。"凤蝶没好气道:“吃你的酒去!关你屁事。"那汉子笑道:“臭丫头不但不知羞耻,还目无尊长,瞧我教训教训你。"说罢他一掌挥出,柳轻扬只觉狂风扑面,心中惊讶:此人掌力端的厉害!

凤蝶一纵身飘了起来,娇怒道:“臭师哥就会欺负我!有本事跟我比轻功!"那汉子道:“臭丫头就逃跑的本事快,要比什么的都行,就逃跑的本事老子不干。"莫非他们是师兄妹?凤蝶的师哥不是那个飞羽吗?柳轻扬心中疑惑,再看此人如此豪气冲天,当即扇子一摆,回道:“大汉子,欺负一个小妮子也没啥本事,有本事你跟我比。"那汉子看了柳轻扬一眼,大笑一声:“哈哈哈,好!小子,比什么,你来说。"凤蝶急道:“小柳子,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你,你比不过他的。"柳轻扬笑道:“又不比武艺,比喝酒!你敢么?"那汉子闻言,不禁咯咯暗笑:“好,就比酒!"凤蝶叹了口气,谇道:“小柳子,比酒会输得更惨!"那汉子怕他反悔,激道:“你若是害怕,我让你三碗。"柳轻扬道:“小瞧人,待会看看谁害怕。"

于路上,柳轻扬得知此人名叫伏岳,也是仙涧七主之一,三人来到赋英楼的一家分店里,当真热闹,三人踏进酒楼,便有不少食客投来惊讶目光,目光自然是落到凤蝶身上,伏岳发觉,怒眼一瞪,众人目光又都纷纷收了回去。柳轻扬道:“小二,来间雅阁,好酒好菜上来,酒要十年陈粮,大碗送上。"小二应声而来:“柳公子有请。"随后带路上楼,伏岳笑道:“甚好,你这小子倒也爽快。"凤蝶听得不禁好气,抓住柳轻扬胳膊一拧:“等下看你怎么死。"柳轻扬吃痛,龇牙道:“这虫子果真有毒,勿再咬了。"凤蝶闻言,只拧的更紧些。

三人落座,柳轻扬与伏岳先对干两碗,闲扯起来,柳轻扬问道:“小虫子有几个师哥?"凤蝶答道:“四个。"说罢凤蝶脸色露出一丝忧愁,酒碗撇一边,不喝了。见凤蝶一旁看着,不沾酒了,柳轻扬疑问道:“小虫子不爱喝酒?"凤蝶道:“我有正事要办,不喝。"柳轻扬道:“却是何事啊?"伏岳看了一眼凤蝶,见她闷闷不乐,笑道:“有何事?便是千年血参罢了。"柳轻扬疑问道:“小虫子,你找此物,可以干嘛的?"伏岳面色一沉,道:“可以救人。"柳轻扬道:“救谁啊?"伏岳笑道:“你喝得过我,我便告诉你。"柳轻扬道:“也好,柳某生平无术,就是喝酒厉害。"当即又干了几碗。伏岳生性豪爽,嗜酒如命,此时碰到对手,却是高兴,道:“一碗一碗的无趣了,不如咱们用坛,谁先喝完一坛的,便算赢家。"柳轻扬道:“正是爽快!"酒坛刚接过手来,凤蝶抢过酒坛,一饮而尽,柳轻扬瞧得一个呆,敢情小虫子酒量了得啊?伏岳见凤蝶如此,不禁面露苦笑:“醉了也好,一醉解千愁。"柳轻扬不解,但见凤蝶双颊通红,醉眼迷离,不禁心生一阵爱怜。

“小虫子看起来无忧无虑,却也是个有心事的人?"柳轻扬问道。

伏岳叹道:“说与你听也无妨,臭丫头寻找这千年血参,是为了救我三师弟—墨天。"柳轻扬道:“墨天?他怎么了?"伏岳道:“此事波及我二师弟镜灵,你可知八年前,天都惨案?"柳轻扬闻得镜灵二字,心中一阵骇然,道:“此事本来我不知道,是最近听我大伯说过,他说仙涧七主中,数镜灵最为凶残,朝廷乃至武林,个个都巴不得他快些死掉,八年前镜灵只身袭击天都,皇宫十万卫兵,或是天都百姓,死伤过半,生灵涂炭,全拜镜灵所赐。"

伏岳道:“世间只知道镜灵凶残,却不知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处,镜灵会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都是皇室的过错!他也曾是一个善良而且柔弱的人,奈何被逼到最后,他心境崩碎,怨恨缠身,最终……哎!"伏岳举起一坛酒,咚咚咚咚喝个精光,继续说道:“自此他凶残无比,为了制住他的怨恨,不让他残杀无辜,我,飞羽、墨天、碧水四人软硬兼施,终究擒不住他。那时凤蝶尚小,星寒未加入仙涧,墨天为此修练焚仙术,但修练焚仙者须得心无杂念,不得有丝毫感情,墨天心中放不下碧水,故而走火入魔,最终囚得了镜灵,却苦了墨天啊,千年血参的作用便是洗血,近年来,墨天魔性越来越强,如若无血参洗去血液中的魔血,只怕第二个镜灵,马上就要出世了!"

柳轻扬惊道:“所以,小虫子和你们才因此都在寻找血参咯?"

伏岳道:“已经探得消息,皇帝老儿的笨军队已寻得千年血参,分成十几支赴往天都,哼!送往天都?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有此等本事?"继而举坛,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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