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健看了傻女孩一眼,叮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发现脚边还躺着条怪物,顿时吓了一跳。
“梓健这东西是你的?”
“嗯。”
“好难看的狗。”
“你没见过?”
“没有……”
“摆摊的时候栓在柳树上的那条。”
叮叮思索片刻,回了句“没有映像。”
两人又沉默一阵,叮叮看梓健闷闷不乐心中也不是滋味,她回想起了在宿舍梓健吻自己的感觉。
“梓健你和雅妍的事,我知道了。”不久后女孩小声的说,“我觉得你是被人害的。”
“你听谁说的?”
“听刘音彤说的。”
“哦。”
交谈又告一段落,叮叮对这方面似乎总没有天赋,不像双胞胎的姐姐,什么话都聊得起来。但这一现象在叮叮三十岁的那年多少会有改变。
终于梓健开口问了句:“你不和她们去玩吗?”
“不想去?”
“是去酒吧吗?花勇叫你们去的?”
“不是花勇叫的,是班上的同学。听音彤说花勇今天哪也不陪她去,就在宿舍喝酒,好像也很不开心。”
听了这话梓健感到出乎意料,那混蛋也会不开心?他不是最乐于看到别人被他玩的团团转吗?
“梓健。”
“嗯?”
“你在想什么?”
“什么也没想。”他站起来,又叫醒入睡的John,“我先回去了。”
“哦。”
“你去哪儿?”
“去酒吧街,她们在那里等我。”
“嗯,那一起走吧,正好顺路。”
“好的……”
除了滑板广场,一路走上酒吧街两人都没再说什么话。John像美梦做到一半被人恶意的吵醒似的哭丧着丑脸,在快到18Room门口时。叮叮问道:“梓健,一起进去吗?”
“不去了,你们玩吧。”
梓健冲她招招手,拽过在嗅叮叮丝袜的John,转身走了。
走过eight-een时似乎能听到墙那侧狂欢的音乐声、人群的尖叫声。那些梓健平时听惯了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是如此不真实,如此令人反胃。
自从雅妍走后梓健常常难以入眠,望着电视反复调着无聊的频道直至凌晨。即使偶尔睡去也噩梦连连,梦中不断出现叫人呕吐的画面。
在光线昏暗、阴冷潮湿的敬老院,老人们浓妆艳抹打扮的与酒吧时尚男女无异,他们在充满尿臊气的敬老院房间内贴身热舞,舞到高兴处相互脱衣,一副老肉呈现眼前,干煸的乳房,臀部扭曲变形,老太将老头的假牙吻出来吐进浸泡假牙的绿色液体中,老头将老太的卫生内裤套在头上,享受似的闭上眼。
梦……梦……除此之外,记得的还有一个梦。
在城市最偏僻处的垃圾掩埋场,等待掩埋的垃圾如山一样高。盛夏时分,这里老鼠乱窜、臭水横流,黑压压的蝇群几乎覆盖住整具死猫尸体。
梓健走在这样的垃圾山中寻找有用的啤酒瓶盖,因为城里有人收瓶盖,捡满三百个就能换顿饱饭。他用细竹竿挑去腐烂的变质食物,一个瓶盖嵌在猪脑里,猪脑柔软而粉红,叫人联想到春天才会开的久洋花。
他用两根手指夹出珍贵的瓶盖,盖身上粘连着不少冰凉的脑浆。一抬头,身边围了十多条野狗,他们应该是被脑子的甜美气味吸引过来的,带头的一条狗奇丑无比,应该是John。而其他的成员也有继承这种丑,它们是John的子子孙孙。
便是这样的梦。
梓健不知道这样的一种状态什么时候是个头,算算日期雅妍应该就要走了。
金融史教授在前面讲北宋王安石变法中推行的“青苗法”,那是资本主义政府向民间提供借贷的雏形,并再三强调这一部分内容考试的时候必要论述。
梓健坐在角落一一抄下笔记,他的身边没有人,狐朋狗友们在另一边的角落。可花勇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