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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沙

背着包和张起灵站在长沙机场时,吴邪感觉还是和做梦一样,因为是全国长假期间,满场的人山人海让吴邪有点懵,而一边的张起灵皱着眉,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对密集人群的抵触,站在吴邪身边,帮他挡着来回穿梭的人群,两人慢吞吞的走出了机场,站在大门外呼吸着长沙温润的空气时,吴邪终于有了实感,自己和张起灵的一周旅行开始了。。。

其实在那日提起,张起灵很干脆的就答应了。虽然只有一个“好”字,但说的掷地有声,态度鲜明。这样的反应让吴邪吃了一惊,随后自己却又犹豫了起来,不停的在张起灵身边来回踱着步,絮絮叨叨的想着要去哪,怎么去,什么时候,怎么和家里人说,像是焦躁不安的猫,弱弱的炸着毛。。。最后,张起灵站起身来,一把按住暴走的吴邪,淡淡的说

“交给我。。。”一句话像是给他顺了毛,吴邪就仰起脸笑起来,背起书包一路大笑着打着招呼跑去学校了,拐过弯听见一阵惨叫,飞奔的脚步声伴着迟到了的惨叫让难得开怀的张起灵微微的笑出了声。。。

而现在,看着仍是一脸兴奋,不间断拉着他暴走的吴邪,张起灵安然的跟在他身边,微笑的看着他的背影,但看到他不小心被路人撞到时周身散发的阵阵寒气让方圆一米内的人都纷纷退散了。。。

这次的旅行在一开始还是受到了吴家老小的一致质疑,但看到吴邪坚定的态度后选择了保守的路线,去他三叔呆的长沙,而后可以回一下老家杭州,看一下自己的爷爷奶奶。

把这个路线告诉张起灵时,吴邪还在内心担忧没有和他商量,会不会太自我了,但却看到张起灵很安静的同意了,告诉他定下来就好。长辈们这样,是出于对吴邪的保护,一路上有人接应,有住宿,自然也会省心很多。。。把这些理由告诉吴邪以后,看到他终于安下了心,而后又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张起灵,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而决定开始,最后还要对方为自己找理由安慰。。。

终于在机场的路口找到了三叔派来接他们的车子,风风火火奔过来的竟然不是三叔,而是他手下的一个伙计,热情的接过吴邪和张起灵的行李,拉开车门让两人坐了上去,车上还坐了一个司机,默默的开着车,不插话,但似乎很惧怕面前的这个伙计的样子。。。

张起灵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人,骨子里透着爽朗,但却心细的很,一路上和吴邪东拉西扯,看到张起灵不爱说话也没有强行搭讪,只是在言语里都照顾了他的情绪,而一举一动间却又带着一份恭敬,话题很广,但很有挑选性。。。

最后在把他们带到院子前推开门后礼貌但不奉承的说“吴小少,我叫潘子,后边我都安排好了。三爷不在家,但家里有伙计仆人,都交代好了,不会怠慢你们的,我已经耽误行程了,现在要去追三爷的队伍去了。。。”

吴邪听后很意外,三叔竟然不在家,不过看着面前被安排的井井有条的一切,也听说了潘子是三叔最贴身的伙计,就明白了其实三叔也是很尽心的为他们安排了,慌张的跟潘子告别,看到他开着车一阵风驰电制的走了,微微笑着对家里留下的仆人伙计打了招呼就走进了被安排好的院子里。。。

长沙,吴邪的三叔,也是人们口中的三爷的地盘,终于来到了。。。走进院子,在门内接应他们的是一位上了岁数的老伯,看起来很慈祥的样子,让吴邪也松了口气,行李交给手下的人去安排后,吴邪和张起灵就被请进了正堂,陆陆续续有各色的菜式端上来,虽看不出有多豪华,但看起来都做的精致可口,偌大的圆桌旁只坐了他和张起灵两个人,气氛有点奇怪,总觉得到了别人家里,自己却成了主子,还是两个人,不由的也对着旁边的人恭敬起来,时不时的点头微笑,默默不语的坐着。。

等所有菜都上好,只剩下他俩时,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盛了满满一碗饭递到他面前,然后自己也盛了一碗就吃了起来。。。这是他和张起灵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也不知道张家有没有所谓“食不语”什么的规矩。再者吴邪一路下来也饿的不行,不停的扒着面前的菜和饭,不时吃到感觉好的就夹一大筷子扔进边上张起灵的碗里。。。

坐在一边的张起灵拿着筷子,沉默不语的吃着自己面前的菜,没有伸长筷子在桌上乱夹,模样看起来端正但又不矫情,偶尔在和吴邪的筷子相遇时抬头看他一眼就缩回手去让他先夹,但又看到吴邪夹起一大筷子放进自己碗里。

终于吴邪吃的差不多了,也有点受不了这么沉闷的一餐,看着一旁还在吃着的张起灵,手拿着筷子在面前的碗里捣来捣去,咽下了嘴里的饭轻轻开口

“小哥,我能说话吗?。。。”吴邪偏过头看着一边的张起灵,看到他顿了一下,把碗放下直愣愣的看着他说

“怎么了?”吓了一跳,吴邪赶紧又忙着夹菜到张起灵碗里,催促他赶紧吃,不用停下来。自己没事。。。

而后一脑门的汗,心说果然在饭桌上很难跟小哥搭话,不过又想到平时似乎也很难搭话,罢了说了一声自己吃饱了就站起身来四处转转,看着堂内的正中央挂着字画,柜上桌上摆了玉器瓷瓶,很讲究的样子,想不到三叔在这里的家已经这么像模像样了,但看着一旁的仆人伙计都很怯懦的样子,想必在自己家里插科打诨的三叔他们是没有眼福见到了。

原地转了一圈,吴邪就又回到桌子前坐下,看到张起灵还在扒着眼前的饭,想抬起筷子给他再夹一点时却看到张起灵小小的缩了一下,吴邪突然想到,是不是他已经吃不下了,碍于不能剩饭或者是自己夹的所以才在这一直不停的吃。最后把那一筷子菜填进了自己嘴里,擦擦嘴看到张起灵也扒完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对着无邪说

“我吃好了。。。”吴邪看着张起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拉着他站起来,两人就走出了院子,准备四处走走。

他和张起灵吃饭的地方是一个侧院,而三叔呆的则是整个院子的正中堂,是一个平时招待客人的地方,吴邪有点好奇,拉着张起灵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站在门口,直到一个仆人恭敬的给他往里让时,才走了进去。。。

进门后,首先映入眼里的就是一块很大的牌匾,黑底金字,看起来威严庄重,吴邪只是在一旁感叹着三叔的字什么时候有这么豪气的功底了,而一边的张起灵却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紧,但只是一瞬间就又放缓了神色,看着一旁的吴邪,心里微微的皱了一下。。。

而那块挂着的牌匾上不是别的字,正是自己的爷爷也就是小时候自己看过的那两个字。。。

‘御鹫’。。。原来,如此。。。。

在三叔的房间里呆了一会,百无聊赖的吴邪还是准备拉着张起灵出去走走,出了门走没多远就是一条大街,街上热闹非凡,想来也是一条具有旅游性质的街道,四边有一些林立的古建筑,地方特色很浓,街上人头攒动,立刻没了刚刚在三叔宅里那份闲情雅致,充满了旅游就该有的气息。。。

推着张起灵,吴邪拿着相机不停的给他照相,但不管怎么样的角度,怎么样的背景,张起灵永远一副表情,甚至直直的站着连个姿势都没有,活生生的找回了几十年代前老一辈的影子,最后吴邪看着他,嘴角都快抽搐了。。。看着街道两旁,满是一些字画,古玩,工艺品的店,街边的地上也有人摆了小摊子,放着一些看着粗糙的小玩意儿,吴邪奔过去,一个个拿在手里看着,回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笑的一脸灿烂,张起灵也就回他个淡淡的微笑,偶尔也看看面前这些东西,有九CD是假的,剩下的一成因为年代近已经不能归为古董了,但看着面前的吴邪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乐得他开心。。。

站起身来,吴邪揉揉蹲麻了的腿对张起灵小声说“小哥,这些东西都好假,有的年份都不对什么的。。。”

张起灵有些惊讶的看着吴邪,吴邪感受到他的情绪,解释到自己在家里时偶尔父亲和三叔会有好多这一类的书籍,时不时看他好奇也会讲一些给他,所以从小他也算是拾得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吧。。。

一路上,吴邪热热闹闹的跑来跑去,看到吃的玩的都要凑过去,而张起灵就拿着吴邪递给自己的相机,不时的拍几张,照片里的吴邪笑的一脸灿烂,无害纯真的样子,虽然他也已经长大,但骨子里还是孩儿气的很。。。

这会儿,看着面前递过来的糖墩,张起灵恍然接过,像是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的吴邪还那么矮,吹着面前的糖墩小心的递给他的样子,看着面前的少年,已经长大长高,却像穿越了时空,仍笑着站在自己面前。。。

就在张起灵发愣的时候,被耳边的一阵嘈杂声唤回了神,看着街边的一角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吴邪伸长着脖子,很好奇的样子,拉着他朝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面前,就听到一口京片子从层层包围的人群中心传了出来,吴邪感叹着来这么远还能碰到北方人,站在外圈支起耳朵听了起来,里边的人似乎很热闹,一阵阵声音传来

“嘿~我说这老爷子,您可真稀罕,我从您这摊儿前过,没招您没惹您的,至多胖爷我身宽体胖挡了您一影子太阳,您也不用张嘴给我来句‘邪风压顶,必有一灾’吧。。。”

似乎对方没有反应,围观的群众们也窃窃私语,吴邪也大概琢磨了一下,明白了点意思,转过头想给张起灵说一耳朵的时候发现他站在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吴邪撞了没趣儿就转过头去,接着听起来,似乎那个自称胖爷的人很不满对方的无视,又嚷嚷了起来。。。

“啧啧。大家说说,我一生意人,上午来这谈一买卖,本来就有点不顺,这路过还冷不丁给说一嘴,你说我这得多糟心,人家家算卦都往好了说,混个卦钱,您说您这不是给人添堵么。。。”

说完还哼哧哼哧的似乎真的是很糟心的样子,听着他这一口京片子调调跟说相声一样,周围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而就在这时,吴邪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起灵已经站在了自己背后,拉着吴邪的后领子把他拖得离自己近了些,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就看到吴邪一瞬间变了脸,扭过头看着人群中心,有点诧异的样子,而一边的张起灵却很坚定的看着他,墨迹了一会,吴邪扒开人群挤了进去。。。

好不容易挤进了最里层,站在吴邪面前的就是一位北方模样的糙老爷们,二十出头的样子,称自己胖爷果然不假,一身的荤膘,此时正站在角上的一卦摊儿前巴拉巴拉的说着,脸上看不出生气,反而跟人逗乐子一样的表情,让吴邪犹豫着怎么去打断他,最后还是跨了出去,拉住了胖子指点江山的胳膊。。。

人群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吴邪,都安静了下来,一旁的胖子更是吓了一跳,直到吴邪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一下子变了神色,像是很欣喜的往人群外看着,围观的给让出了一跳缝,胖子就看到了站在马路对面弯着腰把手里的糖墩递给一边小朋友的张起灵,恰逢他转过了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胖子。。。

看着这个胖子脸上不断变换着的表情,最后五官拉成了一片,一个大笑后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兄弟。。。是你!!”。。而后吴邪惊讶的发现,原来他俩还真认识。不由的无语张起灵除了竟然认识这么鼓噪的人,啧啧。

扭过头,胖子对着卦摊上的老头说“神仙,。我也不跟你计较了,那您既然是个半仙儿就给个破解的办法吧,赐个字什么的也成啊。。。”

这时看到对面一直端坐着的老头儿终于开了口,吐出了四个字‘自求多福’实实在在的梗了胖子一下,周围的人也哄笑起来,但吴邪看着一边的胖子似乎并不生气,跟着周围人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红票子拍在他的卦桌上,提高了调门喊了一声

“得。老爷子,我也不跟你这纠缠了,好在您这四个字里不还有俩字沾着彩不是,这是卦资,我可就走了,那边可是真神仙等着我那,您这半仙儿不灵啊。。。”说罢仰天笑了一会,一把搂过吴邪往人群外走去,绊的吴邪一个踉跄。围观的人也散了去,吴邪跟着他大步的往张起灵面前走去。。。。

“嗨!兄弟,你这每回可都救了我胖子的场啊。。。”胖子隔着老远就冲张起灵叫了起来,而路那边的张起灵却还在皱着眉,他此刻只是在想怎么告诉吴邪自己从小到大都想说的一句话。。。

吴邪。我真的不爱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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