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果如气象台所说下午开出了小太阳,沿着山路上行,周围鸟语花香。山间种着大片枫树,此时正是枫叶最美的时候,满眼的红黄两色,叫人陶醉。
老牛和项静蕾正聊着有关枫叶的诗,静蕾说了句“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
老牛接了句:“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坐爱”是此诗的亮点。
小怡走在君身边,讲些有关空姐班的臭事,诸如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最美的,拉帮结派之类的。
饼少同洋装打扮的音彤在最前面,饼少感激不尽似的又对大小姐华丽的着装夸赞一通。
饼少后面是耳中听着音乐的叮铛两姐妹。
梓健原本牵着雅妍的手悠哉的往上走,可忽然感觉多了一只手,一看是花小勇,他朝雅妍笑笑,像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似的将梓健独自拉到最后。
“梓健,你摸摸这是什么?”
花勇抓着他的手塞进自己裤袋。
袋中一个小方盒似的东西,一只手即可握住,质地类似地毯。
“这什么呀?”
“你摸不出吗?”
“摸不出,你不会又要害我吧。”
“我有那个心倒好了。”
他将小方盒拉至袋口,梓健这才认出那是个戒指盒。
“要命的东西。”花勇说,“我妈前几天给我的,暗示我求婚,本来以为唬弄过去了,可刚才陪着去见音彤的老爸他也暗示我,加上饼少又在旁边煽风点火,没办法,看来是躲不过去了。”
“难怪…音彤一下打扮的这么漂亮。”
“梓健,我什么都不怕,可觉得这事麻烦啊,你懂吗?”
老实说梓健并不懂。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我也不是不想负责任,音彤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可现在我就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啊。家里老妈逼,这里她逼,你说有什么办法先拖一拖?”
“……我想不出来。”
“唉……”
“花小勇你就认了吧。”
花勇露出仿佛看见彗星撞地球的神情,空洞而绝望。
山顶的东面建有教堂,西面建有天文台。而站在山顶还可以望见远处山林间氤氲而升的白烟,那应该既是温泉了。
教堂看起来有些年头,沉重的大门紧闭,仅留了一侧的小门供人出入,而在小门旁的石子地上,停着一辆道奇,道奇看来久未清洗,落了不少灰尘。
教堂不大,礼拜堂也只能容纳三十来人,尖尖的房顶上阳光透过漆彩玻璃折射而入,投下形状不一颜色各异的光影。
被钉于十字架上的主耶稣竖在最里侧,神情痛苦的俯视空空的座位。
脚步声在礼堂内回荡,宗教的庄严氛围令人肃然起敬,连说话声也小了许多。
听到人音,牧师由后室来到礼拜堂,向众人行了教礼,大家也微笑回应。
“喜欢的话就随便坐好了,在这里安静的坐会儿能让我们的心放松下来。”
梓健看去,牧师是个混血儿,长一副中国与缅甸相融合的脸,身材矮小,应该不足一米六。
但他笑起来很独特,给人以种心悦诚服的感觉。
大家在连排的长椅上坐下,偶尔小声交谈。
梓健绕礼堂走了一圈,最终站在受难耶稣像前,凝视片刻。
中国奉行破迷信无信仰的教育政策,自然梓健也觉得那是故弄玄虚的玩意儿,他弄不懂外国人为何会有信仰这回事,这又有何重要?
但此刻他却感到内心无比沉静,仿佛心池中所有浑浊的东西都沉到水底,水至清而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