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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副主任:茅永亮、钱学义(钱教授同时调任《文艺春秋》副主编)

顾问:沈萍、牛人杰、金大天(金老板同时兼任《文艺春秋》基金会理事长)

“一个新的时代将要开始了。”孟一先得知消息后,特地来到编辑部祝贺,“走,弟兄们!以前你们让我请客我没有请,今天我要请你们撮一顿。《文艺春秋》改刊,这是大喜事,不庆祝一番咋行?”

“孟瞎子!”野风笑骂道,“你还嫌自己惹的祸不够?你这个阴阳!”

“孟老师的饭我吃定了。”周新亚说,“走,诗人,把徐晨老儿也叫上,不吃白不吃。”

徐晨笑眯眯地走过来:“咋,你们要搞最后的晚餐?”

孟一先说:“没有那样伟大。只不过为你离开编辑部送别罢了。”

徐晨对周新亚说:“你骑个车子去医院把胡作家也接来,咱们在一起相聚的机会恐怕不会很多了。”

一阵儿工夫,胡然就被接来了。经过这一段的治疗休息,他的面色似乎好了些,说话也有精神了。几个人步行来到背街上,找了一家清爽些的大排档,将徐晨让在首座,要了两瓶烧酒,几瓶啤酒,一瓶饮料(是给胡然要的),便开始做活神仙了。

孟一先给大家敬了一巡,笑问周新亚:“小周,听说你在常委会上表现得很浪漫,着着实实地把大家吓了一跳。”

周新亚夹了一筷子野菜搁嘴里嚼着:“我是想让他们尝尝鲜,知道会议还可以有这样的开法--听一听真正意义上的发言。

孟一先说:“你就一点儿不怕吗?”

“怕?”周新亚仰起脖子灌下一口酒去,“我周新亚无牵无挂,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痛骂一顿,屁股一拍就走了,我怕什么?”

野风瞪起眼睛问:“怎么,你小子想开溜?”

周新亚答道:“我既然得罪了他们,那当然只得滚蛋了。难道还等着人家开涮不行?”

徐晨说:“这你就想的有些远了。那些人我了解,不管心里怎么想,面子上还得装一装,不会立竿见影对你怎么样的。”

“好我的前主编大人哩,”周新亚笑了起来,“你怎么还会对他们抱幻想?那些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以为他们还会容我吗?他们一定会报复的,他们也许不会冲着我的发言而来,但会在别的方面找茬。在经济上找不到事,就会在生活作风上找。反正要找事。而且他们一旦下决心找事,就一定能找到。正像鲁迅说的:存心整你在先,搜集材料在后。纵然有一百个周新亚,也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的。再说呢,在这封闭落后的西部小城,人们的思想比南方不知要保守多少倍,而习惯势力又是如此的顽强,根本不是青年人可以放开手脚干事的地方。你别看他们表面上也在搞改革开放,甚而至于在搞资本主义,骨子里依然是封建主义的那一套。我要再待下去,恐怕也会和别人一样,将身上的朝气、锐气、生气全部消磨殆尽,头上的角、皮上的毛全都没有了,成为油缸里的鸡蛋--滑到底,那时日子可能也就好过了,可以浑浑噩噩地混一辈子。但那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

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脸子红红地望着大家。

“我倒是同意小周的想法。”孟一先说,“既然已经开罪了人家,痛痛快快地走人,倒也不失为一着好棋。免得人家一想起来就不舒服。小周不像我们,他还年轻,完全可以有一番作为。退一万步说,即便人家不撕破脸皮整他,在这样一个沉闷闭塞的小城,又能有多大情况?连一个思想活跃些的刊物都不允许存在,还谈什么文艺的发展?又何谈文学的高峰?--他们需要的是宣传他们的政绩,好让他们再上一个台阶。在他们眼里,文学和报纸是一样的,都是一种工具。”

徐晨叹了一口气,伤感地说:“看来,我是保护不住你们了,大家好自为之吧。”说完猛地喝了一口酒,眼圈儿也湿了,眼皮儿也红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见徐晨老儿这个样子,大家竟一时无话。都埋头吃菜。半天,孟一先打破了僵局,他笑问道:

“各位,大家是否有兴趣预测一下《文艺春秋》改刊后的新气象?”

“有球的新气象!”野风吃了一颗泡枣,将枣核吐到地上:“呸!”

“作家先生,”孟一先又望着胡然,“你以为呢?”

胡然轻蔑地说:“就凭他们那些人?”

“有的,会有的。”孟一先呷着酒说,“新气象会有的。”

徐晨说:“愿闻其详。”

孟一先说:“写中心,唱中心,宣传本市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讴歌几大班子的政绩以及市领导的德政,肯定是新版《文艺春秋》的一大特色。头条二条文章将会是书记、市长们的佳作,而它们又是秘书的生花妙笔。茅永亮、张名人等文坛名宿将会成为刊物的台柱子,他们那些一出省门就无人理睬的大作,将会一篇一篇地出现在《文艺春秋》的版面上。而钱学义和金大天这样一些文坛精华也会在刊物上频频亮相。试看今日之文坛,竟是谁家之天下?他们胜利了。--如此辉煌的前景,咋能说是没有新气象呢?”说完苦笑一声,长久地望着窗外熙攘的人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徐晨接上说,“这个刊物除了一些资料室公费征订以外,我不相信还有谁会个人订阅。”

“可是在王伦的年终总结里,”周新亚说,“整顿后的《文艺春秋》肯定会被作为古城文艺工作的重大成果展示出来。”

“那是当然,”野风说,“否则这帮家伙就混不下去了。”

胡然说:“总而言之,统而言之,文学是没法搞了。”

徐晨问孟一先:“一先老弟,你如果有幸收到他们赠送的刊物,你将如何处理?”

孟一先笑而不答。

野风问道:“擦屁股?”

孟一先摇摇头:“那太脏了,会弄出痔疮来的。”

周新亚问:“一烧了之?”

孟一先说:“不,那会污染空气。”

胡然说:“看样子你是要保存起来了?”

孟一先点点头:“对,我是要保存的。几十年后让子孙们看一看,当年我们都出了些什么精品!”

大家都不吭声了,一片闷头吃饭的声音。忽然,野风站了起来,将一瓶白酒打开,高喊:“小姐,换大杯来!”

服务员拿来几个装甜酒的大号高脚杯。野风给每个杯子里都倒满了白酒,用命令的口吻说:“喝!谁不喝我和谁急!”

看看徐晨有点犹豫,疯诗人强把酒杯塞到前主编的手里:“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喝醉过,你一直是清醒的。我希望今天你能大醉一次。”

周新亚举起杯子,高声说:“来,朋友们,一醉方休!”

孟一先哈哈笑道:“好一个一醉方休,痛快!喝醉了少心烦,干杯!”

这一天,西部小城的几个落魄文人在一条背街小巷的大排档里,从中午喝到下午,又从下午喝到晚上,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他们着着实实地潇洒了一回。

三禧临门:古城文坛迎来了自己的盛大节日

作家先生的病情反反复复,好好坏坏。朋友们隔几天总要来看看他,使他心情上得着许多安慰。只是周新亚好长时间没有露面了。他有些想念这位年轻的“硬士”。昨天收到了街道法庭的离婚判决,总算是从章桂英的阴影下解放出来了。他自由了。只是小强,那个可怜的孩子,依然在劳教农场烧砖,想起来便有一种彻骨的疼。他准备过些天给孩子写封信,寄点钱。尽管孩子当着管教的面羞辱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便听到了周新亚的声音:

“胡老师,我来向你辞行了。”

“怎么,你真的要走?”胡然急忙将他迎了进来。找了一张凳子,让这位名牌大学的文学硕士坐在病床前。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既然当众宣布了要走,那当然是非走不可了。”

胡然说:“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毕竟这里有许多朋友,生活也习惯了嘛。”

周新亚叹了一口气:“唉,我何尝愿意和大家分手?可这鬼地方是可以干成事业的地方吗?就拿咱们作协来说吧,名为文艺单位,实际上仍然是一个典型的衙门。空气沉闷,死水一潭。几个有识之士想挣扎一下,想冲破这围城,虽然掀起了几许轻微的波澜,但一阵风暴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又沉闷如初了。所以我只有下决心离开了。”

“听说你手续办得很不顺利,到底是咋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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