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GreenLight要了两份小披萨,就着啤酒及土豆片吃了,口味清淡偶尔一试也不坏。小舞台上的乐队正准备表演,酒吧被布置成圣诞节模样,记忆中圣诞节这东西实则是不存在的。想到圣诞节脑中只会出现红白两种眼色。
“梓健最近股市跌的很惨啊。”刘子菲说。
“是嘛。”
“什么是嘛,你不是干这个的。”
“好久不干了?”
“嗯?不干了?你辞职了?”
“恩。”
“干什么,这么好的工作。”
他喝口酒,小小打个酒嗝。
“那你现在做什么?”
“养狗。”
“神经。”
“没工作现在,在家养狗。”
“那你一家不养活了?全家喝西北风啊?”
这话令梓健有所触动,若没有命运的捉弄,这“一家”,妻子、儿子和狗,肯定会健康快乐的吧。“一家”这词竟比手术刀还锋利。
“我老婆…出意外,死了。”他叉起块土豆如此说,一如之前在车上,空气再次凝结数秒。但梓健这样说绝不是为了博取同情。他只是不想骗谁,或者说比起不想骗谁他更不想骗自己,坦白说出来比编个谎欺骗要好过的多。
“老公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找到我,而是为了放下我。”小喻在幻境中曾如此说,而这幻境实则是梓健大脑自己对自己潜意识的想法。
“你老婆…出意外了?”尤娜促起美丽的眉,问。
“嗯,爬山的时候摔了下去。”
“那这几个月…失踪也因为这?”
“算是吧。”
对这一问题的沉默持续了片刻,OS乐队唱了首《真我》,看样子又是酒吧老板找来的廉价乐队。
这些富有梦想与潜力的少年,梓健如果有天赋的话真想以他们为题材拍部纪录片。
“叫两杯威士忌喝吧。”刘子菲提议,她似乎是几个人中最为伤感的那个,即便梓健曾用卑鄙手段伤害过她。
“梓健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她问。
“还没想过。”
“可这种事还是要快点找份工作来填补生活,不然脑子会乱想的。”
“恩。”
“找份整天忙到死的工作好了。”尤娜插一句,“我现在就在做整天忙到死的工作,连喝口水也觉得是浪费时间。我不想一直这么忙啊忙啊!”
“你不是刚升了又加工资了吗?”
“可师傅呀,我倒宁愿不升也不加工资,我现在对这工作有了厌恶情绪,真不想再干了,要不找个人嫁了吧,找个能养我衣食无忧的人。”
“哎你不是说我不嫁你也不嫁的吗?”
“哦!对哦,我忘了。”
“死女人,开玩笑的啦,你碰到合适的就快嫁了,你也不小咧,再过两年也三十岁了。”
“不行师傅,我要陪你。”
台上乐队翻唱了陈奕迅的《阿怪》,感动的几乎叫人落泪。
喝了片刻小酒后四人离开酒吧,在尤娜家附近找了间棋牌室打麻将,其间还碰上她珠光宝气的舅妈,舅妈心情不错肩上背个巴掌大的包,塞得满满鼓鼓,急急赶入厕所。
麻将绝对是世界上最无与伦比的棋牌运动,不可能有比它更棒的,精巧的图案,动听的碰撞,独特的铜臭,美妙的触感,几乎可以说是在全方位满足人的所有感官。
麻将也是一项能让人最真实的感受到自己正活着的运动,比起那些游泳、滑雪、斯诺克、高尔夫更能让人感受到自己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你对自己身在何处所感到迷惘的话,那就来场麻将吧。保证你打完后不再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