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带我去,趁天还亮一起去找,然后我们再一起走。”
“小喻,需要时间的。可能要一段时间。”
“多久?”
“喝了这口茶你和我去看看吧。”
“嗯。”
妻子迫不及待的灌下杯中温茶,独自跑了出去,站在窗玻璃那侧冲两人挥手。
教授摸摸新染的黑发,问:“最近……是不是又发病了?”
“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关系梓健,只要你能把她带来,我就有信心把她治好。”
“嗯。”
“等下送小喻去我办公室以后,你就走吧。不管她再怎么喊你也别回来,知道吗?”
梓健迟疑几秒,但既然将妻子带到这来了便已然想好要去面对这残酷画面。
小喻用指关节扣打玻璃又猛挥手,而在远处有座半身塑像喷水池,喷水池内落满发黄的树叶及腐烂的花瓣。
而其中竖立着古希腊神话中的生命女神,寓意病人得到神的眷顾,早日康复。
但显然,女神此时和病人们过着同样艰辛的生活。
走过喷水池进小楼,一股木头香气飘来,这种香气叫人心静神宁,颇有艺术感的木结构旋梯将他们带入教授办公室,作为这家康复中心的院长,办公室比书房还像书房,满满的资料堆在一盏古铜色的桌灯旁,顽强生长的君子兰倒吊一角。
每走一步地面都吱呀作响,书房的窗户外还装有一层防盗窗,但这里不存在小偷,防盗窗实则是用来防自杀或自残的。
“小喻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和梓健很快回来。”
“去哪儿,我和你们一起去。”
“在这等着,很快回来。”梓健摸下她肩,而后出了办公室。
“梓健送到这里你就能走了,我已经通知了护士,等下就会带小喻去她住的地方。但在这之前还是要和她谈谈,看看情况和上次比有什么变化。”
“好。”
见梓健愁容不展花正平又安慰道,“不用自责,帮她治好这病才是你做丈夫的义务,我们男人可以没钱没地位,但必要时一定要狠下心为家人付出。”
“唔。”
“放心好了,小喻在这里绝对安全,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套治疗方案,另外她不会一个人住,会有个很友好的女性室友,不会有问题的。”
“那我什么时候能再来看她?”
“近几个月恐怕不行,到秋天吧,到秋天我看情况再决定你能不能来,当然你也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了解她的情况……只是,你不能联系她。”
梓健安静片刻,他想到优柔寡断这个词,明明该狠下心一走了之,可却迈不开这第一步。花勇讲的没错,在大学时他就瞧出了自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梓健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放心吧孩子,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恩。”
在花正平的轻推下,他才迈开步子下楼,但每一步都像踩在泥泞沼泽中一样,一想到将和小喻失去联系好几个月,就有要转身奔回去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的冲动。
外面,天比刚才阴了些,阳光不知藏在了云的哪一端。
走上空地,四下仍空无一人,这片空灵的地方就像被人遗忘的失落遗迹,大家都不知躲在了哪里。
“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梓健身体一颤,妻子的声音从背后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