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眼神闪烁想要躲避淳于练的追问,最后还是抵不住淳于练周身施加的压力,回答道:“是因为之前,灵儿与蝶萝见过面,这女人十分的狡猾,城府之深对我们将来的事一定会有所阻扰。”
“所以,你刚刚给韩晓并不是百叶。”淳于练打断道。
“灵儿,瞒不过义父的眼睛。”月灵低下头。
“你打听到,她是为谁做事吗?”
“那个人很隐秘根本查不到,不过燕王妃严锡兰好像知道,而且她……。”月灵停顿片刻,抬头望向淳于练想从他的眼神里打探出什么。
在听见严锡兰这三个字的时候,淳于练的眼眸里有一种异样的神情流动过,不过稍纵即逝,换回的依旧是冷俊和沧桑。
因为太快的流过,让月灵并未捕捉到什么,只要接着说:“她说那人势力很大,恐怖不是您能与之抗衡的,连她都有些惧怕那人。”
“连她都惧怕那人?”淳于练兀自呢喃道。
“还有近日京城传出,韩王已经被处死,所属部下也都一一被斩,其中牵涉的朝廷官员,好像当初在宫中皇帝并未为难他们,近日却也莫名的失踪或猝死,想必是淳于宪要铲除异己,巩固朝政。”月灵说道。
“好了,有些事不适合在这说,等到了长安你在将你所知道全数告诉我,还有就算难查也要将蝶萝背后的人查出来,我想一定跟那人有莫大的关联。”淳于练说道。月灵点头遵命,之后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小巷。
在小巷对面的酒楼上,韩晓见月灵和淳于练走后,心道果然。
在看了看手中的药包,随即打开来看,叶成碗状上面长有许多细小的绒毛和医术上的百叶形状相同,闻起来也并无异常。韩晓站在远处并没有听见两人在说什么,但是看情形,这药绝不是什么救人的药,还是找个药店问清楚的好。
“大夫,麻烦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草药?”韩晓来到药店,将手中的药包打开给大夫看。
那大夫拿过后现在鼻前问了问,有细细了摸了摸叶面上的绒毛,将药放回说道:“姑娘你这药是用来干嘛的?”
韩晓一听这么问,知道事情不对,回答道:“这药是一江湖郎中买个我,说可以给我爹治病的,当时我也是没考虑那么多只想快点就回我爹,可是之后等郎中走了,心中总有些犯嘀咕,这才来您这问问。”
“哎呀!还好你来我这问了,不然你爹此刻怕是要小命不保啊!”那大夫心有余悸道:“别看这要跟百叶一样,却是中剧毒,人称千叶,和百叶虽只一字之差却是一个可以救人一个却可以杀人,这千叶和百叶本是同类,却因为叶面上绒毛的分布、粗细、柔软程度不同而药效不同,这百叶的绒毛是细而软,千叶的确是粗而硬,但是一般人很难区分开来,只有经常接触药草的人才能分辨出来。”
“那吃了千叶的人会怎么样?”韩晓问道。
“吃了千叶的人,会和吃了百叶的人一样先前的病会暂时好转,却如同慢性毒药,三天后全身发紫而亡,那都是吃了千叶血液无法流动而停滞的症状。”
韩晓道过谢,拿过药包,心道这月灵还真是害人不浅,既然拿这种药给我。刚踏出门槛,回过神后,才发现李涎庭既然就站在自己面前。
在去长安的路上,韩晓就幻想过许多种与李涎庭相遇的情景,自己也在想到底用什么方法躲避可以不用见到,避免那种尴尬。也曾想过,自己的心情会是什么样的,激动?气愤?难过?
想过如果真的那么不走运遇见了,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这个混蛋?好久不见?你过得好吗?还是直接上去扇他一巴掌然后拂袖而去?抑或是炫耀的告诉他,自己已经找新的归宿,谢谢他休了自己?
也想过,他见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是惊讶?伤感?或是冷漠的擦身而过当做不认识?他如果开口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你还好意思回来?过得好吗?
无数的问号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但是现在的自己就好像被定身了一样,根本就无法动弹,想要开口,两张嘴唇就好像被人用针线一针一针的缝上来了无法开口,胸前双手紧紧的握住药包,就要将其穿破,这种感觉让自己心跳加速,就好像在黑夜中遇见了豺狼一样的可怕,自己何时这么怕遇见他?是在为自己的变心而羞愧?不,是他先不要我,要休了我的,我为什么要害怕他?
看着眼前的李涎庭,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好像就将自己拉回了在洛阳的山洞里或是十二岁的那一年。
是她?李涎庭内心呐喊着,的确是她,真真实实的她,自己广派人手在洛阳各个地方查找,都一无所获,每当有人回来禀报的时候,自己都怀着一丝庆幸,只要没有坏消息就好,可是这几个月自己既然疯狂的想念她,想念眼前这个人,想念她的一颦一笑,想念她年幼时的骄纵,想念着五年来那个忍气吞声,半夜却拉着贴身丫鬟出去着地方撒气的她,想念她负气出走面对绑匪从容不迫的神奇神情。
自己都不明白何以自己会想念她,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在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已经深陷其中,他也知道自己是离不开她的,这几个月无数个时日的等待中,他明白他错了,他不应该感情用事,不应该浪费那五年的光阴,有时自己在想就算真的是她告的密而让爹娘惨死,自己真的就可以恨她一辈子吗?不,心中有个答案告诉了他,他从来没有恨过她,只是自己心中一直排斥一直不肯承认,不愿意面对这个事实,所以他麻痹自己让自己对她冷漠不屑一顾,每晚留在风花雪月楼,除了治愈蝶萝的病,也是为了让可以减轻对她的爱恋,因为蝶萝的伤本身就是一个提醒一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痕。
李涎庭望着韩晓,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喜悦一丝自责还有强烈的想念,这些都是韩晓以前所没有看见和体会到的,为什么他要这样看我?他不是已经休了我了吗?
韩晓内心深处的一个声音喊道:“不要被表面所迷惑,你忘了这个人是怎么对你的吗?他根本就不信任你,在他心里蝶萝才是最重要的,还有朝日他那么的好,那么的优秀,而且你已经是他的人了,你不可以在三心二意。”
对,朝日!我来长安是来找朝日的,韩晓猛的清醒过来。
那双眼神里本来有的迷恋和伤心,转而化成了陌生的冷漠,让李涎庭微微一怔。
韩晓将放于胸前的手放下,握了握抓住药包的手,两人见面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瞬,但却感觉已经在那站立遥望许久一样。
李涎庭正焦急的想着应该如何开口,却见韩晓就这样无视他的存在,与自己擦肩而过,眼睛看也不看自己。
“站住。”李涎庭气愤的喝道。
韩晓却并没有停住脚步,依旧迈着步子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李涎庭一个箭步快速的挡在了韩晓的面前,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韩晓的胳膊,眼神里透露出被惹恼了的愤怒。
两人都没有说话,两双倔强的眼神对视,谁也不肯认输,李涎庭的手加了几分力,可以陷入韩晓的肉里,韩晓却没有认输也不叫疼,只是这样默默的忍受着,如同那五年来对这婚姻的忍受。
韩晓蹙眉,额间已经留下冷汗,张嘴道:“李公子这么有闲情在这里拦住小女子,就不怕蝶萝姑娘等不了而香消玉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