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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专心治病

昊的母亲为了替金玥洗脱罪名,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更不惜设计困住昊和宁,以此威胁杏。然而,她所有的努力仍然无法改变事实——金玥醉酒驾驶,故意杀人罪。金玥被判入狱,昊的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竟终日呆在别墅里,茶饭不思。

保镖联系了昊,希望昊能去看望他的母亲。昊心中怨气未消,直言他母亲是自作自受,可心里确实也担心她。宁劝了昊,并答应跟他一起去看望他的母亲。

虽只是几日的光景,别墅内却是凌乱不堪的,家具上蒙了一层灰,地板上有些零散的垃圾,昊的母亲穿着睡袍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一脸疲惫。

“你们来干什么?”昊的母亲,没有拿正眼看昊和宁,冷冷地说。

“阿姨,金玥的事情我们都听说了。您别太难过了,要好好吃饭,别饿坏了自己。”宁温和地劝道。

昊的母亲恶狠狠地瞪着宁,许久,哼道:“不用你来猫哭耗子假慈悲。金玥入狱了,不是如你所愿吗。我如今这般落魄,不是称了你的心吗?”

“阿姨,我没有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宁慌忙地解释。

“宁是好心好意来看你,你自己心情不好不要拿她撒气!”昊没好气地替宁打抱不平。

“哼!”昊的母亲冷笑了几声,道:“瞧瞧,好一副可怜的样子,你表现得这么善良温柔,难怪我儿子让你迷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也是,男人嘛总是会受你蒙骗的。依我看,你那所谓的病情,不过是你用来吸引昊的借口吧。”

宁心下委屈,只感到一阵窒息,她想要解释,却没了这样的力气。昊忙扶住她,道:“妈!你够了!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宁的世界很干净,她不会做任何你想象中的事情。”

“你说她的世界很干净,难道我的世界很肮脏吗?”昊的母亲愤恨地瞪着昊,质问道。

昊别过头,道:“是不是你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杏不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总是这么残忍地去伤害无辜的人,所有的人都被迫成为你的棋子。可是,邪不胜正不是吗?金玥她还是要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不是吗?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是不肯醒悟?”

“你给我滚!”昊的母亲怒吼道,她指着大门的位置,要把昊和宁赶出去。

昊一脸怒气,就要拉宁出去。若不是因为宁的劝告,他大概不会来到这里,如今见她母亲如此蛮不讲理,他更是后悔来此一趟。

宁拉住昊,冲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而对昊的母亲道:“阿姨,昊不是有意说这些话让您生气的。他听到您不吃不喝,心里很着急,他是很关心您的。金玥的事已成定局,刑满之后,她还可以拥有更美好的人生,您也不必太过伤心。我们今天来,只是作为晚辈来看看您,希望您可以好好吃饭,不要折磨自己,这样,昊会担心的。”

说完这番话,宁才依着昊走出了别墅。身后,昊的母亲眉头紧皱。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昊见宁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不安地问。

宁调整了呼吸,强自笑道:“我没事,我只是假装自己很虚弱,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

昊哭笑不得,嗔道:“就知道开玩笑。”他拉起宁的手,却忘了她手上有伤。

“已经好几天了,怎么伤口还是没有愈合?是不是伤口有什么问题,医生怎么说?”昊担心地问。

宁把受伤的手从昊的手里抽出来,道:“你别神经过敏了,只是小伤,医生说没什么影响,按时换药就可以了。”说着,眼光黯然,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如何帮助杏走出如今的困境。昨天我去看她,在门外跟她说了好多话,可她就是不肯理我。”

昊低着头,没有说话,想起杏的情况,心里也是没有着落。

宁转过来,认真地说道:“昊,你去劝劝杏,你的话,她多少会听点。现在她这种情况,你不要跟她争,就是让着她,让她舒服点,别再刺激她了。好吗?”

昊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心情却异常复杂,宁的话,让他听出了第二层意思,可是,杏走到今天,他确实必须负很大一份责任。

昊端着杏最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在门外站了一瞬,才敲了敲门。

许久没有回应,昊便推门进去。

杏穿着单薄的T恤,蜷缩在床角边,她双手抱膝,下巴顶着膝盖,昊的脚步声和开门声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她仿佛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

昊的心里泛起一阵心疼,曾经那个总是笑呵呵的杏,每一天,仿佛有用不完的能量,在她脸上,从不会出现疲惫的神情,她是那么坚强,乐观……

昊轻轻放下粥,在杏身旁坐下。

“傻丫头,一切都会好的!”昊不无哽咽地说。

许久,杏抬起头,泪眼婆娑,她猛地扑进昊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嚎啕大哭。昊也落泪,他拥着杏,轻轻拍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没事的,别害怕,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门外,宁强忍着不哭出声,无力地靠在墙壁上。曾经,昊只会亲昵地叫她傻丫头,曾经,昊只会宠溺地安慰她,曾经,昊的怀抱只属于她一个人……如今,昊可以对杏如此温柔,他再也不属于她一个人。

静替她擦去泪水,冲她笑了笑,道:“你这样,我会难受的。”

宁抱着静,泪如雨下,那眼泪,仿佛怎么都止不住。

夜了,宁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城市的灯火几乎都熄灭了,在这暗夜里,看不见花,看不见树,有的只是一簇簇黑色的影子。可是,宁在黑暗中,能够清楚地分辨出哪些是绿萝,哪些是玫瑰,哪些是满天星,这些花,都是昊为了她而种下的,她观察过每一簇花,跟每一朵花说过悄悄话,那是她和昊爱情的对话。

“以后,这些花不再属于我了。”宁感伤地叹道。

“这些花,是为你种下的,它们永远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昊从暗处走来,宁愣在当下,忙转身收拾情绪,支吾道:“杏,她还好吗?”

“她没事,她答应我配合医生的嘱咐,好好看病。”

“太好了,谢谢你!”宁道。

昊拉起宁的手,宁想逃开,他却加大了力度,握得更紧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你真的这么大方,要把我让给杏,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难过呢?就算你能做到,我也做不到。我对杏,除了朋友之情,就是满心的歉疚,所有的感觉,都跟爱情无关,你懂吗?”

“我不懂。你并不排斥杏,不是吗?你可以叫她傻丫头,可以安慰她,可以让她在你怀里哭泣。而她,如此依赖你……”宁很认真地说,却说出了点醋味。

“你这是在吃醋吗?”昊开心地盯着宁看。宁别过脸,道:“我才不吃这干醋呢。”

昊将宁拥入怀中,柔声道:“答应我,暂时什么都不要想,然后,我们一个一个地去解决问题。只要我们在一起,有共同的力量,一切困难都可以打败的,知道吗?”

宁不再说什么,心中却是一片荒凉。她越来越无法抗拒昊的感情,昊也越加不愿离开她。昊已知道她的病情,却满怀希望地相信奇迹会发生,她实在不忍让他知晓残酷的现实。

杏答应去心理治疗室,但一定要昊陪着,在她眼里,昊是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救命稻草。

在治疗室里,心理医生为了全面了解杏的真实情况,对她提出了系列问题。杏如实回答,但全程拉着昊的手。宁在一旁听着,只觉自己是个陌生人。但听到杏对某些问题的回答,她越加了解杏对昊的感情,也明白她的出现给杏造成很大的伤害。

诊疗结束后,昊哄着杏出去,屋里只剩下宁和静。

“杏的情况怎么样,严重吗?”宁焦急地问。

“其实她的情况不算复杂,初步判断是由于内心一直执着于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由于她太渴望得到这份感情,所以潜意识里想通过某些行为去得到某些东西,例如引起别人的注意。”医生缓缓说道。

“你的意思是,杏潜意识里希望自己不要痊愈,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静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可以这么理解。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只要病人能够顺利解开心结,放宽心去看待问题,病情自然就好转了。”医生点了点头。

“这么说,杏的心理症结在于昊,她不想痊愈,因为这样昊会陪在她身边,甚至会为了补偿她而选择跟她在一起。”静好似自言自语地分析着,猛然意识到宁就在身边,忙道:“对不起,我只是想得太入神了,你别太在意了。”

宁摇了摇头,道:“你说得没错。刚才我听到杏的一些回答,虽然答得很隐蔽,但我们既然知道她的心事,又怎么会判断不出来她对昊的感情呢。”宁吸了口气,道:“杏一直暗暗喜欢着昊,她不敢说出来,是因为昊心里有我,而我又是她的好朋友。出于道义,她也不愿意夺人所爱。然而,三年来,我杳无音信,杏心里开始计划,如果我一直不会出现,那么,昊终有一天会忘记我,转而接受她。我的再次出现,让她再一次看清在昊的心里,依然有我的位置。所以,她要压抑自己的感情,不但不能表露出任何痕迹,还要强迫自己放弃这段单恋。后来,我揭穿了她的心事,她一度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昊,所有对昊的友情伪装全都破碎了,只剩下赤裸裸的爱恋。”

“你打算怎么办?”静问道。

宁看了看静,无奈道:“静,实话跟你说。当初我揭穿杏的心事,是因为我想要撮合她跟昊在一起。他们都是我最爱的人,我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更何况,这缺失的幸福,是我欠他们的。但是,这段日子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知道,是我太天真了,事情并不如我能控制的那般简单,我不但没有促成他们在一起,反而伤害了他们。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了。”

静握住宁的肩膀,道:“你们大家都为了彼此的幸福在努力着,我真希望,你们三个都能够幸福。”

宁没有给出任何反应,静转头看她,却发现她倒昏死过去。静惊叫宁的名字,忙送她入病房。

医生给宁做了检查后,面露难色。艾诚焦急地问:“又严重了吗?”

医生轻叹了口气,道:“她的情况已经越来越不理想。”

“怎么会这样?她一直跟我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艾诚几乎要哭出来。

“是啊,她一直都挺有精神的,我还以为她病情有了好转呢。”静也焦急地解释。

“她进这个医院的时候,我就说过,她的情况并不乐观。要么回到新加坡治疗,毕竟她的主治医生更了解她的情况,能给她做更好的治疗。如果要留在这里,就必须住院治疗,认真做好每一项检查,不能三天两头往外跑。”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为什么会昏迷?”

“昏迷是炎症引起的,更糟糕的是,她手上的伤受到感染。病菌的入侵,引起她许多并发症,癌细胞扩散速度更快了,已经,是药物不能控制的速度了。”

“什么?”艾诚一阵眩晕,呆滞地问道:“不能用药物,那可以怎么办?”

“做手术,但是,由于细菌感染,引发了她身体的各样并发症,所以,首先要一一把这些并发症治好,然后尽快安排手术。如果做手术,我还是建议你们回到新加坡去,毕竟这里的医疗水平有限,而且,有她的主治医生为她做手术,这对她的病情控制更有帮助。”

艾诚的脑海中一遍遍回想着医生的话,宁病情不乐观,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然而,恶化速度变快,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心里的担忧爆棚,让他变得手足无措了。

静也感到全身冰凉,她颤颤地说道:“你们一直瞒着宁的真实病情,才会让我们以为宁的情况并不那么严重,是吗?”

“从新加坡出来之前,我跟她的主治医生谈过,他说,宁的病情很不稳定,癌细胞扩散所引发的结果可大可小,而依照宁的检查报告来看,结果并不乐观。所以,他要求宁尽快回到医院,再做详细的检查。来到海南后,看到宁的情况,我心里就明白,我可能要面对一个糟糕的结果。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由着她留在这里,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无端受伤,还受到细菌感染。细菌感染对于她来说,简直是致命的……都怪我,都是我没有照顾好她!”艾诚抱着头,懊悔自责。

“前些天,我问她,怎么手上的伤总不见愈合,她笑着说,没事,只是小伤。怎么会只是小伤呢,这是致命的伤啊!”静说着,伤心地哭起来。

宁醒来的时候,艾诚守在她身边。她焦急地要坐起身,艾诚使力阻止了她,质问道:“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我要去找昊,他见不到我会着急的。”

“你的命都要没了,还记挂他做什么?”

“你不懂,如果我不去见他,他一定会胡思乱想,他一定会丢下杏来找我的。杏现在需要他,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而不顾杏。”宁虚弱地说着,急得眼泪盈眶。

艾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替你安排好了,他不会知道的。”说着替宁捏好被子,道:“这些话,我都跟静说了,她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养病。你知不知道,你伤口的细菌感染,引起了并发症,你现在还在高烧不退中。就算让你出去见他,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岂不是要更担心吗?”

宁感激地看着艾诚——这个懂她所有心思的人,她乖乖闭上眼睛,不再要求什么。身体的虚弱袭来,她开始感觉到各样的不适,她心里明白,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

“昊,你期待的奇迹,我大概等不到了……”宁想着昊,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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