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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古碑

四人一路沿江东行,一路景致倒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日升日落,江流不息,不知不觉已走了三天。三天之中,叶星河等四人天明启程,入夜休息,饿了就吃些干粮,有一次吕方不知用什么方法从洛水之中弄了几条鱼上来,江鱼鲜嫩肥美,叶星河随身携带的调料此时也发挥了意外之用,四人饱餐了一顿,倒也有趣。

第三日黄昏,众人只觉得前方渐渐出现一道黑影,越往东走,黑影越是高大,却是一座巨大的石山,横截江水,出于地上。“那就是归龙山。”吕方介绍道,“我从典籍中看到,这归龙山本名龟龙山,山体形状如龟,乃是上古神兽龙龟所化,镇压天下邪灵,洛水本来自西南仙山昆仑流向东北,至此则为归龙山所阻,转而流向东南,归入无量东海。”

叶星河定睛一看,暮色之中那归龙山确实像一只石龟伏于江中,其头北望,其尾朝南,周身绵延千里,把这一望无际的洛水,也拦截的生生改变了流向,归龙山山体多石,鲜有草木,此刻夕阳已远,月光未至,千里石山远远望去尽是黑色,看起来煞是威风。叶星河心想,若这是龙龟所化,那龙龟身体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世间怎会有如此巨兽。

越靠近归龙山,叶星河越发感觉这归龙山的高大,河水冲击山石之声有如雷音贯耳,连绵不绝地从远方传来,遥遥望去,水流击打在巨石之上,激起数十丈高的水花,黑白相映,极为壮观。

明月渐渐升起,大片地方被照得雪亮,不过靠近归龙山的地方,依旧处于整座高山的阴影笼罩之下,离山水相接不远的地方,已经聚集了上千人,看样子都是为了那所谓的异宝而来。

看见如此景象,叶星河毕竟年纪不大,难免有些慌张,看了云慕霜一眼,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只好暗自鼓了鼓气,继续往前走,倒是那小兽咕咕,双眼盯着那归龙山,好像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发出一阵“咕咕咕咕”的叫声。

“师兄,这人未免也太多了些。”看来紧张的不止叶星河一人。

“我好像还看见了雪神宫的弟子。”吕方低声说道,说完指了指人群中的某个方位。叶星河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一行五人,离江水极近,皆是一身雪白衣裳,看上去确实俊逸非凡,四周有几拨人似乎想上去搭话,不过看起来他们似乎不大愿意搭理,只是伫立江边,望着那高大的归龙山,不知在低声讨论些什么,当中一人似是这五人之首,负手而立,衣袂随风翩飞,一股出尘之意,倒是像极了叶星河心中的仙人形象,想来也是修仙之辈中惊才绝艳的人物。

“雪神宫的人既然来了,其他几大门派的人估计也在人群之中,只怕我们希望渺茫了。”吕方感叹道,叶星河突然想起了那日在香蒲城中遇见的三人,想来也是来这归龙山的,却不知是何门何派。

几千双眼睛就这么注视着这归龙山,随着夜色渐深,人群也渐渐安静下来,唯有那震天的水声,久久回荡在众人耳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突然,几声低吼从归龙山上传来,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只听得叶星河心神震荡,“吼——”,这声音越来越大,早已盖过了水流之声,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大地一片动荡,不少人纷纷拿出兵器法宝,叶星河四人离的稍远一些,但也觉得天摇地动,似乎有些难以站稳。

那声音断断续续,不绝于耳,而归龙山上,此刻也已经有了变化。归龙山形如巨龟,山顶就如同龟背,千丈见方,地势极为平坦,好似一片巨石广场,而此刻,那平地的中央,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那光柱只怕需要数十人才能合抱,金光直入苍穹,把归龙山四周数里之内,照得宛如白昼。

那巨大的吼声仿佛也随着光芒的出现更大了几分,不少人已经难于自持,纷纷退后。片刻之后,又有四道稍小一些的光柱升起,这四道光柱围绕着正中间巨大的光柱,同样冲入云霄之中,无比耀眼。这五道光柱也不知从何而来,此刻越来越亮,四周的光线几乎已经让人睁不开眼睛。

人群中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纷纷交头接耳,都猜不透这巨大的光柱是为何物。叶星河等人此刻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先前叶星河还以为异光之事只是谣传,如今亲眼所见,除了惊叹之外,再无他想。

那吼声也是越来越大,惶若天威降世,震得地面颤动连连,整条洛水亦是被震得波纹四起。那刺眼无比的光柱依旧没有消失,叶星河稳住身形,随着关注的尽头望向空中,只觉得头晕目眩,似乎那漫天的星斗,都在以这光柱为中心缓缓旋转。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光柱和吼声依旧在持续,此时归龙山附近的地面已被震得多了不少裂缝,归龙山上不少千斤巨石,被震得稀稀簌簌往下掉,落入河水之中,激起滔天巨浪。若非此次前来的都是修行之人,不仅体质远过于常人,更是心志坚定,才能坚持到现在,饶是如此,也已有一些靠近之人被震倒甚至震晕,如此一来,不少人开始萌生退意,悄悄离去。

不过离去之人毕竟只是少数,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些神异之物的诱惑远远超出生命,因此很多人都还在坚持。不知不觉中,那四道较小的光柱似乎在向中间靠拢,似乎要合成一股更大的光柱。

金光越来越盛,五道光芒已合而为一,光芒甚至开始给人以一种浓郁的感觉,仿佛要把四周一切都融入这无尽的光芒之中,到了最后,连那光芒之中的金色都消失了,整道光芒变成了白色,耀眼到让所有人都无法直视。

叶星河已经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只觉得那道耀眼的白光依旧没有消失,连整个神魂似乎都要被那光芒刺穿一般,大地依旧在颤抖,不知是因为那兽吼的原因还是受光柱的影响,抖动得更加剧烈。

叶星河和云慕霜二人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努力保持着身形不倒。不知过了多久,叶星河只觉得那道光渐渐消失了,甚至连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吼声也消失了,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那倒惊天动地的光芒正在缓缓散去,所有的明亮和耀眼仿佛都凭空消失,整个归龙山的上方似乎也回归于平静,当最后一丝光芒散去之时,一样东西,赫然悬浮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块古朴的石碑,高约一丈,宽近六尺,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不知何物所雕刻而成,碑身散发着幽幽清光,边缘刻有各种奇异花纹,碑身之上,有九个神秘的图案。那图案似是有光华汇聚而成,金光缓缓流转,仿佛活物一般。

这整面古碑就这样悬浮在归龙上上方,小小一块碑石,却仿佛把天地间所有的光华都流于己身,古朴而神秘。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骚动,大家都深知这石碑是怕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但联想起方才的异光,却又无人敢动。

古碑就这样静静悬浮着,终于,以雪神宫人为首的几人,占着道法高深,却是御起法宝,化为数道流光,向那石碑飞去。

“吼——”,那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的吼声突然响起,这一次,声音之大却是前所未有,吼声震天,刹那间风云为之变色,归龙山上,一道巨大的身影,缓缓出现,那身影每走一步,天地仿佛都要随之颤动三分,它似乎也是为这古碑而来,此刻见有人争抢,竟是突然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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