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松口气,忽然注意到店里有不少人在看着自己,在这片以男性劳动力为主的鹿港,并不常有女性身影,更别说穿着碎花裙的年轻女性了。
吃过饭,沿着主路慢慢散步,太阳渐渐下坠,远处传来欢笑,原来在港边的长滩上十几个孩子正放风筝,他们应该是码头工人的孩子,七八岁的年纪,紧紧抓着在学校制作的简单风筝一阵疾跑。
风筝摇摇晃晃飞上几十米天空,像并不情愿就此远走高飞似的。
两人在石子地面坐下,看孩子们相互打闹,梓健抽出烟小喻摸出糖,就在这使人惬意的气氛下,他想到了花正平的话。
“越快做决定越好,已经不能再拖了。”
梓健瞟一眼小喻,难道她满脸的幸福都是幻象?难道是包裹着黑色内核的五彩外壳?
见有巧克力孩子们围上来,妻子掏出所有糖果分发给他们,还将丈夫口袋里的也一并掏出来。
“又不是乞丐,他们说不定过的比我们还要好。”
“他们喜欢吃就给他们呀。”妻子步入长滩,梓健稍远的跟在后面,“老公,你看我这样好看吗?”她拉起碎花裙到大腿,灰色海水漫及脚踝。
“漂亮,可内裤露出来的。”
小喻想松手可又怕一松手会湿了裙子。
“水还是有点冷啊。”
“唔,刚夏天嘛。”
“今年夏天我希望你能多陪陪我。”
“………”
“要么我们搬到这里来吧。”
“搬到这里?”
“我喜欢这里,等到了晚上水里就会亮着很多灯,一闪一闪的好漂亮,还有船的汽笛和起重机呜呜呜的声音,我都喜欢。”
梓健加快脚步,赶上几乎小跑起来的妻子。他由背后一把抱起小喻扛在肩上,妻子发出和刚才孩子相似的尖叫。
天又暗了层,不远处码头传出换班的铃声,梓健气喘吁吁的放下小喻。
孩子们随着铃声消失了,长滩上只剩这对孤零零的,可怜兮兮的小夫妻。
“老婆一会儿陪我喝酒吧。”梓健想做最后的尝试,“我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
“是我们两个人喝,还是在饭店喝?”
“在房间,我们两个。”
“可以吗?”她忽然一皱眉。
“什么可以吗?”
“我说这样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拥抱妻子,感觉她的嘴唇被风吹的凉飕飕,但舌头还是温热的,梓健用手指抓住舌头,没想到迎来了牙齿的待遇。
“抱紧点老公。”
“嗯。”
“再抱紧点。”
“还不够紧吗?”
“再紧点。”
“再紧我怕会弄痛你。”
“没事再紧点。”
再次用力,梓健能感到妻子被抱的有点呼吸困难,他刚要松手耳边传来阵轻声细语。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