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冬越想头越大,脑中竟生出一条毒计——绿滩公园内通往河滩的围栏坏了一大片,围栏内是片茂密树林与坎坷不平的座座山丘,夜幕中不熟悉的人冒然闯入很容易发生意外。
“小喻姐姐去喂猫了,在对面公园。”冬冬开口说:“从那门进去一直走就行,走到底就是了。”
梓健谢了孩子,还为他总算打破冷漠而高兴。
幸运的是这颗祸心并没得逞,当梓健正犹豫是否进入灰暗的公园后半部分时,耳边传来了猫叫。循着猫叫梓健也找到了坐在秋千上排解心中烦闷的傻女人。
画面淡去,大脑自主展现的“扩展功能”无疑是想告诉邝梓健一个事实,那时十六岁的于冬升比梓健更早爱上了小喻。请允许称他为于冬升,因为他实在无法用冬冬这个充满孩子气的名字,这位本身不幸又将身边的人害的和他一样不幸的“男人”。
在于冬升的世界中,小喻如母亲如姐姐般的关怀打开了他原本尘封的心扉,也只有和庐小喻在一起时他才觉得温暖,才愿意同她讲些永远不会和别人说的话。
处于青春期的他感受到了世界的残酷,这残酷不仅来自于排挤他的同学、冷漠的老师,也来自于奄奄一息的爷爷,热情关心的老头老太。
无论被人伤害或受人关怀他都感到同样的一种自卑,有时他甚至宁愿爷爷早死了,无人再来烦他,让他一个人过就好。
而在其中,仅仅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庐小喻。他只想接受小喻的关怀,并且那种关怀不同于老头老太似的会叫人心生厌恶的热情,小喻的关怀仿佛能穿过肌肤,刺破骨髓直接温暖重重冰冻下那颗尚温柔的心。
那便是爱,于冬升爱上了庐小喻,他觉得这个大自己十岁的女人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夜市自己想立马长大去照顾保护的人。而这也是他坚持不叫庐小喻为“小喻姐姐”的原因。
“姐姐”两字对他来说是种屏障,阻隔了他的一份真情,虽然这份情无法表明,可突然出现的这男人,这个老男人竟取代了于冬升原以为自己会在的位置。这老男人正做自己想做的事,保护小喻,并接受小喻无微不至的照顾。
更让他气愤的是这男人竟送来篮球,送来的篮球像是宣战,更像侮辱,如同别人抢了你心爱的女人还送来他们亲密相片,并在左下角附上冷嘲热讽的话语般。
由此于冬升喜欢着庐小喻,又将小喻对他的好心关怀也误认为是喜欢,更将梓健当成了破坏他们两人感情的元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五六岁的青春期所诞生的爱,是最危险的,是最容易由爱生恨的,因为那年纪其实并不明白什么是爱,一如梓健高中时对待温妮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