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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剔骨刀与拈叶手

走到狂暴野猪王的尸体旁边,舒羽丢了几个刀花,屏气凝神,高高举起短刀。一滴水珠顺着刀柄滑到刀尖处,落在野猪王的眼睛上,野猪王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舒羽心中大骇,这个畜生不会又活过来了吧?

“那个,谁能告诉一下,它的魔核长在什么地方?”舒羽提着短刀,后退几步。

胖猴抽出长刀,走上前来对华总管说道:“华伯,让我去吧。”

华伯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如果你的刀能砍伤野猪王,恐怕也不会伤成这样吧?”胖猴听了脸上一红,退到一旁。华伯对舒羽说道:“魔核在眉心下二寸处。”

舒羽看了一眼这个老农打扮的华管家,火红的脸膛,脖子上的褶子挤成了一堆,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所有的东西。老头见舒羽并不动手,眉头一皱:“放心吧,这个畜生已经死透了,不会跳起来咬你。”

被人看穿心思,舒羽尴尬的一笑,转过身,将狂暴野猪王从头至尾打量一番。眯起双眼,回想着张屠户的一举一动,一遍又一遍。几个呼吸之后,舒羽睁开双目,眼中一片清明。然而他并未动手,转过身对华伯道:“斗胆问一句,野猪王的兽皮柔韧坚硬,寻常刀剑难以伤其分毫,是制作皮甲的上好材料。小子想一并将其扒下,也省得大人们再麻烦一次,不知可否?”

华伯闻言,神色不动,看了郡主和胡管家几人一眼。胖猴等人自然知晓,狂暴野猪王虽是三级魔兽,但是防御力惊人,素有金刚铁骨之称。若不如此,几人也不会弄得如此狼狈。但也不禁为这个素未谋面的少年感到惊讶,他身上莫非有什么神兵利器?费明自然认得舒羽,此时躲在一旁,不敢说一句话。

胡管家上前一步说道:“华总管,郡主,不知此人什么来历?”胡岚郡主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快被野猪王追上时,此人就从树林里跳了出来,到现在为止,自己还未与其正式的说过一句话。华总管也被问得一愣,到现在自己还不知道少年的来历。

费明见状,深施一礼,“此乃我绿松镇人氏……”

还没等他说完,华总管瞪了他一眼,“他有嘴,自己会说。你就是费三腿的孙子吧?你的事情,你爷爷和我说了。回去后,你和我们一起回哈奇城,做个城卫军吧,好生努力,莫要辱没了你爷爷的名头。”

费明闻言,先是害怕后又满心欢喜,跪在地上高声道:“多谢华总管,多谢华爷爷!”

“起来吧,不要多礼。”华伯转头望向舒羽。费明千恩万谢,起身站在一旁。

舒羽见状,朗声道:“在下绿松镇人氏,名叫舒羽,舒服的舒,羽毛的羽,自幼以打猎为生。在这里见过诸位!”说完,舒羽双手上举,合于胸前,身体前倾,对着华伯和郡主等人郑重的施了一个大礼。

圣索兰帝国是个注重礼仪的国家,胖猴几人礼节性的还礼,华伯略微点了点头。

施完礼,舒羽高声道:“小子开始了,诸位上眼!”此时舒羽反而没了那么多的顾忌,只是一件自己拿手的小事而已。成败与否,是否关系到自己的未来,别人如何评价自己或有什么想法,暂且不去管它,内心一片平和,眼里只有狂暴野猪王的筋肉骨骼,心里尽是刀刃的走势。

尽管自己从未宰杀过这么大的野猪,但是想来与寻常野兽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大同小异,刀法如旧,一法通百发通。

深吸了一口气,短刀在左手走了一路刀花,弹起,右手接住,在指尖翻转几次,旋转,大拇指猛地一按刀背,反手握刀,向前一旋,刀锋已然在野猪王的一只前腿上走了一个圈。舒羽找到了张屠户的那种感觉,但以不是神似,而是再现,超越……

快速的拽过另一只前腿,挽个刀花,刀锋入肉,略微有些涩,舒羽知道这是自己的力量不够,但是扒皮足够了。

弄完两只前蹄,舒羽一个跟头跳到野猪王的后部,在两只后蹄上划了两刀。将刀含在口中,双手猛地一提后腿,随之身体跳到野猪王前面,趁着野猪王半个身子还没落地,抓起两只前蹄向上一提,前后用力,六百多斤的野猪王竟然被掀起来,肚皮朝上。舒羽双足一点,跳到野猪王的上方,在它落地之前,挥刀在它肚皮和腿部斜着划了三下。

舒羽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胡管家几人都呆了。这哪里是扒皮,分明是表演!费明暗地里对舒羽翘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落地之后,舒羽持刀将刀刃贴在划开的缝隙处,左手一掀,双手配合,短刀在野猪王身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走了一遭。

做完这一切,舒羽挥刀在野猪王的眉心处一斩,短刀没入肉中两寸来深,划开一道三寸多长的口子。然后走到溪边,默默地将短刀洗净,挂回腰间。

算一算,也就用了一盏茶的时间。舒羽走到胡总管面前,颤声道:“小子做完了。”说完站到一边,刚才可花了自己许多力气,持刀的右手仍自微微抖个不住。

众人看向舒羽的眼光顿时有了几分神采,就连胡岚郡主看向舒羽的目光也多了一丝异样。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华伯道:“小子,魔核呢?”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六子也说道:“竟顾得看耍刀了,被花活眯了眼。小子,魔核和兽皮长什么样,你让我们长长眼呀!”

胖猴也大声道:“不错,真是不错!小子,如果有机会,胖猴叔叔指点指点你的刀法。”

华伯和胡管家则没有什么反应,静静看着舒羽。舒羽也不说话,走到野猪王的硕大脑袋前面,在头顶上用力一拍,噗,一个鸽卵大小的东西从眉心刀口处飞了出来,舒羽一把捞在手里。然后俯身,捏住前腿上翘起的肉皮,用力一抖,呼的一声,一堆好肉出现在众人面前,雪白一片。再看剔下的肉皮,平平整整,光光滑滑,薄厚均匀,没有一丝不平。其技近乎于神!

“好!好刀法!好小子!”一向做事讲究的胡管家,连呼三个好,摇晃着走到舒羽身前,不住的拍着他的肩膀。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对着华伯等人道:“你们看这个小子怎么样?手上功夫不错,就是土里土气,模样差了点。就凭这手艺,在乡下讨两房媳妇都没问题!”

胡管家一扫刚才的晦气,看着舒羽好像捡到宝了一样。

六子也在旁喊道:“舒羽小子,真有两下子!这一趟,真是没白来。”

众人不住的称赞舒羽的刀法,渐渐忘却了刚才的拘谨。就连胡岚郡主也附耳在华伯耳边说了几句,至于说些什么,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听着众人的称赞,舒羽也从处理野猪王的过程中回过神来,渐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心底也暗暗有些欢喜。

站在一旁和六子胖猴说话的费明,忽然高声说道:“什么讨两房媳妇?我知道,舒羽喜欢我们小镇东面王家磨坊的女儿!”

众人闻言尽皆哑然,沉默过后,突然看着舒羽放声大笑。王家女儿,众人昨日是见过的,长得倒也清秀。就连胡岚郡主也用手捂嘴,嫣然一笑。

舒羽顿时羞得无地自容,满脸绯红,碍于众人在前,没对费明动手。等众人笑够了,舒羽红着脸来到华伯面前:“小子雕虫小技,让诸位长辈见笑了。”说完,双手捧着野猪王的魔核,递给华总管。

华总管微微点头,接过魔核,也不说话。他将魔核放在手里轻轻攥了两下,将大拇指向拳心里一弯,猛得向上一弹。嗖的一声,魔核被弹到了空中。

众人尽皆变色,这个老农要做什么?难道要把魔核扔了?

华总管不慌不忙,从地上拈起两片树叶,随手扔向空中。两片树叶带着破空声,像薄刃一样笔直的射向空中的魔核,噗噗两声,一前一后,在魔核上切了一个十字。魔核快要落地时,华总管随手一伸,把魔核攥到手里。抬头看时,两片叶子化作绿色齑粉,飘飘洒洒,落在众人头上。

胖猴几人顿时噤声,不再言语。舒羽心下大骇,这个华老农真是了不得!

“丫头,把这魔核喂那野猪幼仔吞下去一条。”华总管张开满是皱纹的手掌,破成四个长条的魔核映入众人眼帘。

胡岚郡主轻轻一笑:“华伯,你就别卖弄了,用刀切成四瓣不是更好?”说完拈起一条,用手指送进怀中野猪幼仔的嘴里。小东西感觉嘴里有东西,伸了几次脖子,把魔核吞入腹中。

听了胡岚郡主的话,舒羽脸上微红。抬头看了一下其他人,眼睛都盯着胡岚郡主怀里的魔兽幼仔,没人注意自己,这才心下略宽,也随众人看向那头野猪幼仔。

不大一会儿,野猪幼仔在胡岚郡主怀里扭个不停,好像要挣脱她的怀抱。华总管示意放下野猪幼仔,胡岚郡主把它放到众人面前的地面上。

野猪幼仔在地面上翻了几个滚,嘴里呜呜几声,身子抱成了一团。胖猴、六子和费明忙凑到近前观看。

“华总管,这魔兽幼仔不会被噎死了吧?”胖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野猪幼仔四腿一蹬,放了一个响屁。三人一个愣怔,吓了一跳。胡管家干笑两声:“胖猴、六子,猪仔屁什么味道?”

胖猴黄脸微烧,怒道:“小崽子还没睁眼,就敢戏弄老子!”

“快看,它要站起来!”胡岚郡主用手指着野猪幼仔,有些兴奋。

小猪仔用头在地上拱了几下,慢慢直起两只后退,晃了几下,往前拱了几拱,前腿一支,果真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身子一歪,又倒在地上。

倒地之后,小家伙额头纵了几下,眼角一阵抽动,眼皮分了开来,露出一双小眼睛。它扫了众人一眼,哼叫几声,挣扎着站立起来,鼻子抽动几下,颤颤巍巍的向舒羽走去。

华伯见状,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面前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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