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
许久，男人撤手，低低道。
安绯然没说话，正了正身子，倚在身后的靠背上。
他似乎很累，很快便睡着了。
安绯然扣上扣子，往旁边坐了坐，倚在沙发靠背与扶手之间，闭了眼。
这样的人，一碰就醒，她没资本冒那个险。
片刻，她踹了踹男人的小腿，男人睁眼，看她。
“水。”
男人听了，看她片刻，起身，去拿水。
“我的衣服呢。”
她看着男人的背影，道。
男人将水放在她身侧的桌子上：
“等着。”
安绯然捧起水，哈了口气，轻撮一口。
男人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然后在她上唇探了探，抹掉了些红色。
她原本的M型唇不见了，线条柔和许多，少了M型的刻意，多了几分自然。
她抬头，眸中有些什么似的。
这是一种特征，辨认她的特征，这下去了，认出她便难了。
当初也只是想掩藏一下，既然被揭穿了，那便罢了。
男人将搭在臂弯的衣服给她。
安绯然接过，摸了摸，撕开里面的薄内衬，摸出一个1cm×1cm的纸袋撕开，将里面的粉倒进杯子，晃了晃，饮下。
“走，卧室。
男人安静看她喝完，拾起衬衫递给她，拿起她的大衣，低低道。
安绯然起身，跟着他离开。
他走在前面，垂着头，始终在暗处……
“……猴儿……？”
男人的身影顿了一下，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安绯然也看他，片刻，男人转身，仍是原来的姿势，朝前走。
心却沉到了底。
这都他妈的什么人呐。
上了楼梯，这才到了一层。
不远处有个电梯，最高层是12。
猴儿按了12，电梯开始运行。
出了电梯门，另有一双门，猴儿输了指令，扯过安绯然的右手，按在指纹锁上存了记忆。
然后试了试，门打开。
猴儿点了点头，道：
“以后想来就来，外头的也包括了。”
安绯然点点头，倚在门框上，没说话。
她打了个哈切，猴儿看看她，给她指了浴室，然后道：
“洗漱一下，给你找件儿我的衣服，先穿着。”
言罢，拉着她，进了浴室，从柜子里拿出一套新的牙刷杯子毛巾什么的，放到旁边，径直走了出去，在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衬衫，递给她，离开。
刷牙，洗脸，褪了衣物，浑身泡在浴缸里。
——好累……
仰头，水浸到了下巴处，脑后垫着条毛巾，幽幽闭了眼。
她是被猴儿拍醒的，照了脑顶拍下来。
她睁眼，猴儿肩上搭着条毛巾，见她睁眼，道：
“起来吧。”
安绯然此刻的眼，似蒙着一层雾，看看他，又看看四周，看看溢了水的浴缸，和湿漉漉的地面。
“……怎么了？”
她声音沙哑。
猴儿眉头一皱，扯过一条浴巾，将她拉起来，裹上，扔到了床上。
安绯然不挣不扎，眼睛盯着天花板，愣愣怔怔。
猴儿拍着她的脸，叫她，她听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耳边有着炮火过后的轰鸣声。
许久，安绯然眨眨眼，看他，耳鸣，难受……
“睡吧……”
猴儿的手掌覆上她的双眼，低低道。
安绯然的眼，流出两行清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