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笑离别

天刚亮，子恩搀着奶奶走到大帅的门前，小桃也去叫来了雨蔓，雨蔓被这么早叫起来不情不愿的迈着方步走来，她白着眼问小桃：“什么事啊？就不能多睡会再说吗真是的”老夫人见人都来齐了，轻轻推开房门，“小舟，起来了吗？”林舟听到声音想下床给奶奶行礼，雨蔓连忙疾步走过去将他扶好，“舟哥哥，你别动，奶奶有子恩搀着呢。”林舟在床上坐好，子恩缓缓走上前，握住林舟的手，然后看了看奶奶跪在地上，“大帅，子恩特地来向您辞行！”子恩说完并没有抬头，她深深感觉到林舟的失望，雨蔓听得云里雾里的，她俯身盯着子恩问：“你要去哪里？”林舟使劲的攥着被角等着子恩给大伙一个满意的答案，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子恩将小桃手中的休书拿下来放到林舟手上，雨蔓看到“休书”二字暗自欢喜，算你还识相。子恩强忍着泪水说：“奶奶，舟哥哥，雨蔓，自古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没能给林家续上烟火”说着子恩急忙擦去脱框而出的眼泪，她想起了新婚之夜的那个沾着林舟鲜血的白绸子，颤抖着说：“我犯了‘七出’的头条——无子，所以请奶奶，舟哥哥赐我休书。”说到这，子恩抬头看林舟，他绷紧的嘴角，略皱的眉头，他紧咬着压根，“无子”二字足以让他的所有假装瓦解，见他要开口，子恩连忙面带笑容的说：“好在有人怜惜我，我就要改嫁了，”子恩眼中带泪，强颜欢笑，忍着强烈的绞心之痛故作开心的模样，此时坐在旁边的老夫人已经满脸是泪，而这“改嫁”二字就好比一桶热油从头到脚将林舟淋得千疮百孔，他一直忍着不说话，他一定要听到她给的一个极好的理由，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掉她，“我即将去东北再嫁人，我喜欢他，他也爱我……”说着雨蔓上前给了子恩一个重重的耳光，啪的一声如惊雷，雨蔓嚷嚷着：“你这个贱人，当初你顽劣不堪，若不是大帅肯娶你，你恐怕会老死在家里，大帅去前线打仗负伤了你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居然还要改嫁，你安的什么心？你说啊，”雨蔓边说边打子恩，子恩忍着，雨蔓见她不反抗变本加厉，重重的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子恩痛的紧嘴唇也不出声，雨蔓瞪大了眼睛，对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恨之入骨“你个贱人，当着自己的丈夫说喜欢别人，还配替爱字？”雨蔓正骂在兴头上，只听林舟说：“好，你走吧”林舟被子恩说的“喜欢他”彻底伤透了心，他对她的爱太浅，他还来不及表露他的深爱，她却已经喜欢上别人，除了成全他又能做什么呢……子恩只知道他会同意，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容易就同意了，他就这样把自己给放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吗，曾经他和自己的每一个瞬间哪怕是他推自己，冷眼看自己的画面都历历在目，她瞬间感觉到了身上所有的伤痛，那不是雨蔓打的，那是他给她的疼。奶奶见大家伙都不知声了，她也没想到孙子会这么轻易的放掉自己的老婆，奶奶走上前扶起子恩，又摸了摸林舟的手，说：“小舟，你同意了？”林舟呆呆的点头，干脆地说：“纸、笔”他快刀斩乱麻，如行云流水般在休书的下角签上名字，迅速结束了这一切。奶奶含泪笑着，从林舟手里接过休书，她感觉到了孙子强烈的不舍，他紧紧抓着他不想放，奶奶瞥向另一侧使了下劲将休书拿了下来，林舟的手僵在原处，奶奶握着他的手说：“子恩明天一早就会走了，她会再红红火火的嫁人，当初你们的婚姻是奶奶逼着你们的，现在她能够找到真爱，应该替她高兴啊。”奶奶用力的握着林舟难过的手，“小舟，奶奶想通了，明天子恩走了，我就去叶家将子敏接过来，奶奶成全你们！”说着奶奶有些颤抖，绝望的林舟听到子敏这个字眼满脑子疑问，雨蔓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是不是合起火来要唱一出啊，她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等着看后边的好戏。子恩搀起奶奶坐到床边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姐姐就快来了，你爱的姐姐！”从子恩嘴里说出的姐姐宛如一粒子弹直穿林舟的心房，林舟顿时起身他紧紧拉着子恩的手，说：“收好休书，最后跟我骑一次马好吗？”子恩瞪大了双眼，她还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对于这个请求她求之不得，笑着不语，她站起来拉起林舟，林舟也笑了，小桃和柳儿忙着给大帅穿鞋穿衣，看着他们紧紧握着的手雨蔓气的嘴都歪了，一个要改嫁的贱人你还如此舍不得吗？明天那个又聋又哑的人来你们没有一个人跟我商量，我可是林家的正房夫人，那个老不死的老太太和嫁不出的贱人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来吧，哑巴看我怎么折磨你！奶奶看着他们握紧的手，丝毫看不出是一对即将分开的夫妻，这就是一对深爱着对方的夫妇啊，奶奶捂着嘴啜泣。此时的林舟已经穿戴完毕，他在子恩的搀扶下大踏步走出房间，没人能看得出他们笑中的苦，二人心中是有多少不能愈合的伤，才会笑的这么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