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研究所太阳浮在低空,晨光唤醒寂静了一晚上的世界。
走到大门口邝梓健意外的看到研究所大门对面,在种着悬铃木的街道上搭着两三个红色帐篷,帐篷并没闭严,其中还躺着个四五十岁可头发却白了大半的老女人,而在前面的帐篷外,一老一少的两个女人坐在街沿上,老的像是奶奶,小的则为孙女。孩子同老人一样两眼无神的眺望研究所蜗牛状的大楼。
邝梓健感到奇怪,难不成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在这里搭帐篷睡觉?
但很快他否定了这一臆测。
因为他看到了帐篷旁竖着的横幅,横幅白底红字,赫然写着“杀人研究所”五个字。
邝梓健心中一惊,身旁帐篷中刚还在睡觉的头发半百妇女探出脑袋,她头发凌乱眼窝深陷,两块颧骨高高耸起。
妇女与邝梓健对视几秒,突然一把抓住他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眼神格外恐怖。
“你!你是要进研究所吗?”
邝梓健愣了几秒跟着点头。
“你也是试验的?试验什么安眠剂?”女人抓的更紧了,“看你这样子一定是,对不对!”
“恩。”
“那我问你……我问你,有没有,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她的声音颤抖,“二十岁不到的样子,哦不对看起来要老些,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手上……手上老戴着一个护腕,粉红色的护腕,戴在手腕上的,有没有见过!”
老实说自从安眠剂试验开始之后他没再见过任何一个与自己一样的试验者,从没见过。要说见过也仅在第一次去研究所后门臭油菜花那儿面试时见过其他十多个和自己一样的实验者,那次,什么也没做便拿到三万元。
然而对于此时妇女颤抖着说出的这个“老戴护腕的女孩,邝梓健真有印象。因为在那次面试中这女孩即坐在他旁边,之所以这么久还有印象也是因为手腕上的粉色护腕,什么也不干却在手腕上套护腕的人,其一定是割腕自杀且不止一次,手腕上必然布满几道甚至十几道自杀造成的痕迹。
“喂!请问…你,有没有见过?”
“见过,可是在好几个月前了。”
听到好几个月前,女人似乎感到失望,甚至绝望,看来“好几个月”前见对她没有任何帮助。
“那……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年纪和你差不多的,秃头,戴一副旧的灰眼镜,有没有见过?那是我丈夫。”
对于这么一号人邝梓健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在里面除了门口的门卫外什么人也没见过,哦不对,第一次去的时候见过一个带我进去的人,可后来每次都是我自己进去,在试验室里他们也是通过广播说话,看不到人。”
妇女哭起来,哭的很无力,她拿起一旁“杀人研究所”的横幅冲着太阳用力摇晃。
血红色的字反射着晨光。
“喂怎么了,为什么要写这个?”
“你看不懂吗?”女人全然没有刚才祈求的态度,“这研究所杀人,我的女儿…还有丈夫都死在里面了。”
“死了?!”
“为了钱我女儿先进去,去了两次后觉得收入不错什么都不干几万块就到手了,跟着我丈夫也去了,生活也一下好了起来,可两个月前他们再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说到这女人晃动横幅的力量更大了。
“两个月了,没再回来。我找去研究所可他们把我赶出来,只在门卫室打了个电话,说这两个人早就走了不在研究所里。”
“………”
“他们一定在里面,肯定是试验的时候死了,然后被处理了。里面一定有专门处理死人的机器,对!一定有,你有见过那机器吗?喂!我问你啊。”
女人的精神有些不正常了,邝梓健答了句“没有。”
“死了,都死了……那个奶奶和她的孙女,他们家的男人也是去研究所试验后再也没回去,一定也是死了。”
“杀人研究所!”女人大叫起来。
邝梓健心中掠过阵不祥,他记得在与研究所签订的协议中确实有过一条“试验所有后果自担,研究所概不负责”,这条特别醒目可以说是协议中最核心的条款。
真的都死了吗?邝梓健产生这样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