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杏花雨》
第027章
作者：张汉九
大海走出家门，绕道苞河岸边去思雨家。苍黄的原野，荒芜而冷落。河岸上的树木，随风抖擞不止。尚存几片残叶的树枝丫杈，在迷茫远空中无助地摇曳。此时的大海，俨然风雨中飘移不定的一片树叶。
咫尺天涯，距离从未遥远，然而两颗心已经无法再靠近。大海不相信往事如烟的说法，他对思雨的思念，从来没有中断过，就像这汤汤的苞河流水。“那不是思雨吗？”大海的心一下子欢腾起来，“她带领小妹在河水边洗衣服！”大海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愫，一个轻功提身，跃到（应该说是飞到）思雨旁边。
“思雨，今天怎么没有去捉田鸡呀？”大海声音中充满着关心与温和。
小思芸见到大海，兴奋得跳了起来，“大海哥哥，我爸说你的药效果特别好，擦上就不疼了。我爸还说，等你回来，要你帮忙再买点儿。”
“大海，今天学校不上课吗？”思雨兀自低着头洗衣服，淡淡地问了一句。
“上课。我回来找你有事。”
“什么事比上学还重要？”思雨停止洗衣服，抬头看一眼大海。
“见你！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思芸，你把这些洗过的衣服送回家。”思雨说着从河水里捞出几件衣服，拧净水，放进脸盆里，接着又嘱咐说：“送回家后，再把脸盆拿回来。”思雨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思芸便端着半盆衣服，弓着腰爬上河岸，一路小跑回家去了。
“有什么话，快说吧？”冰冷的面庞，比说话的声音还要凉。
“电话你不接，短信你不回。你啥意思？”
“这个问题无须回答，以前我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再说一句都是多余的，何必自寻烦恼呢？”思雨咬唇，美眸中却流淌着无尽的忧伤。
“没想到你这样狠心！”大海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但是思雨还是听到了，确切地说她不是听到的，而是用心感知出来的。“需要甄别一下，这不叫狠心，这叫为你好！”思雨站起来，看着大海，话语中带着惆怅，“陈秋艳比我优秀，各方面都比我强。你和她在一起，可以直奔康庄大道。现成的光明你不走，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思雨，这到底是为什么？”大海凝视着思雨，接着问道：“是不是铁柱暗地里威胁你，或者威胁你的家人？要是因为铁柱方面的原因，你完全没有必要搭理他！我在半小时之内就可以摆平他！”
停了好一会儿，大海见思雨没有吭声，又说：“是不是钱的问题？我现在有钱了……”
“不要乱猜了，行不行？爱与不爱，与铁柱无关。”思雨的表情倒是比刚才镇静了许多，但是话语中依然没有一丝感情，“还有话要说吗？”
“我想知道，什么因素让你的态度如此坚决？是我的错，你说出来，我立马改正。”
“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陈秋艳比我好，我自卑，不行吗？”
“不行！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不是！我是真心希望你好。”思雨知道，只有自己把全部过错都揽过来，才能平息大海心头的怨恨。她想，要是大海知道铁柱在背后捣鬼，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她这样做，只是权宜之计，也算作一种考验吧。至于大海明不明白，怎样去做，她不想妄加推断，她相信上帝会有一个很好的安排。“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要回家了。”
“思雨，这几天你一直都在家吗？”
“一直都在。”
“你是不是天天和铁柱在一起？”
“是！因为捉田鸡的需要。”
“田鸡对大叔的病真有疗效吗？”
“我爸的精神状况现在好多了，感谢你的止疼药。”
“铁柱真的那么可爱吗？我觉得他一点到不可爱，相反，他非常讨厌。”
“讨厌不讨厌，与你无关。与你无关的事，希望你不要瞎操心。”
二人正说话间，铁柱扯着小思芸走了过来。他见大海和思雨正在说话，忙冲过去，一下子把大海推到水里。
“你坏，不许你打大海哥哥！”小思芸扑过去，抓住铁柱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铁柱用力一甩手，小思芸应声倒地，呱呱而泣。
“铁柱，你太过分了！”思雨大声嚷道。
“我过分，我过分吗？他在这里勾引我老婆，你还说我过分！”
“铁柱，你会不会说人话？”大海从水里爬起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狂吼道：“你对思雨连一点最起码的信任心都没有，你不配拥有她的爱情！”
“我配不配，关你屁事？思雨是我老婆，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不许你这样侮辱她！在没有结婚之前，你没有权利这样称呼她！”大海跳上河岸，指着铁柱嚷道：“我要和你竞争！我对思雨的爱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大海，你要干什么？你的理智哪去了！”思雨怒视着大海，转身拉住铁柱的手说：“铁柱！我们走，不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