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遥控器调到下首歌,《回到最初》,一首轻快的适合独自旅行时听的歌。
梓健将夏秋衣物整理到一半时,家里电话响了,他按下免提继续整理着。
“梓健。”熟悉的中年男子声音,是张振伟。
“嗯,是我。”
“最近怎么样?柳永说上次遇到你了,我正好在外地,不然早打电话来了。”
“什么事?”
“现在怎么样,有工作了吗?”
“还没有。”
那头安静数秒,随后说:“你的事、老婆的事,在你辞职以后我就听你爸妈讲了,我知道这种事对你打击很大,不过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你说是不是。你是个男人,就算自己不管,父母总要管吧。”
“那个时候…不好意思。”
“过去的事不要讲了,你那时候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虽然我理解你,可剩下一大堆事可让我烦了好久,我还要帮你向公司申请离职,烦了整整两个月。后来行情又一落千丈,这行几乎都做不下去,每天都有人来证券公司闹……我说的这些你都懂吧。”
尤娜拿出手机,翻看化妆品公司网页。
“不过哦,我说句大概不恰当的话,你算是有点因祸得福了。因为小喻的事你把手里的东西都抛了,赚了不少是吧。”
“嗯,可我无所谓。”
“是,我知道你无所谓。我从二十几岁看你进公司看了十年,你脑子怎么转的我清楚。可梓健,以前的事都是以前的了,不管小喻也好,还是你扔烂摊子给我也好,现在你给我回来帮忙,现在公司很缺人,雨过天晴了,我们要把塌了的房子重新搭起来,明白吗?在我眼里没有比你更适合的人了。”
张振伟在社会上混了几十年,完全懂得怎么样说服一个人朝他所希望的方向走。
“梓健你已经害我一次了,你就这样报答我的吗?还记得你以前和我讲过饮水思源的事吗?这次你不帮我,等于害了我第二次。”
“………”他和尤娜对视一眼,女人一如既往的对这些男人间的无聊事不感兴趣。
“再给我些时间,有件事我办好了就回来。”
“多久?”
“十一月。”
“行!”张振伟一口答应,“那你的位子我就不招人了,十一月,出现在我面前。”
“恩。”
歌曲换成《我心中尚未崩毁的地方》,一首嘶声力竭呐喊的歌曲。
“对了梓健,有件事恐怕等不到十一月。”
“什么事?”
“我们以前做过的,和总公司分析师团队。”
梓健愣了愣,那年在叮叮的介绍下梓健转入了一大桶金,可这说白了就是进行非法的随时会身败名裂的变相内幕交易,是暗地里见不得人的操作手法。
“现在政策开始撑市场了,是最好的机会,可要找信得过的人,你知道的先不讲钱多钱少,干这个信得过最重要,最好是以前合作过的。怎么样……两百万有没有兴趣?”
张振伟讲出两百万时,尤娜忽然望向电话机,仿佛电话机中会吐两百万出来似的。
“可以。”梓健连一秒都没考虑,几乎脱口而出。
两万也好,两百万也好,两千万也好,全都是数字无趣的加叠。他无所谓,和旅行包中的骨灰相比,更不值一提。
“爽快,那我算上你,明天把帐号发给你,老程序,老方法,你清楚的。”
“恩。”
“那我十一月等你消息。”
“好的。”
挂断电话,尤娜在阳台上晒太阳,阳台是John的地盘,丑狗跑来嗅女人的脚趾,被尤娜一脚踢开。
John同主人一样懦弱与脆弱,被这样一踢便躲回窝,再也不敢上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