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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暗藏玄机

人处在黑暗中的时候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魏积云现在就非常能感觉到这一点。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星罗,想死在苍龙冢里的那些人,想最近发生的一切。

听房荼说,他昏睡了整整一日有余。眼下已是进入这个地宫的第二日。只因队伍需要休整,有些尚且还能救治的伤员也需要再留一日时间恢复,于是重新整装上路的时间就定在次日的辰时,也就是早上的七点到九点左右。

没有计时工具,魏积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判断的时间。只知道和貉儿匆忙聊过几句后离开,一直到现在感觉过了很久,可是问房荼是什么时辰,房荼却只说还早,让他安心休息。

安心休息,怎么可能安心休息。魏积云颓然地坐在一处光线较暗的角落里暗自冷嘲。

莫名灵魂出窍附身在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上也就罢了,被扔到不在已知范畴内的世界也可以接受,可是醒来就要开始过被追杀的日子,时时刻刻身边的人都在算计着,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就似乎必然是预兆着鲜血和死亡。最重要的是作为所谓关键人物的自己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几个意思?

魏积云狠狠地用拳头砸向墙壁,试问小说里天选的主角不都有金手指的附加属性吗?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就算是让他玩**丝逆袭,也要给个逆袭的契机,可是现在除了断续残缺的零星线索外,他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做什么,能做什么。

头绪在哪里?魏积云思索着。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在地上刻画着,想将这些日子来获得的信息拼凑出蛛丝马迹。

“你在干嘛?”貉儿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说话的同时将手中的水袋递给他。

魏积云接过水袋喝了少许,指着地上列出的内容说道:“脑子里一团乱麻,想理个头绪,可是列出来才发现还是一团乱麻。”

貉儿瞥了眼魏积云列出的东西,他看不太懂此时地上那些看起来笔画不全奇奇怪怪的文字,但是他知道魏积云心里有多少疑问,有些答案他很清楚,但是他不能说。师父曾说过,很多事必须魏积云自己去寻找答案,因为未来某个时候只能他独自一人孤独的走下去,那时他会遇到很多的疑惑与迷失,没有人可以帮他,除了他自己,只能自己寻找答案。这是他宿命,就像忘忧谷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那些。

貉儿抬脚将魏积云写在地上的字迹抹去,在他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略微思索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魏积云。

“这是师父走的那天交给我的,他说如果你能活着走过那条路,就让我交给你。”

魏积云接过锦囊想要打开,却被貉儿拦下。

“这个锦囊是他以备不测时交给我的,说是如果不能亲自带你出苍龙冢,就将这个交给你,里面会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必须走出去后才能打开。”

说着,貉儿叹了口气,继续道:“你这样纠结较真也没用。这一路注定需要用无数白骨与鲜血铺就,何况我们所做的也是为了天下黎民,希望终有一日能结束这诸国征战的局面。别怪他们无情,其实苍龙血祭是师父早就安排下的,那些人也都抱了必死的心。师父本来打算亲自带你进来,等你能顺利通过考验再告诉你下一步要做什么。可是没想到出了变故。”

好个一将功成万骨枯,魏积云寒着脸紧握住手中的锦囊沉默不语,锦囊在他手中变得褶皱不堪。

貉儿看得出他心中的纠结,他伸了个懒腰,顺势揽住魏积云的肩头,故作老成的说道:

“也别怪我们什么都不和你说。师父曾说过,眼见未必为实,有时遇到疑惑不要只是用脑子去想,要用心去看,这世上很多事,其实所信的不一定真,不信的未必就是假。很多时候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答案会让人无法判断真伪。所以如果想知道什么,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一番彻夜长谈后,魏积云和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蒙睡去。直到貉儿起身,魏积云才从半梦半醒中惊醒。

“时间到了?”魏积云问。

“没有,随我过来。”貉儿说道。

魏积云抹了把脸,让自己恢复清醒,却没有去想貉儿会带他去哪里。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点走出这里,快点继续下一件事,快点结束这一切。

众人依旧在休息,他们的动作没有引起其他人关注的兴趣。魏积云跟着貉儿进入出口方向的墓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此前领头进入密道的那队人早已等候在这里。

这群人魏积云在青行屋前见过,他们看向他的那种探究与戒备依旧,其中还多了些隐约地期许。

貉儿朝一行人点点头,对魏积云说了句“跟紧”,就领着众人往左边的墓道疾步行去。

这条墓道与进来时的墓道别无二致,只是墓道的两侧的长明灯不知用了什么油脂,显得异样的明亮,这让身为特种兵出身的魏积云在快速前行中也能看清两侧的壁画与浮雕。

两侧的壁画保存的非常完好。魏积云曾经参与过云南某地墓葬发掘的保护工作,虽然他看不懂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故事,但是从那些考古研究人员的讨论中,他听说过每个大型古墓里的壁画都是古墓建造者留下的,从中可以了解到关于墓主人生前的很多重要的信息。

刚进来时,那些壁画太过残缺破败,他完全没办法看懂到底说了些什么,而这里的壁画,虽然只是行路时的匆忙掠过,却也让他有了惊人的发现。

壁画上描绘了三个阶段的场景。一开始是一群衣着华丽的人在对着身着帝王服饰有着道骨仙风般气度的老者,老者抬手指点江山,身边盘踞着青龙、朱雀、白虎和玄武四神兽。在他指点的方向是密密麻麻的星图,其中北斗星的形象明显可见。

接着画风突然一转,所绘的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工匠在拖拽着巨大的石块,每个石块上都有着类似青行身上的花纹,但是花纹是不同的,有些看起来像是龙纹,有些像是鸟纹,还有一些类似兽纹。老者双手高举,在他的双手间画着四个圆形的印记,看起来像是发光的珠子之类的东西漂浮在半空中。

紧接之后的第三阶段已经没又了老者的身影,华服的人驾驶着战车驱赶着什么人,被弓箭射杀的人们和工匠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从尸堆下流出向一点汇聚,在终点处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石门的轮廓,这个石门漂浮在空中,壁画中浓罩在光晕中,仿佛并不存在于世间,在门的周围盘踞着四只神兽。

壁画到这里戛然而止,貉儿一行人也放慢了脚步。魏积云的脚步也跟着慢了下来,内心却如万马奔腾,久久无法平复。

那个门,他确定自己见过。虽然壁画中所绘的非常简单,但他几乎第一眼便觉得那就是坠崖昏迷时身处白雾中所见的那道门。

难道找到并开启这门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这门里是什么?莫非就是那个上古仙人留下的天机?可是按这壁画所绘,这门看起来貌似是浮于天际,根本就不是尘世中存在的东西,难道最后要打开的这扇门在天上?

从来到这里开始,魏积云就一直处在神神鬼鬼这些曾经从来不会去相信的事情中,他觉得自己早该麻木。

TMD,我这是梦还没醒的节奏?就不能有点靠谱的线索吗?魏积云懵逼地想着。

这一次,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些人如此不惜一切代价地执着找寻的东西,竟然会是个出现在天上的门?自己是该赞叹他们的天真,还是该叹息他们的愚昧。

然而魏积云也开始迷茫,如果这些真的不靠谱,如果只是统治者用来控制人们思想的迷信,他灵魂出窍来到这里又算怎么回事?

“到了”貉儿的声音将魏积云从恍惚的思绪中拉回到现实。他看了看四周,这里两边的墙壁已经没有壁画和浮雕,只有光秃秃的大块青石砖层叠垒砌。

往前又行了一小段路,长明灯的灯光渐远,墓道变得昏暗起来。

此处貌似已经到了这条墓道的尽头,迎面的石墙上有一尊约莫五六米高的青龙巨像,龙首俯身向下突出在石壁之上,形态凶煞狰狞,威严戒备地看着墓道的方向。龙口中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在昏暗中散发出幽绿色的荧光。龙身从龙首处往下盘踞在石壁上,龙尾嵌入地面,如同整条巨龙是从地底钻出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魏积云问。

“苍龙冢腹地所在,打开这里就能拿到苍龙灵魄。”貉儿道。他问领头的那人“时辰到了吗?”

领头那人从怀中掏出一面铜质罗盘前后左右走了几步道“刚好来得及,可以开始了。”

魏积云看着他手里东西,才恍然大悟这群人是如何在暗无天日的古墓中辨别时间的。可是他依稀记得古时的罗盘似乎并没有时钟功能,那么这群人又是怎么知道正确时间的,他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他学不来,也不想学。他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先搞清楚那些已经让他烦恼不堪的疑团就好。

“魏大哥”貉儿唤了声魏积云,领他走到龙首正下方的一处停下,指着地上一个凹槽说道“现在需要你的血滴入这里,快些,听我的,我不会害你”,说完取出随身的那把锋利地短刃递给魏积云。

这是什么规矩,又是血祭?魏积云不解,他觉得这个古墓处处透着邪气,似乎什么机关都需要鲜血去开启。但看着貉儿不容置疑地目光,他还是按照这孩子的话在自己的手掌上划开一道口子,握紧拳头让鲜血滴了进去。

直到貉儿说声“够了”,魏积云才收回手臂站起身,随之便是貉儿在内的七人逐一如此。

新鲜的血液注满整个血槽,顺着地上的花纹扩散出去,一直流入龙尾所在的位置。

一行人静静地看着鲜血将龙尾处缝隙染成红色,等待着主墓室的开启。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一刻钟,二刻钟……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槽中的鲜血完全散尽,只剩下暗红色的血滞残留在其上,整个墓道却依然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改变。

“我靠,你们这个机关灵不灵啊,不会坏了吧?”魏积云郁闷地低吼了声,他的内心此时犹如千万头***在马拉戈壁上奔袭而过。

“怎么回事?”房荼皱着眉不解地问貉儿。

貉儿的脸色非常难看,问领头的那人:“确定时辰真的没错?”

领头那人看了看手中的罗盘,反复确认了几遍道:“不会错的,确实是这个时辰。”

“那怎么会没动静?”魏积云嘴角微抽,冷哼一声,质疑地看着这人手中的罗盘反问。

“是师父!看来师父说的没错,开启这里的条件缺一不可,师父如若不在,恐怕就算是有关键之人也无法开启。”貉儿恍然大悟地惊呼道。

“我说你们能不能专业点,还能靠谱不?”魏积云听到他的话,突然有种被耍的感觉,合着这些人是拿自己当小白鼠了,想试试在青行不在时能不能直接领着他打开这里取走他们口中的苍龙灵魄。

“对不起……”貉儿一脸无奈加无辜地看着魏积云,其他人的脸上也都泛起了尴尬。

罢了,魏积云看到这群人能有如此逗比的一面,也是彻底没了脾气。好吗,那就这样吧,至少从这件事可以知道,这古墓里的核心机关必须聚集其所有人才能开启,这也算是目前已知的新线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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