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到来,河畔的垂柳仅剩个空枝挂在那儿,哈出的白气带有某种沧桑与时光流逝的感慨。每每醒来窗上便结起了湿漉漉的窗花,屋外那发出奇怪叫声的鸟儿也不知去了哪儿。
与寒冷的空气不同雅妍比以往更卖力的出摊,对客人万般热情。一年多摆下来也积累了一批熟客,雅妍每次见到她们都像在训练微笑似地合不拢嘴。
对此梓健感到奇怪,甚至隐隐的不爽。他觉得女友过于热情了,热情的像在祈求。然而另一方面证券资格证书的考试在即,两人无事在家时梓健看书雅妍整理货物,搭配晚上要摆在摊位的整套衣服,最好是客人能一眼相中,觉得这样配很好看而整套买下。
两人的交谈比以往更少了。
严吟君留起了胡渣,头发也数月不打理,俨然一副埋头研究学问的颓废学者模样。看样子马莉的事件对他确实造成了明显的影响。他不想变为畜牲,对一些要找他谈恋爱的女孩也敬而远之。不过马莉是否还在皇爵俱乐部,是否还在做小姐却不得而知。
慢慢的大学的气氛在无声无息中改变,狂乱不羁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大一大二时对于香水与酒精的迷恋也了无踪影,当时伸手拥抱过的陌生女孩,亲吻香甜的嘴唇,诱人的内衣与****,回想起来都像是梦境。Eight-een的“支柱”换成另一批更年轻的学生,有如一波波到岸的浪花,在沙滩前翻滚、绽放,而后被太阳晒干、蒸发。
梓健感伤的发觉原来这么多东西都和旧日不同了,而自己成长了,身边的朋友也成长了。
他想起不久前听过的一首曹卉娟的《遗忘》,其中有几句这样的歌词:
你没有过往却宁愿独自沧桑,我如何想象没有你拥抱的凄凉;我试着去遗忘所谓的地老天荒,一切刻苦铭心只是年少轻狂。
我微笑,我悲伤,都不是过去模样。
“梓健你发什么呆啊?”吕茜在身旁推他。
“没有我在听课。”
“你的笔记本都是空白的哎,你听什么课?”
“我记脑子里了。”他忧伤似的回一句,转过头问颓废君,“花勇呢?怎么一天没来?”
“早上看到他和音彤很开心的出去了,大概是到哪里去玩了。”
“颓废君你胡子能刮一下,头发能剪一下吗?弄得跟乞丐一样,我现在和你睡一个房间天天做恶梦啊。”老牛说。
“没时间弄,我现在都觉得吃饭麻烦,懒得吃饭。”
“梓健你不知道,他毕业了要去中国人体医学研究院了。”
“毕业去那里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医大。”
“又不去当研究员,他去当试验品啊,研究整成这样对学习有没有帮助。”
吕茜笑起来,笑的比以前老了。
傍晚花勇才回到学校,手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要去谁家拜年一样。几个人聚到宿舍,花勇神经兮兮的讲了一遍今天在农展会上的见闻。
他被音彤拉去农展会,乱七八糟的买了一通,然后送回家有一定要让他带些回学校送给老师。
“女人就是蠢,看什么都新鲜,瞎买一通,其实都是骗人的啊,什么有机蔬菜,全是狗屁。”
“那你骂她蠢啊,我们还从没见过你骂她。”
“我倒不是不敢骂,是她大小姐脾气重,自尊心强,你说从小到大谁骂过她?”
“理由一大堆,还不是不敢。”
“最最重要的,是他要告诉我妈,她一说我妈再忙也马上一个电话打过来,烦的要命,我妈很喜欢她,主要还是喜欢她老爸的实力。”
“你们订婚一年了吧,还不结婚?”
“一年咯?好快。”他叹口气,“谁晓得要怎么样,管他的。”
“喂!到底是不是你结婚?”
“不全是,正确的来说是一个家和另一个家结婚,我们只是两个家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