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
“梓健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个客户搞这么久还没交易,他不交易光把钱放在账户里我们怎么赚钱?”
“他说还没想好要买什么,要再看一段时间。”
“辛辛苦苦找来的客户放这么久,他还要看什么,他不买股票那可以买基金啊,或者做个短期理财,他现在不交易说走就能走,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我知道,可师傅我这边手头上的客人太多,根本不可能全照顾过来,刚才光一上午我电话就没停过,还要在网上和客户聊天,根本忙不过来。”
“我不要听借口,先把这大客户运作起来,让他做定投,什么都可以。总之钱要动起来我不要看到钱像死人一样堆在账户里发臭。”
“嗯我知道了。”
“还有,公司是准备再招新人了,你的问题我也帮你打上去了,到时候应该会派一两个人给你。”
“师傅,是新人哦?”
“恩,怎么了?”
“新人有什么用,老实说新人我不放心交给他们,弄不好把好不容易谈妥的客户吹了。”
“那你进来的时候不是新人?你是一进来就会的?”
“那不一样嘛,我才做了四年,要带个新人很棘手,你带我的时候都干了十几年了。”
“你小子怎么这么会讨价还价呢?别废话,快让这客户的钱动起来。”
“知道了。”
梓健走出办公室,抓起桌上的烟上了顶楼天台。
绕天台一圈放着各种盆栽植物,春日的阳光照在刚绽出新芽的植物上显得生机勃勃,梓健点起烟,眺望远处绿地。
绿地中闲来没事的家庭妇女推着婴儿车聚在一处交流育儿心得。
“生过孩子的女人一定不美丽了吧。”梓健心想,“孩子会将母体的所有精华包括青春,统统吸走。”
他连抽两根烟,又嚼了支口香糖,身旁的枫树盆栽竟有四五只潮球虫在爬,这些刚刚露面的小甲虫浑身湿漉漉的,让人联想到巨大城市下庞大而又错综复杂的下水道。
梓健有些疲惫,在天台抽烟是他在这家证券公司唯一的放松时光,昨天他已连续五天只睡三个小时,每每都要等到美股及欧洲股市收盘才能小歇片刻。不过下星期应该会好些,因为下星期总公司专门负责调研QFII的同事就会接手这项任务。
回去时师傅已不在了,其他同事大多也出去吃午饭,只剩下陈弘华和梓健两个人。陈弘华是个声音甜美的女人,完全应该转去电台做客服接待,光听她的声音足以让人放下戒心,消减怒气。可长得就差强人意,脸颊两侧生着淡褐色雀斑,头发干枯皮肤看起来也没有光泽,她主要负责跟进和制作基金的运作情况,并不太直接参与推荐,只是将这一周开放式基金的净值变化的详细资料整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