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不见了?这么严重的后果……冷知秋背对着门,不知道有人来过。她浑身都打摆子了,瑟瑟的,再听到他提孩子,眼泪吧嗒吧嗒控制不住,慌忙拿手堵住嘴。
好一会儿才道:“夫君,对不起,我以后不离开你,也一定会想办法给你生个孩子出来。不过,我中过毒,黄大夫说我以后可能怀不上孩子,不知道木子虚大夫有没有法子?若我以后不能生养,也不会离开你的,我就厚着脸皮做你项家的媳妇,大不了,我们多认养一些义子。”
项宝贵的嘴角勾起,薄唇抿着笑,声音依然是淡淡的。
“嗯?知秋,原来你脸皮这么厚。”
冷知秋抹着眼泪,圈紧了他的脖颈,眷恋他身上的气味,宽厚可靠的胸怀。项宝贵享受的眯起黑眸,手臂收紧,抱“活着”的她在怀里,这感觉美妙得如同天花乱坠,想着要不要把她按倒了,然后……咳!还没出月子,他得忍住。
项宝贵又说:“还有,为夫觉得,义子毕竟没有血缘,还是自己生的孩子好。若你真不能生养,我便收十几二十个通房侍妾,让她们给我生,生完了就赶走,孩子们都认你做娘。”
“!”
冷知秋的身子僵住,脑海里顿时浮现项宝贵那让她脸红心跳的身躯,他要和别的女人裸裎相对,还做那种事?那怎么行……可他说的也对,义子和亲生儿女怎么能相比?相比龙氏土司的左拥右抱,他只是借其他女人的肚子生孩子罢了,他的做法已经是绝世好男人了……她是不是应该稍稍忍受?
然而,“我觉得我应该能生,木先生一定有办法治好我。”她的声音冷下来,要推开项宝贵。
到底,她还是不能忍受,而且生气了。
“别,让我抱着,好吗?”项宝贵知道玩笑开过头,将她抱坐到腿上,轻轻晃着,拍着背哄。“娘子你看为夫已经这么惨了,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多抱一会儿,嗯?”
冷知秋顿时泄气,往后仰仰身子,去看他那双颠倒众生的美目,忍不住心疼的挺起腰、伸长脖子,将红唇够到他眼皮上,一边一记,轻轻的、爱怜的吻。
项宝贵的嘴角抽了两下,又使劲忍住,心花朵朵开放。
“刚才娘子亲口说的,一定能治好身子,一定要给我生很多很多娃,不许食言。”
冷知秋怔了怔,突然有种终身卖给了项宝贵的感觉。她刚醒来,身子还发虚,这会儿没精神力气去细琢磨,便软软的偎在他怀里,“嗯”了一声。
这时,周嫂又进来了,还带了个丫鬟一起。她是见冷知秋醒了,便去准备热水,这会儿来给冷知秋擦拭身子。
“项爷,夫人醒了可好,水烧好了。”
“嗯。”
周嫂和丫鬟布置好铜盆,巾帕,放下替换的衣裤,居然就退出屋去。
冷知秋错愕的张了张嘴,她们竟然不服侍她?
“乖乖躺好了,为夫与你擦擦身子,你还不能沐浴。”项宝贵说着抱起她,弯腰将她平放了。
“怎么……”
“这些日子都是为夫伺候你擦身,知秋,你说该怎么犒劳为夫?”
“……不是吧?”冷知秋窘得脸发烧,也没去想这话哪里不对劲。
项宝贵目光直直的,两只手摸索着爬上她的胸口,仿佛在找衣带,却有意无意的掠过峰尖。
冷知秋一把抓住他的手,脸通红,急道:“我自己脱。”
虽说他看不见了,可当真都是他在替她洗身子,那也是件窘事,这么被伺候,记忆里只有刚从鱼子长坡逃出来那晚……总之,她昏睡时也就罢了,现在清醒着,如何好意思?
项宝贵由她握着手,轻轻挪到她身侧,不知不觉放低身,缓缓俯下,双眸微微闭起,只留了一条朦胧迷离的缝隙,黑黝黝不见底,看不出他的视线。
冷知秋有些窒息的轻颤,瞪大眼睛看这熟悉的面容,略带憔悴,气息逼近,她忍不住鼻子发酸:对不起,孩子也许没了,我还要自私的霸占你一辈子。她狠狠闭上眼睛,眼角滚下两颗泪。
他把唇沉沉贴在她唇上时,隐约听见她低喃了声:“宝贵……爱……”
这次他没像从前那样,沾上她便撕咬,吞咽,而是极致温柔的浅斟慢酌,似乎只是紧贴着,细细的厮磨,欢喜那柔嫩,欢喜那甜馨,欢喜那温热……这欢喜弥漫着,与她互相无声问询、确认,确认如此这般,便是世间最完美的亲密……然后他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邪气。
“嗯,我也爱极了娘子。”
冷知秋神色一呆,脸又红了。
她见他起身去拧巾帕,便急忙坐起身脱衣……惊见腹部那些妊娠纹,她又一次惊呆,错愕,脸上的红晕也淡去不少。说来她是个爱美的人,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因为喜爱夫君,自然想着把美好的自己呈现给他。
这妊娠纹真丑!
她大抵知道它们是因为怀孩子而撕裂留下的痕迹,此时此刻,她是不是该庆幸他看不见?看不见她变丑的肚皮,看不见她怀孕过的痕迹。
可说到底,害他伤心而失明,这是件多么让她伤心的事!加上孩子可能没了……她捂着嘴把一声啜泣吞回去,慌慌的抹着眼睛,又慌慌的继续解衣。
这会儿也不知什么时日时辰,脱了衣物便十分冷,她钻进被窝,看着项宝贵一步步慢慢走回榻前,坐下来,将热腾腾的巾帕探进锦被,替她细细擦拭着,动作既有力,控制得又极温柔。
冷知秋舒服得伸了伸懒腰,眨巴眨巴盯着自己的夫君看,欣赏他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色,看他来来去去换洗帕子,行动步伐的姿态。
才发现,爱一个人,连看他走路的姿势都觉得很特别很顺眼。
这暖暖如酒的气氛持续没多久,冷知秋又尴尬了。
他的手包着厚帕子,慢慢伸向腿窝间,她本能的蜷缩躲避,急促窘迫不已。“夫君,这……这……我自己擦……”
项宝贵脸上不动声色,变得急促的呼吸却泄露了他被一点点、点燃的激情。快一年了!他快憋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