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人贯注真力于手心,挥掌拍向了紫御风的面门,却在离他的脸庞寸许处停了下来,掌风顿时消弭于无形。床上的人仍未苏醒,甚至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似乎全然不知自己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
男人满意地收回手,暗笑自己谨慎过度,连个半死不活的人都不放心。其实这种试探完全是多此一举,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人绝对可靠,紫御风根本没有装病的可能。
“小德子,拿出来吧。”只要完成这道手续,明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登基了。
“是。”紫御风恐怕做梦也想不到,背叛他的人竟赫然是一直信任的贴身太监!
不一会儿,小德子捧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方形玉盒,来到他的面前。神秘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双目发亮,满含兴奋与喜悦,急不可耐地打开盒盖,露出了一方华贵的印章。
印章上盘踞着一条飞龙,是用整块的上等碧玉雕刻而成,显得霸气十足,印章的一侧刻着一个玺字,这正是夏月朝的传国玉玺,象征着执掌一切的至高权利。
哈哈哈!男人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音,终于如愿以偿了,为了得到它,他费了多大的代价,经历了多少苦楚啊。数年前,就是因为没有玉玺,即便满心不甘,也只能暂时对紫御风俯首称臣,忍气吞声。
蛰伏至今,总算扬眉吐气,从此,再也没有人可以对他颐指气使,肆意践踏了。他要以夏月为基,荡平沧澜和西乾,成为整个天下的霸主。
男人将玉玺轻轻放下,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在书案上慢慢展开。整块紫色的丝帛上以脚踏祥云的白色飞龙为底纹,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夏月朝以紫为贵,这类卷轴正是专门用于书写圣旨的。
从头至尾再次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绽后,男人才拿起传国玉玺,在圣旨上重重地按了下去。至此,一份天衣无缝的传位遗诏顺利完成了。
“禀首领,大臣们都已经在外候着了。”
“叫他们都进来。”男人收起诏书,放到了紫御风的床头,换上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不一会儿,几位朝廷重臣身着朝服鱼贯而入,领头的是苏丞相,接着是三朝元老李大学士,紧随其后的是六部尚书,见到屋内的男人皆是一怔。
“德公公,深夜传召我等,是否皇上的病情有所变化?”苏丞相见气氛有些不寻常,头一个出声。
“各位大人,请接旨吧。”小德子一脸悲痛,打开了圣旨。
丞相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后连忙齐刷刷跪下,低头恭谨地聆听圣训。
小德子清了清嗓子,朗声念道:“奉天呈运,皇帝昭曰:景王紫御景,虽其人品敦厚,性温善,然所能有限,实难克承大统,故特传位于贤王七皇叔紫耀辉,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圣旨一经宣读,苏丞相和李大学士等人立时面面相觑,正欲发问,身后的三位尚书已高声道:臣等领旨。
老成持重的李大学士再也忍耐不住,开口道,“敢问公公,皇上一直昏迷,旨意是否为亲书?”
“皇上先前曾清醒过片刻,圣旨乃亲笔所书。李大人如若不信,大可拿去辨认。”小德子将圣旨递到大学士跟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李大学士接过凑近细看,沉默半晌后,将圣旨还给小德子,对王大人点了点头。笔迹虽有些潦草,但确实是皇上的书写习惯,想是病中所书的缘故,更何况,还有玉玺为证。
“为何不见景王,逍遥侯以及冯易智将军?”苏丞相仍有些疑虑,宣布传位这么重要的事,皇上最倚重的三人却不见踪影。
“皇上的口谕,只传召了贤王和列位大人。至于冯易智,因勾结安乐侯谋逆,罪证确凿,景王正奉命抓捕。”小德子气定神闲地回答。
“可是。。。”苏丞相待要再说,却被打断。
“丞相大人,皇上的旨意说的明白,做臣子的遵旨就是了,还有啥好问的。”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龚佑年。
“是呀,贤王美名远播,继承大统无可厚非。”礼部尚书范瑞帮腔道。
“范瑞,皇上还好端端的,你胡说什么!”刑部尚书张彪一向看不惯他的欺下媚上,怒从心起,大喝一声。
眼看一向不和的两人又要如好斗的公鸡一般争吵起来时,一个威严的男声响起,“这是什么地方,岂容尔等吵吵?本王是奉圣谕而来,并无意争位,若众位怀疑,等皇上醒来,再行定夺好了。”紫耀辉作势欲拂袖而去,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他就是那个神秘的首领大人。
“请贤王息怒,只因事出突然,臣等不得不谨慎从事。”苏丞相回答的不卑不亢。按理说,皇上没有子嗣,传位于亲弟弟景王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论威望与资历,确实贤王更胜一筹,传位诏书也没有问题,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吧。
紫耀辉止住了离去的步伐,眼中的笑意一闪而逝。由于苏李二人在朝中的影响力甚高,今日这场戏不得不请他们参演,假以时日,他们就会因过于悲痛而无法参政议事,起不了作用了。六部尚书有一半是他的人,其余的人若归顺还自罢了,不然,有的是办法翦除。
按照化骨钉的效力,不消片刻,就可以宣布紫御风驾崩的消息了,而那三个人,哼哼,恐怕此刻正互相残杀,忙得不亦乐乎呢。
“宁太医请。”众人说话间,小德子已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快,瞧瞧皇上如何了?”紫耀辉快速让到一边,由宁老头来宣布皇帝的死讯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宁太医提着药箱,走到龙床前,跪了下来,手指轻轻搭在皇帝的腕上,屏息凝神。把脉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下大惑不解,一下惊讶万分,忽而又激动地搭上另一只手腕,一脸严肃。
“宁太医,到底怎么样了?”宁老头的奇怪反应出乎他的意料,紫耀辉有些不安地问道。
“皇上他。。。。。”宁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正斟酌着字眼,想着怎么解释比较好。
“好的很。”岂料回答他的却并不是宁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